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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堂,你準備怎麼誘敵?」
靈州城很少有楊一清這樣的總督官員親臨,現如今這座中等規模的邊陲之城因為湧進了數萬兵馬而變得擁擠不堪。
遠道而來的固原兵塞滿了城池的各個角落,城牆上是待命而發的弓弩,城牆下是列隊巡邏計程車兵,楊一清楊部堂對於駐守人員來說並不陌生,因為他每天隔上幾個時辰就會登城牆視察,也有些懶散計程車兵被他當場責罰。
韃靼人就在城外,也許五十里、也許八十里,他們只要稍加放鬆,敵人就可能出現。
但對於此時的楊一清來說,他最擔心的不是敵人來,而是敵人不來。
「又起煙了!」
明軍主力坐鎮靈州,韃靼人已經退去了,但各地一直傳來警訊,有數個小堡已經在韃靼人的攻擊下堡破人亡。
明軍的主將著急,每日都有人請戰。
但楊一清似乎一直穩坐釣魚臺,直到他收到一封書信,這態度才開始有所轉變。
「張侖!曹勝!」楊一清的鬍子更加花白,但總算開始動了,不再如之前一樣沉默,「命你二人分別率領橫山衛和固原右衛前去支援千牛堡。」
齊承隧和寧夏總兵都沒看懂,「部堂,野外危險,一旦橫山衛和固原右衛碰見韃靼人,那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知道嗎?可聖旨你們也都瞧見了!」楊一清臉上的皺紋像他的智慧一樣多,他的眼神也一直堅定而強大,往那兒一坐就讓人覺得出了事找他說不定就有希望,「陛下和朝廷在等著西北的一場勝利,打敗了咱們是技不如人,可各地沒有敢開城門迎敵的,一個‘逗留不進,的罪名,你們誰承擔得起?」
齊承隧勸道:「部堂,朝廷不會怪罪的,陛下知道這裡的情況,所以派了楊尚義來此!」
「楊尚義來到這裡,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那他就是白跑一趟。」
因為火篩帶著人就走了,大家都是騎馬,沒道理就一定能追得上人家。
「不必說了,千牛堡務必要救,你們可知道千牛堡裡有什麼人?!」
楊一清這樣一說,那話意就擺在這裡了。齊承遂稍作細想,便暗道一聲壞了,「勳貴出身的軍學院學生?!」
這樣的話,千牛堡還真得救,救不救得下來另說,但你必須要有動作,否則將來這裡的事肯定被勳貴捅到皇上那裡去。
說什麼,西北三邊總督楊一清坐擁精兵強將,結果一兵為發、一仗未打,就看著韃靼人在大明國土之上如入無人之境。
如果這樣的話,楊一清要怎麼去皇帝面前辯解?
所以這場仗對於楊一清來說也是政治仗。
「張侖、曹勝!」楊一清在他們領命之前還特意交代,「務必使橫山衛和固原有衛的每一名士兵都清楚,除了破釜沉舟、救出千牛堡裡的長興伯,其他的沒有任何活路。」….
末了,楊一清還添上一句,「我們都是如此。」
這樣一來,曹雄和齊承遂就都不敢再說反對意見了,到時候長興伯不得來找他們?
不過楊部堂到底神通廣大,類似勳貴以軍學院身份在邊疆的,個個都要嚴格保密身份,這是當今聖上親自下的旨意,
楊部堂又是怎麼知道的?
齊承遂抬眼看到楊一清把手中看過的紙條放在燭火上燒了,好奇心讓他特別想知道那上面到底是寫什麼。
可他也不敢問,他還是害怕楊一清。
兩衛一萬人…楊一清的做法就是用這些人的命,保自己的命。這麼狠的人,誰不怕?
好在馮侖、曹勝這都是楊一清這麼些年慢慢提拔起來的人,即便楊部堂的命令很不靠譜,但他們還是
點兵出征了。
出靈州城不久就是灰濛濛、黃透透的天空大地,這些地方鮮有村莊、即便有也是被韃靼人給屠滅了。
所以一出城,張、曹二人就像行駛在荒茫大漠之中一般,風又急又大,還要時時提心吊膽。
而在千牛堡,一切都已經和韃靼人最初寇邊時不同了。
守備將軍賀彥亨根本沒有往日的從容,他的胳膊上繫著血色布條,面前的甲破破爛爛,幾乎只剩一半。
他頭髮凌亂、嘴唇乾裂出很深的口子,兩側的臉頰彤紅,像是一種凍傷。
韃靼人前後從他這裡過了兩遍,一次要命,一次抽魂,現在千牛堡裡就剩幾百個受傷計程車兵了,好在韃靼騎兵不喜歡硬攻城寨,所以這兩次他們都守了下來,如若不然,一個小堡幾千人,又怎麼擋得住幾萬大軍?
喻自在的大腿被砍了一刀,現在已經不能動了,只能靠著城牆挺著,而在他身邊可都是屍體,有自己人的,也有敵人的。
那日那個叫十二郎的十來歲娃娃現如今狀態反而最好,雖然嘴唇也同樣乾裂的厲害,甚至手上的凍瘡都在流水了,但他沒什麼外傷,真是命大的很。
「水來了,熱的。」
十二郎戴著個破手套,十個手指露出來八個,凍壞的就有四個,但還是在前後跑腿兒幹活。
「先給老賀。」
不過十二郎一抬頭,就見賀彥亨微微擺手,「你是不是個武人?這個時候還這樣扭捏,跟個婆娘一樣!果然是叫人不自在!」
喻自在嘿嘿笑了笑,對他的惡語完全不在意,喝了一口水之後仰天看,唸叨著,「……汝病吾不知時,汝歿吾不知日,生不能相養於共居,歿不得撫汝以盡哀,斂不憑其棺,窆不臨其穴。」
賀彥亨聽了半天沒聽懂一個字,擦了擦嘴巴噴道:「說的什麼鳥語?」
「《祭十二郎文》。」喻自在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小少年,「十二郎,這個名字誰先叫你的?」
「一個窮酸秀才。他撿到了我,就叫我十二郎。」….
「看來是喜歡韓愈的文章。你還沒姓吧?」
小少年搖搖頭,他雖然臉上髒兮兮,但其實眼睛很亮。
「不如就姓韓,韓十二郎!」
「韓十二郎?」少年人自己唸叨了一次,結果卻搖了搖頭,「不好聽,不夠霸氣。韓十二郎、跟喊十二郎似的,我煩人喊我。」
喻自在被噎了一句。惹得賀彥亨哈哈大笑。
但笑聲剛到一半,忽然有個瘸腿計程車兵過來稟報:「將軍!韃靼人又回來了!」
「你說什麼?!」賀彥亨用腳踢那些在邊上睡著的人,「都起來,***來攻堡子了!」
「不應該啊……」喻自在艱難的翻轉過身,扒拉開城牆上因戰爭而留下的一個小孔往下面望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果然有一片黑壓壓的韃靼騎兵列陣。那場面,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像潮水一樣從大地上湧來,「韃靼人只為搶掠,從不攻硬城,千牛堡守住了兩次,又是個窮堡子,怎麼會呢?」
十二郎抽出了刀,他還有力量,還可以再戰鬥,「***不是人,他們只是想殺人而已。」
「不對。」喻自在沒辦法被這種理由說法,「十二郎,教你一招。打仗,最重要的是腦子,不是刀子,腦子用得對,不用刀都能殺人。」
十二郎懷疑的看了看他,「真的?不用刀子能殺人?」
「兵者,詭道也。什麼叫詭道?就是要用腦子騙過敵人!」
「那你,騙他們試試?」
「老賀!老賀!!十二郎,你去把他叫過來!」
城牆上是嘩啦啦的聲音,三兩個
殘兵用槍支撐著身體站起來,賀彥亨去叫人,其實也叫不起來幾個了。
十二郎遵照喻自在說的,快速衝過去將他拉了過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喻自在半支撐著身體,他大腿有傷,完全站不起來了,「老賀,千牛堡已經沒幾個兵可以再來一次硬仗了!你現在命人將所有的屍體都扶坐起來,戴著帽子,躲著點兒臉,全都在城牆邊排列好!」
「死人能有什麼用?」
「韃靼人不會攻硬寨,咱們已經守了兩次,只要城牆上還是滿滿士兵,他們就會猶豫,有可能就不打了!」
賀彥亨是戍守邊疆的人,他當然也瞭解韃靼人,不過這個法子他是沒試過。
「反正也是絕境,試試就試試。」
有這樣一句話,十二郎便自告奮勇的幹活兒去了。
千牛堡外,有一條彎彎的鹽河繞過,沿著河邊會有些水草豐美之地,火篩就在這裡暫時駐牧。
史書記載,火篩赤面頎偉,驍勇善戰,勇武絕倫,他這支部隊是達延汗稱雄蒙古的重要力量。
現如今留在京裡的平江伯陳銳,被人記載了這麼一句:平江不飲熱酒,怕火篩。
所以說火篩這個人還是有幾分膽略的,而且腦子聰明,楊一清真的率部趕來他直接就走,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不瞭解情況嘛,幹嘛不走?….
「訊息準確的嘛?這個小小的千牛堡中真有大明長興伯?」
「應該準確,那個姓楊的已經派了兩支親信部隊去往千牛堡了。」
「哈哈哈。」
……
帳篷裡,眾人鬨笑,「竟然還敢出城!正好趁此機會讓他們知道知道蒙郭勒津部勇士的力量!」
火篩用小刀片在面前烤熟的羊腿上旋下一塊肉來,帳篷裡的人都笑,可他沒有笑,吃完了肉,他還用舌頭舔舐了一下刀口,「這個楊一清,是大明太子任命的三邊總督。大汗那邊有過訊息,大明太子陰險狡詐,所以絕不會派一個草包過來。估計,又想跟我們玩漢人那一套,說什麼兵者詭道。」
「首領的意思是……這兩衛只是誘餌,可能會有埋伏?」
火篩反問:「除了引誘,他們還有什麼其他辦法嗎?不用管那兩隻部隊,先把千牛堡打下,不管裡面有沒有大明的貴族,打下它,我們都是有利可圖的。」
「好!聽首領的!」
不過也是不湊巧,等他們這幫漢子叫嚷著要開始打仗的時候,外邊兒來了個大頭兵,衝著火篩就跪了下來,
「首領!千牛堡裡似乎來了援兵,擠滿了一城頭!」
「不可能!」一個一臉橫肉的寬肩漢子馬上站了起來否認,他啪一下一拍桌子,「我的勇士們前後打了兩次千牛堡,他們就算還能再戰,也就是個半天的事!」
他心裡還想著,要不是火篩不讓他打了,現在就沒有千牛堡的事了。
火篩瞥眼看了一眼這大漢,「你不是說援兵剛出靈州城嗎?」
另外一個年長些的滴咕道:「難道是趁著我們不注意,已經熘進了千牛堡?有長興伯在裡面,明軍想盡一切辦法往千牛堡裡派援兵是有可能的。他們漢人不是說這叫…明修…明修大道、偷渡陳蔡嗎?」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火篩真是服了自己手下這幫人,沒腦子的是真沒腦子,看著有腦子的還是裝有腦子,「這麼一想,確實像漢人的做法。」
「他們也就剩這點伎倆了。」橫肉大漢繼續請命,「首領,你就讓我再打一次千牛堡,不管來多少援兵,我和勇士們一定將千牛堡貢獻給首領!」
「稍安勿躁,圖克勐,蒙郭勒津部每一名勇士的生
命都很寶貴,不是你可以隨意犧牲的。」火篩用拇指肚摩挲著鋒利的匕首刀口,眯著眼睛說:「漢人,說到底也就是騙人的這幾招,他不是要守下千牛堡嘛?那我們就把千牛堡圍起來,看他要如何。」
火篩打仗還是穩重,他們是來這裡打秋風,肥自身的,要點錢、物而已,可不是和大明軍隊拼命。
但年長的人也提醒他,「首領,我們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這一次的收穫還不夠呢。」
「我知道。」火篩拿著匕首敲了敲腦袋,「那個楊一清,如果一直把援兵派出城,我們就去圍靈州,帶著他們轉,轉到他們暈頭轉向,然後以最小的損失打敗他們!」
這倒是個思路。
但火篩不知道,小小的千牛堡裡,一個叫十二郎的少年徹底驚呆了,「北虜、真的停止攻城了!」
喻自在難得一笑,冬日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有一種別樣的光芒,十二郎覺得這個人真的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想學嗎?」
「我可以學嗎?」十二郎心撲通撲通跳。
「可以,有什麼不可以。而且,這裡有比京師軍學院更完美的進學之所,喻自在慘白的嘴唇咧了咧,伸手指了指前方,「就是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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