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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菱妃跳的是最流行的愛豆舞,韻律和體型都很美,從現場的反應來看,可以說是在北院一舞成名。
“跳得很有力度,長得也漂亮,人間花仙子啊。”
“你沒戲,顧菱妃有男朋友了。”
“是沈西京的話,那確實沒戲。”
“這小子有福氣啊,這麼十全十美的女朋友哪裡去找?”
等他們寢室的魔術表演結束後,江姚主動找江祁,說有話和他談。
“你們先走。”江祁也知道她要談什麼,臉上雲淡風輕,看不出一點點心虛。
這話是和室友說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男女朋友,成天膩在一起。”胖子臨走前嘴賤了一句。
“滾。”江祁瞥了胖子一眼,難得蹙眉。
江姚看著他室友走了,包括顧菱妃和沈西京。
下一刻,江祁彈了她額頭:“少腦補。”
“是我親眼看到的。”江姚一臉嫌棄地盯著他。
江祁本來不想解釋,但看她一臉不放過他,嫌麻煩的他只能說:“意外而已。”
江姚怔了一下,如果那個吻是意外,那為什麼顧菱妃是那樣熱情的表情?
只要她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來,但她那時也沒有再說什麼。
因為她是看出對江祁,的的確確是意外。
至於顧菱妃是不是故意,那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這個小插曲告一段落。
江姚也沒有特別放在心上,既然江祁說是意外,她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她不節外生枝,不代表那晚沒別的人看見。
一點點流言蜚語,在北院流傳開來。
當事人倒看著沒什麼反應,絲毫沒影響兩人的感情,所以很多人只當是謠言。
反正早有流言,他們各玩各的,互不約束。
早上第三四節的化學實驗課,是江姚第一次大學的實驗課。
和室友提早半個小時趕到了實驗樓。
“上一節課有些學長還沒走呢,我們要先進去嘛?”何淺問。
“沒人的座位應該沒事。”江姚也不想在門口站半個小時。
上節課確實結束了,現在是下課時間,何況其他同學也進教室了。
“這裡有四個座位。”容黎搖手,順便用書本佔位。
江姚走過去時腳步略微一頓,然後刻意放緩了步伐。
沒想到還是被傅禮馨一下推了進去,“幹嘛磨磨蹭蹭?”
江姚被推到了最裡面的座位,身旁還有一位學長還沒走,實驗還沒做完的樣子。
不過學長戴著口罩,其他人沒認出來,但是化成灰江姚都能認出來。
江姚佯作沒認出來,坐下就翻課本,假裝預習。
心裡祈禱,時間過得快一點。
偏偏,天不遂人願。
身旁的何淺閒著沒事,在搗鼓剛剛學長們留下的實驗瓶。
結果,手一滑。
伴隨著何淺的一聲尖叫,瓶子跌落在桌上,摔碎濺了出來!
而且,玻璃瓶上寫著的標籤是,濃硫酸。
何淺雖然下意識彈出座位,但在她旁邊的江姚就沒那麼幸運。
濃硫酸直接就濺到胳膊上了,不過江姚沒感覺到疼痛,一個力道拽了過來。
剩下的硫酸也是濺到男生手上。
江姚腦子一白,下一瞬,本能地拉過他的手,開啟水龍頭就說:“用冷水衝!”
聲音都有些變了。
周圍的人才從意外中回過神,何淺她們過來焦急慌亂問:“沒事吧,姚姚?”
“我沒事。”江姚這才回過神,找到自己平靜的聲音。
她也鬆開了手,朝著男生說:“還疼嗎,要去醫務室嗎?”
雖然濺到的不多,但怎麼說也是濃硫酸,為了幫自己,她怎麼都該負責。
不然自己的手臂可能就廢了。
“沒必要。”男生嗤笑一聲,冷淡的不像當事人。
江姚也就沒勉強,看著他收拾完桌面離開,確定不是逞強,沒什麼異常反應後才鬆了口氣。
這時,何淺突然撞了下她胳膊,“哇去,剛剛替你擋硫酸的人是沈……西京?”
江姚早就知道,所以比她平靜,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看到了沈西京走到門口後摘下了一邊的口罩,另一邊輕狂混吝地掛在耳邊,眉骨輕挑。
而他對面的女生是來接他的顧菱妃。
後者臉色不大好,說話期間還看了一眼江姚,明顯和她有關,帶著一股情敵的敵意。
那就只有剛剛擋硫酸,以及江姚拉他去沖水的事。
一旁的室友八卦地圍觀。
何淺:“顧菱妃好像生氣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
容黎:“有誰捨得對沈西京生氣?”
傅禮馨:“肯定是男方做了什麼惹到他女朋友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在五官面前無三觀。”
容黎:“……你還好意思說我!”
看到越來越多人的目光和竊竊私語,顧菱妃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儘量平和地說:“平時怎麼沒見你這麼樂於助人?”
這話問的挺陰陽怪氣的。
沈西京扯下口罩扔進垃圾桶,吊兒郎當的說,“順手。”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這麼冷淡。
顧菱妃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咬唇,難道他還在介意新生晚會那些流言蜚語?
……
開學沒幾天,容黎突然和她說生活費拮据,想出去兼職。
江姚的家庭雖不算富裕,但也是衣食無憂。
所以不用為生活費擔憂。
看到她不太想去,容黎為難說:“我比較社恐,沒人陪我根本都做不了兼職。”
看不出來。
容黎未卜先知:“她倆說吃不了這苦。”
江姚最後妥協:“發傳單,還是去餐廳服務員?”
“那些賺不了多少,我刷到網上有很多新型賺錢方法。”
“比如?”
容黎神秘兮兮湊近:“我們去賣崽。”
江姚剛要以一副良好市民的樣子,義正言辭拒絕。
直到容黎拿出來了兩套青蛙服,和一堆充氣蛙崽。
江姚:……
“你不是說社恐?”這玩意不唱唱跳跳,誰買啊。
“套上蛙頭套,咱就是自由人了。”
信了你的鬼話連篇。
不過最後江姚還是答應了,反正就當玩兒,也沒指望這個賺錢。
後來,她是真的後悔了,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
容黎說步行街夜市那邊人流量多,容易賣,江姚也同意。
下課後,吃了飯兩人就偷偷摸摸把青蛙服裝袋子裡,出校了。
步行街的夜市到五六點就開始擺攤了,兩人來的時候已經穿上青蛙服。
“這裡人多,我們就在這裡坐著吧。”容黎說。
“萬一城管來了怎麼辦?”江姚想,總不能帶崽跑路。
“放心,我有擺攤證。”容黎一本正經地給她看了證件。
江姚都不知道她哪裡弄來的,兩人,不是,兩隻青蛙就坐在那裡給崽兒打氣。
路過不少小朋友撲上來,要和她們玩,玩歸玩,就是沒人買。
過了一會兒,江姚才看到生意都跑到隔壁街的蛙蛙那裡了。
顯然對面的青蛙比她們有意思。
容黎焦慮:“怎麼辦,我們一隻崽都沒賣出去,那我就虧本了?”
“別急,我想想辦法。”容黎說自己社恐,那就只有江姚去丟人了。
江姚用手機調出了一首青蛙歌,對容黎說:“要不然我們跳舞吧?”
“不行,我不行的。”容黎果然抗拒道。
“那我來。”用她那句話,就是頭套一套,社恐也能變社牛。
她可以的。
江姚把手機交給她,豁然起身,大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氣勢。
容黎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去丟人的人是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容黎才睜開眼。
彷彿眼前這個人不是江姚,她還從沒見過這麼活潑的江姚。
一舞跳完,末了,江姚還衝著對面的青蛙挑釁了一下。
容黎都被她逗笑了,何況路過的行人。
她們的青蛙,瞬間供不應求。
容黎只能化身充氣達人,一直不停地生充氣蛙。
而江姚負責吸引行人,各司其職,一下子就把本錢賺了回來。
“媽媽,那隻青蛙扭得好妖嬈啊~”
“笑死,那個小哥還上去和青蛙尬舞。”
“有些人看似戴上了面具,實則卸下了偽裝。”
“有本事把皮脫了哈哈哈。”
跳瘋了的江姚直到透過蛙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瞬間頓在了原地。
和她尬舞的小哥也停了下來,拍了拍她的腦袋:“怎麼了小青蛙,不跳了?”
這個聲音也蠻熟悉的,這不是幫她拿過書的方康言嗎?
如果他在,是不是說明他們寢室……都在現場。
剛剛她的群魔亂舞都被看到了嗎?
江姚轉過頭,疑問似的看向容黎。
容黎用手捂住了半邊的蛙臉,彷彿在說別看我,我也嫌丟人。
江姚看蛙也賣的差不多了,就不理方康言的挑釁,拽起還坐在那裡的容黎逃走。
“喂,這裡還剩下的青蛙崽都不要了?”
“這是棄娃跑路啊,難道城管來了?”
比城管還要恐怖。
沒想到慌亂中,江姚被人群中絆了一跤。
最社死的事,來了!
她的青蛙頭,掉了,骨碌碌地滾遠了。
江姚最後的倔強,就是低著頭,不肯抬起。
沒過片刻,在眾人的起鬨中有人拿著青蛙頭套走到她面前。
江姚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那人沒有逼她抬頭,反而直接鬆手套她頭上了。
是的,如果她沒看到男生笑得幾分散漫,帶著輕狂和壞勁。
最終兩隻青蛙在眾人的嘲笑中,落荒而逃。
眾人也在青蛙走後,散了。
“京爺,你是不是看清那隻銷魂小青蛙的真面目了?”方康言調侃。
胖子惡趣味地說:“嘖,扭得真帶勁兒,該不會是男的吧哈哈?”
“昂,男的。”沈西京那雙瑞鳳眼揉著曖昧的多情,聲調有點懶。
“康桑,你穿上也能騷起來哈哈。”胖子又開始嘴賤。
方康言嘔吐:“我靠,晚上要做噩夢了。”
……
社死後,無論容黎再說什麼,江姚都不再陪她去了。
為了賺錢,何淺和傅禮馨都被她嚯嚯過了。
第二週,迎來了長達半月的新生軍訓。
江姚已經準備好防曬霜備戰了,本來她是不在意會不會曬黑的,但是——
江祁:【一白遮百醜,再變黑就沒人要了。】
江姚:【呵,追我的能排到校門口,不勞費心。】
江祁:【臉比城牆厚,槍都打不透。】
江姚實在忍不住,直接把截圖發給了江媽媽告狀,這算哪門子的照顧?
江媽媽卻說江祁這孩子不太會表達,這是江祁獨特的關心,記得塗防曬霜,乖。
他可太會表達了,字字見血。
最後,江姚還是聽江媽媽的話,好好地塗防曬霜了。
一開始還有點新鮮感,到後面只剩累、曬、虛脫。
一週下來,她們寢室唯一剩下感興趣的就是教官。
“徐教官有點像宋江,你們有覺得嗎?”何淺看著自己偷拍的照片,笑著問。
“就是那個演海王的韓國人?”傅禮馨在噴驅蚊水。
容黎:“是他,淺淺是不是喜歡這個徐教官?”
何淺:“我只是在欣賞帥哥而已。”
傅禮馨:“那你不喜歡,我就去表白了?”
何淺:“……喜歡。”
在認真塗防曬霜的江姚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可是下週教官就要回去了。”
“所以,要在軍訓結束前表白啊,這種教官最多服役一到三年,成功的話到時候畢業就能在一起了。”傅禮馨鼓勵道。
“聽說軍隊裡通訊管的也很嚴。”江姚不是在潑冷水,只是在陳述事實,如果這樣她還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那她也支援。
何淺:“帥成宋江這樣,等三年也認了。”
傅禮馨豎起拇指:“有格局。”
何淺:“外協而已。”
容黎:“那我們等著畢業喝喜酒。”
江姚:“八字還沒一撇。”
下一刻,容黎捏住了江姚臉蛋:“這張小嘴不能講點人愛聽的?”
江姚:“……”
忠言逆耳罷了。
“黎子有沒有什麼表白神器?”何淺問,平時容黎的鬼點子最多。
容黎略微思索,靈機一動:“復古磁帶留音效卡,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的表白神器,這年頭不流行送情書了,你把表白在磁帶裡錄音下來,在背面寫上你想說的話。”
何淺明顯動容了:“看著很有儀式感。”
江姚還想說什麼,被容黎堵住了嘴。
你禮貌嗎?
她只是想問問這個會不會卡帶而已,萬一到時候送出去卡帶了,當事人豈不是很尷尬?
幸好堵住了她的嘴,何淺才沒聽到這話,勇敢地錄下了表白,還在背面寫下了對徐元陽的祝福。
只是勇敢了一半,後半部分的勇敢要交給別人。
寢室除了她,就剩三人。
三人最後決定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就去跑腿。
關乎室友的終身大事,江姚也是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反正三分之一的機會,也不一定是她。
最終,是她。
容黎不放心地囑咐:“記得說是替何淺給的。”
傅禮馨:“不說,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何淺:“那我祝福。”
江姚:“什麼時候去,何女士?”
何淺:“聽說很多女生對他有想法,避免夜長夢多,今天中午食堂送給他。”
被委以重任的江姚,將磁帶放進自己迷彩服口袋裡,小心儲存。
上午的站軍姿一個小時結束,江姚和室友就假裝磨蹭留到最後。
等教官走了,才慢慢吞吞跟在幾十米開外。
“是2號食堂,準備好了嗎,緊張嗎?”傅禮馨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姚:“又不是我表白。”
容黎:“淺淺的幸福就在你手上了,出了岔子唯你是問。”
江姚:“要是……”
容黎捂住了她的嘴巴,拒絕了她接下來的話,鼓勵道:“我看今天早上徐元陽點名的時候看了你好幾眼,肯定記得你。”
傅禮馨:“我看成功率百分之九十。”
江姚:“剩下的百分之十呢?”
容黎:“天災人禍,沒辦法避免。”
江姚好奇:“比如?”
容黎:“萬一人家有女朋友了……”
“那隻能有緣無份了。”何淺也算看得開。
“反正試了之後,就不留遺憾了,加油,江姚!”
江姚被所有人打氣,差點產生自己去表白的錯覺,不就是轉交一下錄音嗎?
她倒是一點也不緊張。
直到上了二樓,室友假裝去佔位的佔位,去買飯的買飯,把她往徐元陽的方向推了一小把。
江姚小跑的停在了徐元陽的附近,發現他正在和人談話。
坐在他身旁的都是男學生,看樣子不僅異性緣不錯,同性緣也很好。
她正想開口,徐元陽清冽的嗓音夾著陽光般的溫暖:“兩年沒見,長高了不少,交女朋友了嗎?”
“京爺的女朋友在北院很有名,不知道多少男生羨煞。”對面的男生語氣裡即嫉妒,又驕傲,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慕強。
“最近有沒有健身?”徐元陽也是一臉羨煞,畢竟再帥也是男生,也是嚮往談戀愛,不想吃狗糧,只能往身材方面去比。
沈西京坐姿有些閒散,瓶蓋在指尖打轉,尾音淡淡,有點敷衍:“懶得。”
說著,徐元陽竟然動手去摸,雖然是隔著衣服:“不錯啊有腹肌,不過比起我雙開門的身材還差一點。”
沈西京懶散散地靠在座椅,薄襯貼著身上撐出一副優渥的身架,哂笑一聲:“第一次見下邊雙開門。”
徐元陽忍不住懆了聲,笑罵:“你小子別開黃腔,有時間和我去操場練練手。”
沈西京似笑不笑,透著恣意痞混,“沒時間和男人練手。”
他確實沒時間,全校都知道沈西京除了交女朋友打發時間,剩餘的時間都在實驗室。
“你小子……”徐元陽還想說什麼,就被身後一道清悅的嗓音打斷了:“請問徐教官,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江姚,認出來是自己帶的班。
對於女生,徐元陽立即恢復教官的正經模樣:“什麼事啊,你說。”
江姚是想說,但喉嚨好像被扼住了一樣,明明不是她表白。
特別是男生懶懶抬眼,掠過她的時候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戲謔。
徐元陽看出來女生的靦腆:“要不去那邊說?”
“不,不用了。”江姚深吸了口氣,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了那帶復古磁帶留音效卡,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他的桌前,彷彿放下了一塊燙手山芋一樣地輕鬆,揚起微笑,正想解釋。
“這個不就是網上流行的表白神器嗎?”
“表白啊,小學妹看上了我們徐大教官了?”
“看看背後寫了尋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竟然還有這麼深情的學妹?”
江姚慶幸何淺還是有一點點文化素養,沒直接寫我愛你徐元陽之類,那樣她可能轉頭就跑。
她在徐元陽好奇且詫異的目光中,江姚捋了捋嗓子解釋:“徐教官,我室友託我交給你的,你回去自己聽了留音效卡就知道是誰了。”
這樣如果徐元陽拒絕了,那何淺也不丟人,當然答應了更好。
說完,她一刻沒留地急匆匆跑回了室友身邊。
剩下一桌子男生的沉默。
不過徐元陽反應倒也快,也看不出他的喜悅或不快,笑著說:“這個年紀的女生還真是青春洋溢。”
“反正陽哥你又沒女朋友,明年就能退伍了,找個大學學妹有什麼不好?”男生看熱鬧不嫌事大。
“叫徐教官。”徐元陽一想扯開話題,就拿教官的身份說事。
“假正經唄,說不定心裡樂開花了。”男生鬨笑。
徐元陽略微不自在地咳了下,再次轉移話題:“剛剛她好像看你小子好幾眼,很熟啊?”
沈西京不冷不淡瞥了一眼那個復古磁帶留音效卡,語調沒什麼情緒的,“不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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