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巳，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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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門後的世界，饒是無四喜都有些怔愣。

這裡是一個和外面放煉丹爐的那個空間相差無幾的一個巨大環形空間。

只是這裡的空間大上數倍，沒有懸掛著的煉丹爐，也沒有那些詭異的人俑。

一切都顯得很空曠，只有中央的石臺之上端坐著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的周圍有一散發著淡淡紅光的法陣將她籠罩在內。

無四喜沿著臺階慢慢走了上去，來到了石臺之上。

那法陣對於無四喜來說並無影響，她一步一步走過去，這短短的距離好像跨越了幾個世紀一樣。

那是一個閉著眼睛面容安詳，和無四喜有著三分相似的中年模樣的女人，無四喜來到她面前跪坐了下來。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張仍似幼時記憶中熟悉模樣的臉，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都湧上心頭。

這是他們無家上一個擁有螣蛇血脈的人，自己這一身本領也都是來自於她。

她對於無四喜來說她無疑是亦師亦母的存在。

突然，那中年女人睜開了眼睛，溫柔的女聲響起。

“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女人眼中帶著笑意，溫柔地看著無四喜，似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終於來到了她身邊一樣。

聽著記憶中熟悉的聲音，無四喜再也忍不住撲進她懷裡嚎啕大哭。

“別哭，我的阿巳，長大了。”

無影一邊輕輕拍著無四喜的背一邊安撫她，自己不在的這些年，這孩子吃了不少苦吧！

無四喜慢慢止住哭聲擦乾了眼淚，自己這麼大個人了還在長輩面前哭鼻子，還有點不好意思。

“你想好了嗎？當年我給你留下了兩個壓制血脈反噬的方法，你既然已經來到這裡，那就說明你選擇了第二個。”

作為對抗‘它’的懲罰，無影被困在這裡將近三十年了，她雖然想念這個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卻並不希望在這裡見到她。

見到了她，那就意味著她選擇了一條前所未有般困難的路。

一條整個無氏一族與之爭鬥千年都未有一人成功的路。

無四喜堅定得點點頭：“是，我不願意沉淪在那一次又一次的重來中，不願意就這麼看著他們走向既定的結局。”

這個世界不該有長生這種東西的存在，這只是一個騙局。

“唉！”

無影嘆了口氣，無家每隔幾代便會有一個傳承螣蛇血脈的孩子出生，而那個孩子會擁有所有傳承者的記憶，記憶的融合就像經歷了一次又一次別人的人生。

而阿巳身上的血脈是當年她迫不得已用秘法從自己身上剝離，轉移到她身上的，所以她才會被血脈反噬。

世界殘缺不全，‘它’用長生作為誘惑，驅使著一批又一批的人追求此道，而‘它’則吸取這些生靈的氣運從而補足自身法則。

世間萬物有生就有死，這是天地運轉最基本的法則，否則物極必反。

這就是所謂的長生，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只是，他們這些擁有特殊血脈的氏族卻註定會成為犧牲品，張家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他們會身不由己地被某種意識推動著去做一些事。

無意識地去推動‘它’補全自身的計劃，被迫接受已經既定的命運。

“你既然決定了，那就去做吧！我的大限將至了，只能陪你走到這了，往後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在無四喜震驚的眼神中，無影將手插進自己的心臟，一顆散發著淡淡紅色光芒的珠子在她手中緩緩凝聚。

然後，那顆珠子融入了無四喜的眉心中。

珠子融進眉心的瞬間，無四喜就感覺身上一直以來的禁錮似乎消失了。

“老祖，你，你……”原來補全她的血脈的代價竟然是......

她看向無影那血淋淋的胸口，眼眶又再一次紅了。

“別傷心，我已經活得夠久了，你自己都數不清我到底是你第幾代老祖了，死亡對於我來說是一種解脫，我給你取名阿巳，巳，又有終止之意，希望這一切都能在你手中終止吧！”

尾音落下無影的身形開始滿滿消散，無四喜呆呆地看著她，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隨著無影滿滿消散，地上那紅色法陣也滿滿消失。

這整個空間只餘無四喜一人，就像從沒有其他東西存在過一樣。

無四喜擦乾眼淚慢慢沿著臺階往下走，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

無邪這邊他們和無四喜分開之後一路緊趕慢趕，最終來到了一個蓄水池。

這蓄水池中央還有一副棺槨，上面佈滿了血色的像藤蔓一樣的東西。

陳雯錦看到這裡激動地說：“這裡應該就是整個西王母宮最核心的儲水處了。”說完她就率先下了水。

無邪看著如此急切的陳雯錦，提醒道：“雯錦阿姨，小心。”

隨後，眾人都紛紛下了水，這水倒不深，剛剛到小腿處。

只是這行走間，總是好像會踢到什麼東西一樣，有叮鈴哐啷的聲音響起。

胖子實在好奇地緊，就伸手往水裡一撈，結果撈到一手碎瓷片。

“這西王母什麼意思，竟然往這水池裡放滿了碎瓷片，看不起誰呢？”

胖子沒好氣地嘟囔著，胖爺他還以為有什麼寶貝呢！

這時，拖把弱弱的聲音響起：“各位爺，你們有沒有覺得那棺材越來越紅了。”

因為膽小，拖把越發地關注周圍的情況，他眼看著從他們下水之後，那棺材的顏色一下子就變紅了。

拖把的話也讓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水池中央的那棺槨上。

突然，在眾人的注視下那棺槨下降了幾分，一道微不可及的‘咔嚓’響起。

自無四喜走後，一直沉默寡言的黑瞎子開口：“那些根本不是什麼藤蔓，是吸血蟲，而且在吸我們的血，快走！”

眾人大吃一驚，趕緊往對岸跑，而就在這時又是一聲‘咔嚓’那棺槨又下降了一點。

然後，水池頂上有幾個孔洞緩緩開啟。

“快走，那些吸血蟲吸了我們的血，會加重那具棺槨的重量，頂上的機關就會啟動。”

這時解雨晨也看出門道來了，急忙喊著眾人加快速度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