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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怎麼處理這群東宮餘孽,有兩條路子。
一個是先下手為強,派大軍進山剿匪。
此舉佔盡先手,會在不影響此次西獵的情況下,最快的將這群餘孽給端了,但還是有一些弊端的
他們可以遁入深山逃跑!
總會有一些高人不知道從哪裡就跑進山去,又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然後冷不丁的出現在誰誰誰的面前一刀攮死他.
繡衣和東廠確實有本事,但是曾經的東宮也不弱,來歷傳承都與廠衛同宗同源。
一個就是按照原計劃將他們騙出山來,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好處是會清剿得非常乾淨,但弊端也如第一條一樣,萬一有餘孽發狂突破了包圍網,然後衝進什麼地方又把誰誰誰殺了.
思來想去,賈琿還是決定按照第二條計劃來。
貿然改變計劃變數太多,而且最大的問題,還有餘孽跑進山裡藏起來了怎麼辦?
這可不像打江湖人和白蓮教,前者一開始就有東廠盯著,後者雖然發現的晚,但最後也混進了繡衣。
而東宮餘孽.那可就太陌生了,連有多少人,長成什麼樣子,都有些什麼本事都不知道,萬一大軍在突襲他們營地的時候,他們把身份文書什麼的都燒了怎麼辦?
究竟是誰跑了都不知道!
而且引蛇出洞方案的弊端也很好解決,把那些個高官勳貴們都提前轉移就行了。
“老九,去叫譚季.算了,你直接和他,接下來主要關注藍田縣湯峪那邊的動靜以及,去查查藍田大營!”
挨著藍田縣這麼近,而駐紮於此的藍田大營卻一次都沒有說過有一些可疑人物經常帶著大批物資進山,而發函問詢的時候,大營的總兵官還拍著胸膛說沒有任何異常.
藍田大營必然有問題!
就是不知道是整個藍田大營都投了東宮餘孽,還是那些大營軍官收了賄賂,還是單純承平許多年不打仗,一身本事都廢了沒發現.
不知道。
不過第一個可能的可能性太低,曾經的老親王與關西幾乎毫無關係,而東宮裡唯一與關西有關係的還是幾個出自關西的進士以及
賈赦!
賈代善也是坐鎮西北多年的大帥了作為他的嫡長子,賈赦自然是有著賈代善舊部們的人脈的,只不過最後都被賈代善明確交給了賈琿.
而且藍田大營一應軍官的檔案賈琿也看過,只是很平常三節兩壽送禮的交情,他們完全沒有理由整個大營都投了東宮.
“是!”
一直站在屋簷下待命的胡九應諾,連忙朝著繡衣衛的駐地跑去。
譚季也升官了。
雖然對情報工作還是有些欠缺,但畢竟不是專門搞情報,而是更偏向刑訊逼供之類繡衣南衙的工作,但也因為平定了最後一批前涼餘孽,也就是白蓮教匪掙來的軍功,讓譚季重新回到了繡衣衛南鎮撫司來擔任鎮撫使一職。
同時還撈了一個子爵的爵位和正三品的勳位。
依靠著這些,譚季一時之間風頭無量,成為了繡衣衛衙門裡僅次於都指揮使的二號人物,與其分庭抗爭。
可以說,他就是二聖給陳四培養的未來繡衣衛都指揮使之一。
能用,但受限於他的與審訊之類工作相比,明顯次一檔的情報能力,他只能是備選。
而且陳四能不能在自身實力損耗不大的情況下把其他幾個皇子辦了還猶未可知。
望著胡九逐漸遠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賈琿這才重新望向了已經近乎圓盤但還是能看出橢圓的月亮,對月高舉酒葫蘆,然後將葫蘆中盛著的美酒一飲而盡
“喝完了,回屋!”
將就葫蘆系在腰帶上,賈琿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喝了一葫蘆酒但依舊步伐穩健。
走到屋簷,輕點腳尖往下一躍,貓似的落地輕盈沒有發出哪怕一絲聲音。
賈琿滿意的點了點頭,晃了晃肩膀。
嗯,身手依舊很好嘛!
正要推門進屋,卻發現屋門從裡面開啟了.
吱嘎
“哎呀!”只穿著中衣的李紈被嚇得一個哆嗦,不由自主的就要往屋內退去。
正要出門叫坐在屋頂的老爺回房休息呢,結果剛開啟門就發現一個大漢站在門外!李紈頓時被嚇了個不輕,正要找個傢伙事拿在手上,準備和這個能突破一眾家將和在屋頂上喝酒的老爺防守的賊人拼死一戰時,屋內的燭光便照到那大漢的臉上.
“哎呀你要死啊!”辨認出這就是自家老爺的李紈惱羞成怒,抄起書桌上放著的鎮紙就要和賈琿拼命!
她剛剛都準備自盡以保全體面了!
“怪我怪我,都怪我跳下來的時候沒有弄出聲響來,夫人速速放下鎮紙吧!”
雖說李紈的動作四肢無力,力量不行,速度也不行.
但畢竟是自己嚇到她了,理虧,所以只能裝模作樣的被李紈追打直到她消了氣,這才把鎮紙從她手上奪了下來。
當然,李紈也不會真的用鎮紙打他,只是用另一隻手拍打
打發走了那些跑來檢視情況的丫鬟和親兵們,賈琿這才攙扶著氣鼓鼓的李紈坐在了床上,然後連忙走到一旁的桌子邊倒了兩杯茶水,端著走到了李紈身邊。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來,喝杯茶敗敗火氣.”
正說著,賈琿一邊將茶杯遞給了李紈,看著她沒好氣的瞥了自己一眼,將杯中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
“琿哥兒,以後可別再這樣了,弄出些響動可好?我剛才怕的要命,差點.差點就.”
李紈將藏在枕頭下的剪刀拿了出來。
“差點就忍不住拿剪刀捅你了,琿哥兒,下次別再嚇我了可好?”
正說著,李紈將剪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脖子,一臉委屈的看著賈琿,眼睛泛著淚花,好像在說你若是不答應我就在你前頭下去似的.
“成成成,下次不敢了,我以後在家裡走路什麼的都會弄出點動靜來不是不是,沒有下次了,夫人啊,剪刀危險,快放下吧!”
眼疾手快將李紈手中的剪刀多了過來扔到了地上,賈琿又站起來提著茶壺走了過來給李紈續上了茶水。
“吸!那妾就再信老爺一次吧”再次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消了氣的李紈心一軟,反正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這樣吧,孩子都生了,還能和離了不成?
呼.
搞定!
賈琿嘴角微微一翹,伸出胳膊一把攬住李紈的肩膀,開始不停的說好話許諾條件來安慰她。
就好像兒時自己搶了她好吃的,她一噘嘴就開始掉眼淚的那瞬間就湊過去開始簽署不平等條約哄她開心一樣,關係感情蹭蹭的就開始瘋漲.
事到如今,探尋到底是她拿捏住了他,還是他拿捏住了她已經沒有絲毫意義。
相知相識相愛十幾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已經形成習慣了,二人樂在其中。
最後承諾從庫房裡拿出那支三尺多高的紅珊瑚放到她房裡當擺件後,這件事就算翻篇了.
失去了一支三尺多高紅珊瑚的賈琿自然是怒不可揭,一把將得意洋洋的郡公夫人掀翻在床,不顧郡公夫人的驚呼欺身壓了上去.
。。。。。。
“呼呼.”
勞碌了一晚上,崔鶴攬著髮絲凌亂的妻子躺在矮床上,抬頭望著支撐起整座茅草棚子的房梁,無喜無悲。
“嚶”李三十娘貓似的朝著崔鶴的懷裡拱了拱,抱著自己丈夫的胳膊靜靜的躺在那裡,閉著眼睛享受著難得屬於夫妻二人的獨處時光.
自己要與其他被選作刺客的同伴們一起去參與訓練,平日裡的日常訓練還好,但當遇上什麼潛行訓練啊,刺殺演習之類的訓練那就慘了,四五天甚至半個月都回不了一次家
好一會兒才調整好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李三十娘這才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雙目無神的丈夫。
“當家的~”
“別別別,不來了!”
原本還一副看破紅塵樣子的崔鶴一臉驚慌的彈了起來,連忙求饒。
講道理,他也算是一個武藝不凡的武士了,按理說應該很強才對,可他卻經常被同樣習武的刺客妻子打的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什麼呀,我和你說的不是這件事,是太子爺那裡的事!”白了明顯想錯了的丈夫一眼,李三十娘撇了撇嘴。
“哦哦,太子爺怎麼了?確實沒問題?”
距離得到太子爺也想跑路的訊息已經過了兩天了,兵甲基本已經分發到每個人的手中,他也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鎧甲兵刃,就連作為刺客的妻子也領到了一身方便行動的皮甲還有一套小刀。
“當家的,我看太子爺確實是恨得兔子和道爺牙癢癢,還時不時地看向他那根斷掉的胳膊愣神掉眼淚”說到這裡,李三十娘也不禁眼睛一紅。
她是個很容易與他人共情的人,一聯想到太子爺悽慘悲涼的身世,她就忍不住想掉眼淚.
“.所以,太子爺是真的想跑?”無語的瞥了妻子一眼,不過崔鶴已經習慣妻子這幅樣子了,知道她雖然在哭,但是耳朵一直都是耳聽六路,不是自顧自哭的,於是就重新問了一遍。
“對,太子爺說了,吸就是要跟咱們一起跑吸.啊對了,還把這個給我了.”
哭到一般突然停了下來,李三十娘連忙起身下床,不著片縷的走到了放衣服的櫃子邊上,從新發的武器包裡掏出來了一個小包袱
“你怎的不早說太子爺讓你帶東西了!”
成婚幾年已經熟到不能再熟了,崔鶴已經習慣妻子的這種不拘小節了。但在見到小包袱的那一刻崔鶴大驚,連忙翻身下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妻子身邊,伸手接過包袱。
“我這.這不是你一回家就把我拉過去開搗了嘛.然後我就一下子把這事忘了!”李三十娘俏臉一紅,驚覺這又不是自己的錯,隨後又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直視著崔鶴。
“.我的錯,先看看這是什麼吧。”熟練的道歉+轉移話題後,崔鶴搶先在李三十娘說話前掀開了手上小包袱的一角.
“嘶——”
一個雕著四爪蟒龍,篆刻著“逸春散人印”五個字的印章與一塊雕刻著“陳氏男鏵子平遠”七個正楷字的紫檀木牌牌出現在夫妻二人的眼前!
“噹噹家的,逸春散人不就是.”李三十娘屏住呼吸緊盯著這個比丈夫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白玉小印,緊張的問道。
“是啊,先帝字號逸春散人,這就是先帝的私印啊”崔鶴一臉震驚的看著手中的小印,驚歎的說道。
有了這枚先帝的私印,旁邊那個證明太子爺血脈身份的紫檀木牌牌也就無足輕重,不重要了。
“三十娘,看來,太子爺是真心想要跑啊”崔鶴感嘆道,但彷彿想到了什麼,連忙將包袱合上塞到了被子裡,然後走到門口一臉緊張的開啟了一條門縫,緊張兮兮的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李三十娘也連忙穿好了衣服,從被子裡掏出了小包袱,手一翻就不見了蹤影.
“呼沒事,外面沒人。”反覆確認了多次後,崔鶴這才鬆了口氣,雙腿發軟的站了起來,沒走幾步就到了床邊,倒在床上。
突然感到一陣涼意,崔鶴抬頭朝身子看去,卻發現身上早已佈滿汗珠.
“哦哦,那就帶上太子爺一起跑?”李三十娘也鬆了一口氣,重新將衣服褪去上了床,貓似的重新鑽進丈夫的懷裡。
“對,但是不能按照原來的計劃跑了,你也知道,太子爺太過重要,那些瘋子一定會嚴防死守不讓任何人接觸到太子爺的。”
雖說自己與妻子幾年來的悲慘遭遇是間接的被這位太子爺連累,但是七年多的朝夕相伴不是假的。
太子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也早就看清楚了,太子爺其實和他們沒什麼兩樣,都是因為那個倒反天罡的男人所連累的可憐人
另外,太子爺遭受的悲慘遭遇也讓他們這些本應該恨死他的人,也不禁心生憐憫
“我要帶上太子爺,兄弟姐妹們一個都不能少!”躺在床上攬著快要睡過去的妻子,崔鶴目光逐漸堅定。
七月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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