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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駕在淮安停了好幾日,因為那日發了火,楊一清和王鏊都不在的情況下,沒有真正分量足夠的大臣接得住這份怒火。
幾日之後,鳳陽巡撫衙門升起案堂,所審的也不是什麼具體案件,而是恃強凌弱四個字。
宋衡既然當著朱厚照的面應了下來,那便不能什麼都不做。
鳴冤鼓擦得乾乾淨淨的,再加兩個高大的衙門護衛在旁守著,旁邊牆上的告示也貼了,路過的百姓聽一先生讀起:
朕聞鄉間,霸者橫行,為害甚烈。斯輩恃權怙勢,或以財貨,或以權勢,或以力大,或以群眾,欺壓善良,無所不用其極,而貧弱之人,一旦受害,生活無寧,懼其威逼,如履薄冰。斯輩之害,有如洪水猛獸,肆虐鄉間,民間怨聲載道,哭訴無門……
……
“劉先生,這寫的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皇上下令,要整治為禍鄉里的強人、惡人。”
“怎麼整治?”
“喏,巡撫衙門開了門了,鳴冤鼓就在此處。”
……
“陳兄,你以為此事是為何?”
書生模樣的人搖扇說:“天子要鼎盛的文治,這不過其中一環爾。”
“這個在下知道。聽說是天子派了人暗中探訪,發現連山東都有匪患,估摸著出了山東以後,此類事更多。因而才有此節。”
這傢伙說得邏輯更通些,旁人更加相信,可能是家裡有做官的親屬,知道些內幕哩!
……
現在緊張的是宋衡,答應皇帝麼,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簡單的。可天子盛怒之後,把矛頭直指那些為禍鄉里的人,這就不一樣了。
此外,顧人儀給劉健的信已經寫了,他現在是要說服第二個巡撫,他在衙門內指著外面的鳴冤鼓,“宋中丞,陛下都明說了,鄉間士紳一方面有朝廷優待,一方面又欺壓當地百姓。這份怒意,不會憑空而來。老百姓已經被欺負怕了、慣了,你僅在門口擦亮鳴冤鼓是沒有用的,必須要真的抓上幾個人,而且是要抓那些平日裡動不得的人,如此才有效果。”
封建社會本身就是一個等級社會。在這個等級社會中,真的找出幾個劣跡斑斑的大家子弟絕對不難。但不管如何這種事做起來總是有壓力的。
“義山兄不必憂慮,我既已答應了陛下,那就必定要做到。不然的話,如何向陛下交差?”
顧人儀心中稍安,還好有個皇帝在上面壓著,不然猴年馬月能讓老百姓趕上這種好事情。
“只不過……”
“怎麼?宋中丞有顧慮?”
“義山兄也知道,大明兩京一十三省,說到底也就一個山東。陛下如今正在盛怒之中,真的把鄉間的事送呈上去……”
皇帝登基日久,權威日盛。
下面的人害怕呀!
原來天子沒有生氣,那麼他們做個五成,基本上也沒有問題。可現在的架勢,這事情要不能做個八成以上,絕對是過不了這個關。
可真的以這種力度來做,到時候送給皇帝看的,不就到處都是某某員外、某某公子所行不法麼?山東少,可不代表這裡少!
那豈不是讓皇帝看了更生氣?
而顧人儀只說了一句話,“你若真的害怕,就更不該問這個問題。”
宋衡明白的,他只是矯情了一句,很快也下定了決心,“如果橫豎是死,那不如死的壯烈!”
“好!”
……
……
朱厚照把楊慎召了回來。
楊慎這個人,才氣太大,但歷史上他並沒有在做官上顯現出特別驚人的才能,所以目前是放在身邊先用著。
“這幾天,凡是要見朕的,都給朕攔了回去。這外面,包括淮安當地的人都怎麼看天子震怒啊?”
皇帝和楊慎相對而坐,兩人都很年輕,都身著綢緞。
朱厚照當然沒有楊慎的才情,但為人君主,他一舉一動自然放鬆,楊慎就侷促了些。
“微臣只知道,尤東家驚嚇了兩夜未眠。”
皇帝眼神微轉,“朕又不是衝她。”
楊慎也不敢直接質問皇帝究竟衝誰,那太無禮了。
“陛下說的是,不過陛下天威,她一介民女又怎能不懼?”
“其他人呢,又是如何議論的?”
“微臣不敢隱瞞,這幾日確實也有向微臣打聽,不過聖心又豈是臣所能揣測。而依臣來看,外面惴惴不安的不在少數,尤其是當地的官員。”
朱厚照兩眼向天看,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這個時候,尤址又進來稟告,“啟稟皇上,王閣老、楊閣老求見。”
“不見。讓他們回去。”
額……
尤址尷尬得看了看楊慎,不過後者並沒有給他任何的助力。
他們這些當奴婢的是有些搞不明白皇帝的脾氣,多大事啊,連內閣的大學士都不見了。
關鍵一直不見,王炳和楊廷和沒辦法對皇帝說什麼,可把他這個太監給逼死了。
“陛下……”楊慎也是這般考慮,他覺得不至於如此。
不過他剛開口,朱厚照就伸出手來了,“求情的話不必說。朕辦事,有自己的道理;朕生氣,一樣有道理。朕出京的時候,都以為朕是來玩的吧?呵,朕倒是也想。可還得看這幫人的臉色呢!
朝野、君臣這幾年來沒有一個不辛苦的。不說朕,也不說旁人。你便看看你自己的父親,頭髮白了多少了?不容易吧。可到頭來老百姓獲利最少,一年到頭辛辛苦苦,還得挨欺負。朕發愁,這個問題不好解決啊,朕也心寒,那不少都是朝廷優免的人。”
從優待到優免,
一詞之差,好像點到了一些什麼。
楊慎說道:“微臣明白,陛下並非是生王閣老的氣,也不是生任何一位隨駕大臣的氣。陛下是氣這個世道,為老百姓氣。不過微臣不明白的是,既然不生他們的氣,為何不再見朝中大臣?”
“鄉間惡霸、大的宗族往往以財、權二字壓人。”皇帝深深嘆一口氣,眉頭皺得發緊,“用修啊,那些財、那些權都是朕給他們的呀。朕,才是最後的罪人。”
楊慎再怎麼和皇帝親密,也不敢接這種話,他和尤址一併跪在地上,“陛下夙夜孜孜,勉於國家之政,十年以來,民安物阜,祥和滿溢,朝野同慶,天下臣工無不頌皇帝聖明仁愛。然人人有居有食,其政非一朝一夕所能得,陛下更不必妄自菲薄,言罪及己。”
“你這些話朕聽了千百遍了。總之,朕不見他們。尤址,你出去和他們說,叫他們不要每天都在這裡跪著,有事朕自會宣召。”
尤址無奈,只能把原話複述給兩位大學士聽。
王炳和楊廷和又能如何?
他們剛走,顧佐也來了,結果一看他倆的臉色,便什麼都明白了。
“陛下這是怎麼了?往日發怒,也沒有到個隔絕臣子的地步啊。”
楊廷和緩幾口氣,天子這樣的確反常,不過細細想來,也不是無跡可尋,他還未講,王炳就已經先說了。
“你們可還記得此事是怎麼出的?”
楊廷和點點頭,“下官與閣老想到一起去了,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鳳陽巡撫?”顧佐也想到了。
是的,皇帝生氣的那件事,只有鳳陽巡撫宋衡才能給皇帝一個交代。
這樣的話,他們三人也沒辦法了。天子現在擺出這個面孔,他們除了去壓一壓宋衡,還能如何?
“走吧,到巡撫衙門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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