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你不能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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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夾雜著狂風從窗外瘋狂湧進屋裡。艾琳娜迎著風雨迅速關上了窗戶。

房中的燭火再次安靜下來，艾琳娜看著自己倒映在窗戶上的自己，白色的長髮、華麗的衣裙、蒼白的面容，無處不是沾滿了密集的血點兒，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雨水，普通的雨水……”

艾琳娜不停地這樣告知著自己，但是滿身的血腥味卻讓她無法否認這些都並不是真實的。

恐懼在她心中不斷攀升。

她退後一步，卻是突然發現地板上的血水已是積到了她的腿彎處。猩紅的顏色順著她的裙子爬了腰部，這讓她感覺整個下半身都是黏糊糊的。

“嘔——”

血腥味忍不住讓艾琳娜乾嘔了起來，好在早上沒吃東西，並沒有吐出來什麼。

假的，都是假的！

冷靜艾琳娜！鮮血，只會出現在酒杯裡！

呱呱！

突然，青蛙叫響起。

聲音不大，卻好似震耳欲聾！

艾琳娜心中一緊，豁然轉身！

只見阿魯卡多，正站在她的身後！

【你的San值-50！】

“啊——”

艾琳娜尖聲大叫！可是很快她便咳嗽了起來，因為她似乎喊破了喉嚨，正有大量的鮮血從她的口中吐出。

呱呱！呱呱！

青蛙的叫聲彷彿是在她耳邊嘲諷一般。

艾琳娜望著自己胸前的血跡，緩緩抬起頭來，面龐既虛弱又扭曲。

“你怎麼了，我的姐姐？”

阿魯卡多疑惑望去道：“你看上去，很‘不正常’。”

艾琳娜嘴角上挑，果然自己滿身的鮮血，阿魯卡多什麼都看不到！

全都是假的！

可是為什麼自己在吐血之後，偏偏就是感覺到很虛弱呢！

艾琳娜努力保持著優雅的笑容。

“是的，我現在很不正常。但是有一半兒，是拜你所賜，阿魯卡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魯卡多聲音冰冷。

艾琳娜淌著滿地的血水，一步一步朝著阿魯卡多走去，而後緊緊抓住了他的領結！

“你和姨母是一夥的對嗎？你要幫她害死我對嗎？”艾琳娜血瞳緊盯著他質問著。

“——你就那麼恨我嗎？！阿魯卡多！！”

“姐姐，你真的很不正常。你已經開始出現臆想了。”阿魯卡多緊緊皺眉道。

呱呱！呱呱！

“呵呵，哈哈，嘻嘻嘻……臆想？”艾琳娜的笑容，在青蛙的叫聲中漸漸扭曲，漸漸病態。

接著，她用力拽下了阿魯卡多的領結，握在手中質問道：“那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阿魯卡多深吸一口氣，冰冷道：“正如你所見，我的姐姐，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領結而已。”

艾琳娜握緊手中的領結，這才發現居然只是普通的布料觸感？

不！

鏡子說過，這分明是女巫的心臟！！

——它是全世界，最誠實的鏡子！！

不！我不信！我不信！

我要去問問鏡子……

我要去問問鏡子！

艾琳娜混亂地奪門而出，努力分開已經及腰的血水，用盡全力朝著長廊走去！

可是，她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的鼻腔中向外噴出鮮血，每走一步，耳朵和眼珠裡也不斷的有鮮血湧出。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看不清路；世界的聲音越來模糊，只剩下了青蛙叫。她感覺自己彷彿隨時會在大量的失血之下，暈倒一般。

不會的，不會的……

艾琳娜咬牙堅持著，因為她知道，所有的鮮血都是假的！

假的！！

錚——

長劍出鞘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打破了滿世界青蛙吵鬧的聲音。

艾琳娜停下腳步，用力擦去滿眼的血跡，看向前方。

——光頭管家，正將長劍尖銳的劍尖，筆直地抵在艾琳娜的面前。

“你……想殺公主嗎？！”艾琳娜切齒道，“滾開——”

光頭管家則是舉著細劍一動不動，目光淡然道：“很抱歉，我並不想傷害您，艾琳娜公主。”

“但是，伯爵大人不忍心對您下手，阿魯卡多少爺也眼睜睜地讓您從他身邊離開了。他們都不願對您動手，所以，只能由我代勞了。”

“你說……他們都想殺了我？！”艾琳娜不可思議道。

“僅是，您父君的意思而已。”光頭管家冷漠道，“當您處於‘不正常’狀態時，城堡上下，所有人立刻就近對您展開誅殺！”

……！！

瑪麗阿姨的忠告第七條：不要相信你的父君，他會殺了你！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不可能……”

“我不信……”

“你們騙我！！”

“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咦咦咦咦——”

艾琳娜大笑著。

病態！

扭曲！

混亂！

瘋狂！

鮮血，不斷從她的口、耳、鼻、喉中湧出。

地面的鮮血，已然湧上了她的前胸。

這時，她突然看到了第七桌，第七座上，另一個自己一臉恬靜，單手托腮地坐著，並衝著她露出了親切的微笑。隨之，她的紅唇緩緩蠕動。

“安靜的死去吧，艾琳娜。我一定會替我自己，報仇的。”

她的聲音明明不大，可是偏偏每一字都清晰的傳到了艾琳娜的耳中。

不……

我不會輸！

絕不會——就這樣認輸！！

“妮妮——”

她用出最後的力氣，大聲嘶吼著。

轟——

突然一隻巨大的玩具熊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直接頂碎了屋頂！

“吼——”

玩具熊雙目血紅，瘋狂大叫著！而妮妮坐在它的肩膀上，笑嘻嘻道：“我來的還算及時嗎？主人？”

“血娃娃，你想失去你的玩具嗎？”光頭管家十分惱火道。

“妮妮也不想，可是血契者不聽主人的命令，妮妮會和提伯斯一起變成灰燼的。”

妮妮嘟著嘴巴可愛道，“儘管我也不喜歡我的主人，我也很希望我的主人快點死掉，我也很想看到主人被裂開的模樣，但是沒辦法呀，既然主人命令了我，那麼光頭大叔，你就乖乖地讓提伯斯吃掉吧。”

轟——

玩具熊巨大的拳頭立刻朝著光頭管家砸去，震耳欲聾。

“咯咯咯咯……”

光頭管家和玩具熊激烈戰鬥著，可惜此刻，艾琳娜只覺眼前的血水已經邁過了她的脖頸，又迅速地，沒過了她的頭頂……

艾琳娜頓時失去了呼吸。

為什麼……

為什麼一切明明知道是假的，但偏偏就是在假象中無法呼吸？

她是意識越來越迷糊，身體越來越虛弱。

死亡，僅在一瞬。

“因為，這可是根源級的恐懼啊，公主殿下。”

一個聲音，彷彿在艾琳娜的耳邊親暱唸叨著。接著，艾琳娜彷彿看到了一團黑霧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我想殺的人，都將毫無例外的，在恐懼當中溺亡。”

“你……是誰……”艾琳娜用最後的意識問道。

“很榮幸能回答您的問題，不過，我從來都沒有名字。但是萬千年來，人們都敬畏的稱呼我為——恐懼魔王。”

說著，黑霧朝著艾琳娜湧去，似乎像是要和她握手。

然而當黑霧終於抵達艾琳娜那無力的指尖的那一瞬間！

頓時，整片黑霧僵住了！

黑霧緩緩凝聚出了一個俊美男子的實體，隨之俊美男子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發生的變化，目光閃動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不！！”

男子突然大叫！

“你不能死！不能——！！”

艾琳娜，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