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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午晌。
街道上已經人來人往,繁華異常。
賈順文終於從宿醉中清醒,他打著哈欠走出了房間,房門外早已恭候著的丫鬟將準備好的醒酒茶在第一時間遞了上去。
賈順文,結果茶水喝了一口,旋即眉頭一皺,又吐了出來。
“什麼東西!說了多少次,這醒酒茶要用晨露水泡煮!這麼澀,你要毒死小爺嗎!?”他面露兇相的看向那侍女,大聲怒罵道。
年紀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顯然對賈順文極為恐懼,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身子顫抖著求饒:“奴婢就是取用今日晨露,但……但數量不夠,就摻了些昨日的露水……”
“還敢頂嘴!”賈順文聞言,臉色愈發的不悅,伸手一把將手中茶杯重重摔在了地上。
瓷杯破碎,碎片四濺,其中一塊碎片,將少女的臉頰割傷,頓時鮮血溢位,但少女卻不敢發出痛呼,只是強壓著痛楚說道:“奴婢不敢,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混賬東西!”賈順文不悅的瞪了她一眼,當下便不再理會對方,邁步朝著前方走去,那處又有兩位婢女恭候著,在賈順文走上前來時,紛紛上前,服侍著賈順文穿戴好衣衫,而在這個過程中,賈順文會肆無忌憚的在兩位侍女的身上摸索,他的手法粗暴,兩位侍女頓時眉頭緊皺,卻不敢吱聲,只能默默忍受。
終於他穿戴齊整,推開了眼前的房門,走入其中。
那竟是一處藥鋪。
店面很大,各處都陳列著各種藥材,十餘夥計在其中忙碌,客人也是絡繹不絕。
見賈順文出現,店中的夥計紛紛對著他行禮。
賈順文卻興致缺缺隨意對他們擺了擺手,然後獨自走到了藥鋪的店門前。
晚秋午晌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伸了個懶腰,不由得又回想起昨日在百花樓中的那位花魁,那身段、那肌膚、那香味,都讓他意猶未盡。
他在心底暗暗盤算著手中的銀錢,想著今晚一定得再去光顧,好好享受一番那溫柔鄉。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大好。
“公子,上個月的賬目我整理出來的,公子請過目。”而就在這時每一位五十出頭掌櫃模樣的男人來到了他的身旁,笑呵呵的說道,同時手裡遞來了一份賬目。
賈順文接過賬目,隨意翻看起來。
這事其實他並不在行。
藥鋪的生意極好,別說每個月,就是每天的流水都足足幾十頁,賈順文哪裡有心思一個個的核對,對於他而言,他只在乎最後賬目最後的盈利能不能向宗門交差,以及在這明面的盈利之外,自己又能拿到多少銀兩。
那掌櫃的顯然也是極有眼力勁的人,他在賈順文假模假樣的翻看賬本的同時,暗搓搓的將已經裝好的銀票,從賬本下遞入了賈順文的懷中,然後輕輕拍了拍,又小聲道:“這是這個月公子的月錢,一共一萬六千兩,公子收好。”
賈順文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旋即便將那賬目合上,遞迴給了對方。
“還是許掌櫃做事讓人放心。”賈順文笑著言道。
那掌櫃聞言一臉受寵若驚:“哪裡哪裡,都是公子給的我這份生計,在下自然當盡心竭力為公子做事。”
賈順文卻板著臉,言道:“這話可不對,這產業是白駝峰的產業,你和我都是宗門做事!”
掌櫃聽聞這話,頓時連連告罪。
但二人都知這樣的話只是場面話,言罷二人便又笑了起來。
分到了這個月的月錢的賈順文心情大好,也暗暗佩服自己當初費盡心思得來了的這個差事,是如何明智的決定。
而就在這時,藥店的另一處店門處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賈順文皺了皺眉頭,側頭看向那處,只見又三四位衣衫襤褸之人,正在那店門處,與一位夥計拉扯。
“怎麼回事?”他問道。
許姓掌櫃聞言側頭看了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哦,是沒錢買藥的人,自從上次漲價後,這些天時不時就會有人上門鬧騰。”
“嗯?”聽聞這話的賈順文走了過去,便見其中一人拉著店中小二,他臉色蒼白,雙眼凸起,狀若瘋癲言道。
“大人,給一顆吧!”
“求求你了!”
“我好難受,只要你給我一顆熔火散,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那人苦苦哀求著,神情飢渴,宛如數日沒有飲水之人,在尋找水源一般。
那藥店的小二被幾人拉拽著,一籌莫展。
而這時,賈順文則走了過來,他沒有說話,只是一腳踹出。
那幾人顯然極為虛弱,在賈順文的一腳之下,頓時人仰馬翻,紛紛倒地哀嚎。
“沒錢想要吃藥?真當我宣承藥鋪是作慈善的?”他指著那幾人大聲喝罵道。
“吃白食吃到你賈爺爺頭上了!找死!”
那幾人大概也是聽說過賈順文的惡名,被對方踹倒在地,卻並無一人敢反抗,只是怕生生地看著對方。
可賈順文卻並不解氣,指著那群人又大聲的言道:“還不滾!當著小爺做生意,你行不行我現在就把你們腿打斷!”
賈順文在這天懸城中也算是出了名的惡人,尋常天懸城中的百姓根本不敢招惹的對方。
此刻賈順文他也明顯動了真怒,而那幾位衣衫襤褸的乞討者也確實面露懼色。
可他們卻並未有離去,哪怕看上去,這是目前對他們而言最好的選擇。
這些乞討者雖然臉色驚恐,卻依然呆在原地。
其中一人嚥下一口唾沫,鼓起勇氣小聲說道:“賈……賈公子……”
“你就行行好,給我一顆藥,等我賺到錢,一定第一時間……”
他的話還沒說完,賈順文就邁步走到了他的跟前,一隻腳抬起,朝著對方的膝蓋處重重的踩了下去。
在巨大的力道下,那人的腿明顯彎曲變形,伴隨著的還有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聽不懂人話是嗎?”
“把小爺的話當放屁是嗎?”
“把小爺當冤大頭是嗎?”
賈順文咬牙切齒的說著,同時踩著對方膝蓋的腳還不斷髮力,只聽對方的膝蓋處在那時發出一陣咯咯的脆響——那是骨頭被碾碎時發出的聲響。
賈順文眯著眼睛盯著對方,聽著對方嘴裡不住傳來的哀嚎,他嘴角卻露出了笑容,彷彿在享受這折磨對方的場面。
……
“就是這裡?”
褚青霄來到了藥鋪前,側頭看向身旁的薛三娘。
薛三孃的臉色有些發白,似乎還未從昨日襲擊中完全恢復過來,但好在也已經沒了性命之憂。
薛三娘聞言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店鋪。
店鋪的門面豪華,足足四五個尋常店面那般大小,最正中,用黑色的實木鑄成的巨大牌匾上,鎏金著四個大字——宣承藥鋪!
看著那四個字眼,薛三娘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上,臉色愈發的蒼白。
她的身子明顯開始顫抖,彷彿有什麼不願回憶的事物開始在她的腦海中升騰。
身旁的宋清清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她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薛三孃的背脊,想要以此安慰對方,薛三娘感受到這一點,側頭也感激的看了一眼宋清清,同時低聲言道:“清清,我可以的。”
楚昭昭與蒙瑾也在這時眉頭緊皺,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唯有一同跟來的徐憶秀一臉的莫名所以。
昨天見識過褚青霄共生神靈的手段後,她就一直處於發懵的狀態。
她不太能接受一個她心中形象惡劣的傢伙,卻擁有這般的能力。
以至於今日一早再次見到薛三娘後,她都忘了上去對她表示感謝,而是一直明裡暗裡的打量著褚青霄,想要確認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不凡之處,如何能習得神靈共生之法。
渾渾噩噩中,吃完了早飯,褚青霄卻忽然起身,說要為昨日薛三娘遇襲之事討個說法。
本以為褚青霄已經查清了幕後黑手,可徐憶秀髮出此問時,褚青霄卻搖了搖頭,說自己並不知道兇手是誰。
徐憶秀頓覺奇怪,更加不明白褚青霄此言何意,而褚青霄也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帶著薛三娘等人就要出門,徐憶秀也記起了自己的職責,也不管自己並未受到褚青霄的邀請極為自覺的就跟了上來。
她本以為他們會去到某個隱秘的窩點尋找兇手,可誰知褚青霄直接帶著眾人就來到了天懸城的鬧市,在穿過幾個街道後,來到了鬧市前的一處生意極好的藥鋪前。
徐憶秀還覺不解,但這時,薛三娘卻忽然神情有恙。
她看見薛三孃的雙拳緊握,身子顫抖,明顯是在極力壓抑著自己心頭翻湧的情緒。
她不明白這個藥鋪有什麼特別之處。
而就在這時,那藥鋪前忽然爆出一道血光,卻是一位身著錦衣的年輕人正提著一個木棍正在毆打著數位衣衫襤褸之人。
那人的模樣狼狽,嘴裡不住噴出鮮血。
看見這副模樣的徐憶秀眉頭一皺,她幾乎就要出手時,身旁的褚青霄卻身形一閃,搶在她之前來到那處,用自己的手,擋住對方就要揮下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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