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巫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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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艾琳娜開啟休息室的房門，阿魯卡多正坐在沙發上一臉的厭煩。

因為妮妮已經爬到了桌子上，將一桌子食物搞得滿身都是。

“你終於來了，我的姐姐。”阿魯卡多起身，努力優雅道，“聽這個孩子說，她是你的血契者，既然如此，那你應該好好管管她。”

“呃，我會的。”艾琳娜丟臉道。

呱呱！

果然，艾琳娜此刻，突然聽到了青蛙的叫聲。她知道，自己的青蛙災變又開始了。

但是沒辦法，既然一定是躲不過的，那她也不想再躲了。

“你中了巫術？”

恐懼魔王一驚，轉而兇惡道：“這個小子居然敢迫害令我舒服的工具？！我看他是想要崩壞掉了啊！！”

艾琳娜皺眉：“準確來說，我們現在是契約關係，我們互為工具。”

“呃……不對！我的意思是說，請你不要一味強調我技術好……嗯，強調我讓你很舒服這件事情。”艾琳娜再次補充道。

“不重要，我會解救你的。敢動本王最重要的東西，全都得在恐懼當中溺亡啊！”

“不不不，你不能！”艾琳娜拉住恐懼魔王，“我們之間擁有契約，這可不是我需要你幫我完成的事情。”

“契約……”恐懼魔王惡狠狠地盯著阿魯卡多，全身顫抖地阻止著自己的混亂，“是的，契約，契約……”

“姐姐，你似乎……很不正常呢。”阿魯卡多沉吟道，目光彷彿有著殺戮，“你剛剛，是在和誰說話？”

“自言自語！”

艾琳娜撇開恐懼魔王，對阿魯卡多認真道：“我最近準備排練一個話劇，練習得有些入迷了，有失禮儀，我很抱歉。”

阿魯卡多想了想，放鬆了警惕。

“我想說，如果你發現我不正常，你會怎麼樣？”艾琳娜問道。

阿魯卡多緩緩回頭，許久道：“不會怎樣，你是我的姐姐，按照傳統與禮儀，我想，我會好好照顧你吧。”

“可是父君說，若是發現我不正常，城堡上下所有人，皆當立刻對我就近誅殺，你為什麼不呢？”艾琳娜又問道。

阿魯卡多瞪大了眼睛：“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艾琳娜淡定問道。

阿魯卡多詫異地看向艾琳娜：“你知道父君下令要殺死不正常的你，卻不知道為什麼？”

“是啊，所以，你願意告訴我嗎？”艾琳娜再次問道。

阿魯卡多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皺起眉頭：“當然是因為，父君擔心你會再次成為母親。不，準確來說，他擔心你會成為*****！其實，城堡裡所有的人都很擔心。”

艾琳娜沉吟了許久：“我不正常，便會成為……母親那樣的存在？”

艾琳娜發現自己始終無法說出“*****”詞彙，即使模仿對方的語調都不行。

“你不正常，不一定會成為*****，但是你若成為了*****，則必將不再正常。所以，父君下令，倘若發現你不正常，便直接視為你繼任了*****，並立刻對你誅殺！總之一定要在你完全成長起來之前，先行把你裂開！”阿魯卡多兇惡道。

艾琳娜心臟怦怦跳著，不可思議。

“即使錯殺，絕不放過。當初的母親，就讓你們感覺那麼可怕嗎？”艾琳娜呢喃道。

“關於母親的恐怖，你不應該不知道的，我的姐姐。”阿魯卡多深吸口氣道，“你與母親生活了那麼多年，直到母親死時，你都從未離開過她的身邊，難道你就從未感覺到母親……她不正常嗎？”

艾琳娜一頓，努力搜尋著記憶，可是，她只記得母親的溫柔與笑臉，從未感覺到她不正常。

“母親，她是怎麼死去的？我的姐姐。”阿魯卡多問道。

艾琳娜一頓：“病死的。母親帶我回人類世界以後，不慎感染了瘟疫，所以病死了。”

“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阿魯卡多搖頭，滿目痛苦。

“母親她將自己最溫柔的一面全都給你了，而在我和父君面前展露的，又是另一幅完全扭曲與瘋狂的模樣。她果然是最愛你，最愛你，最愛你，最愛你，最愛你，最愛你……”

阿魯卡多說著，漸漸牙齒咬出了鮮血，痛不欲生。

他一把抓住了艾琳娜的肩膀，顫抖道：“我嫉妒你，我的姐姐！我也好恨我們的母親，他從未將我這個吸血鬼，當作她的兒子！”

阿魯卡多重重地呼吸著，許久鬆開了緊抓著艾琳娜的手掌，彷彿脫力了一般。

“我要去為你準備權杖與王冠了，我的姐姐。”

他冷漠地與艾琳娜錯身走過，突然，又停下了步伐，轉身道：“……母親，是為保護你而死的。因為，她怕在自己不正常的情況下，傷害了你，所以，她便選擇了……自殺。”

艾琳娜不免血瞳大睜。

“是你，害死了母親啊……我的姐姐。”阿魯卡多怨恨言罷，再次朝著門外走去。

“阿魯卡多！”

艾琳娜將他叫住道：“我知道你是愛我和母親的，所以你才會這麼怨恨我們！放下你的偏見，好嗎？我愛你，阿魯卡多！母親一定也是這樣！當初她拋棄了你一定是……”

“一定是有苦衷的嗎？”

阿魯卡多冰冷打斷道：“不重要了。我承認你們確實給過我生命中最難以忘懷的溫馨時光，但是，都已經成為過去了。”

“阿魯卡多！”

艾琳娜再次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嗎？我的姐姐？”他轉過身來冰冷道。

艾琳娜幾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許久，伸出手來。

“我要你的領結！”

“為什麼？”阿魯卡多皺眉道。

“因為我要向你證明——你就是個大笨蛋！”

艾琳說著，伸手將阿魯卡多的領結摘下！

“恐懼魔王！我艾琳娜以契約者的名義，請你使用亙古的詛咒，讓此令我正在遭受災厄的道具——崩壞！”

“很高興為您完成第二件事情，高貴的吸血鬼公主殿下。”

恐懼魔王言罷，抬起指尖，觸到了艾琳娜身前一米之外。頓時其指尖化為濃郁的不詳黑霧，迅速纏繞到了阿魯卡多的脖頸下！

“這……是什麼？！”阿魯卡多驚呼道，“是誰在你身邊！！誰是恐懼魔王！！”

然而阿魯卡多尚未來得及反抗，便見他脖頸前襯衣下方的第一個紐扣，突然“咚咚”地，宛如心臟般地跳動了一下。

僅是轉瞬！

乾癟的紐扣彷彿吸滿了水分一般迅速膨脹！迅速隆起！迅速增大！最終成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心臟，在阿魯卡多的下巴下面“咚咚咚”地有力跳動著。

也正是這一刻，艾琳娜瞬間感覺周遭的青蛙叫，通通消失不見了。

巫術解除了！

只是，艾琳娜看著自己手中的普通領結，感覺自己有點兒像個傻子。

女巫的心臟不是領結，而是阿魯卡多襯衣上的第一枚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