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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書的聲音很小,需要集中精神靠近後才能聽到。
張曉京心臟劇烈顫動,他相信老支書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倘若是真的,那麼張曉京這二十多年來的信念將會坍塌重建。
不管是出於私心也好,善意也罷,張曉京一直以為張德全從河邊把他撿走養大,等於重新給他一次生命,哪怕再打再罵也都忍著,從無怨言。
至於親生父母,張曉京從小時候的痛恨到後來的逐漸淡漠,時間慢慢將傷疤抹平,現在老支書的一句話又讓他如晴天霹靂,彷彿被凍結了般完全無法思考。
鄭雨潔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問:“爺爺,您說的被拐是什麼意思,曉京是被張德全一手拐到村裡的?”
老支書看了她一眼,佈滿褶皺的臉笑顏舒展,說:“妮兒,你是曉京的物件吧,家是哪個村兒的?”
他口音很重,加上聲音小,鄭雨潔聽起來很吃力,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張曉京,後者如同雕塑般僵立著不動,精神明顯陷入了恍惚狀態。
最後是鄭雨潔晃著他的胳膊把他從這種狀態拽出來,張曉京如夢初醒,望向站在廢品站平房門口抽菸的張德全,那張本就猥瑣醜陋的臉更加邪惡。
一切都還沒下定論,張曉京對老支書說:“這裡講話不太方便,能到您家裡坐坐嗎?”
“好好,到我家去,到我家去。”
老支書走起路來很吃力,張曉京示意鄭雨潔把車開過來,扶著老支書上了後座,開了還沒一分鐘就到了。
他家算是定龍村裡比較上檔次的,兩層小洋樓還帶個大露臺,張曉京迫切的想從老支書口中知道當年的真相,坐到沙發上問道:“爺爺,張德全到底是什麼來路?我不想活了二十幾年連自己的身世都不明不白,麻煩您告訴我吧。”
老支書表情疑惑道:“張德全……就是個收廢品的,能有啥來路?”
壞了,這是老人病犯了,明顯忘東忘西神志不清,張曉京不禁在想,剛才老支書的話會不會是胡言亂語?
恰好這個時候,老支書的大兒子李志強領著老婆孩子進了屋,看見張曉京後表情很驚喜,“咦?這不是老張家那個嗎,今年回來了?”
張曉京坐起身,說:“志強叔,我剛回來沒多久,想著來看看老支書。”
“曉京啊,看你這一身行頭在城裡混得不錯啊,現在從事什麼買賣?”
李志強很熱情的遞給他一支菸,十幾塊錢一盒的鑽石,張曉京連忙接過,掏出自己的打火機給李志強點燃。
李志強是那種典型的農村車軸漢,家裡老人雖然是前一任村支書,但從沒有從中謀私過,年輕時候就包起了地,在市裡買了房子娶了老婆,算是村裡混的出人頭地的那一批。
張曉京很尊重這位長輩,年少時一度以李志強為偶像,渴望做一名佔地百畝的大地主,後來地主沒當成,反而成了一名人民公僕。
張曉京說:“叔,我現在在政府單位工作。”
李志強來了興趣,說:“哦?在哪個單位?”
“住建局,管工地的。”
“好單位啊,當年的努力沒白付出。”李志強稱讚道,又看向鄭雨潔,“這個姑娘是你物件?在哪工作?”
“叔,我是她女朋友,家裡是幹工地的。”
一個管一個幹,怎麼聽怎麼彆扭,李志強好奇地打量這對奇葩組合,算得上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張曉京陪李志強聊了很久,從小時候做過的糗事聊到步入社會以後的工作歷程,把中間和局裡那些人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橋段都選擇性刪除了。
聊到最後,李志強感慨道:“我可以說是看著你從小長大的,張德全那個老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現在自己走出路了,一定要好好珍惜,這輩子不要再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張曉京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忍不住問道:“叔,我最關心的就是我的身世,剛才老支書說我是被張德全拐回來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老村支書正躺在沙發上陪孩子看喜羊羊與灰太狼,嘴角時不時流下來哈喇子,張曉京很擔心他的身體狀態,也擔心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不是真的在胡說。
李志強低頭思索,粗糙的眉宇間凝聚著一絲莊重與沉思,說:“據我對張德全的瞭解不大可能,這個人膽小如鼠,人是懶了點,不至於幹那種傷天害理的勾當,要不然也不會半輩子都窩在這個垃圾場了。”
張曉京說:“我不想活的不明不白,最起碼得知道張德全是個什麼人,又是從哪裡來的吧。”
李志強說:“我只知道他不是本村的,是個外來戶,什麼時候來的具體不清楚,從我小時候他就在這裡生活了。”
聯想到張德全一口京腔,張曉京極度懷疑他是從首都來的,不過一個人怎麼會從大城市到中原地區一個偏僻農村裡,這其中隱藏著太多謎團。
張曉京對張德全知之甚少,從他工作以後什麼樣的人都見過,現在看到一個人第一眼就能把他的性格分析的大差不差,除了張德全。
這個人可疑之處太多了,從個人生活來說,除了喝酒就是喝酒,還是獨飲,身邊一個朋友都沒,喝完酒躺在地上就睡。
從經歷來說,隻字不提過去的事,連張曉京是不是真的從河邊撿來的都沒人知道,開局全憑張德全一張嘴,愛怎麼說怎麼說,沒人能去考證。
總之,想知道真相,只能去找張德全本人。
從老村支書家裡出來後將近傍晚,張曉京和鄭雨潔並肩走在回去的路上,手裡的煙就沒聽過,指尖都快被燻黃。
鄭雨潔把張曉京手上的煙搶過來扔掉,說:“別抽了,菸灰快燒到手了還抽?”
張曉京如鯁在喉,長吁道:“真難過啊,要我真的是被拐過來的,那我親生父母又在哪裡,他們會不會正在找我?”
鄭雨潔說:“別想那麼多,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如果真查的話也不是難事,我覺得現在可以從兩個方面下手。”
“什麼?”
“第一,你現在還不能直接去找張德全質問,假如他要死咬著不放,你就真沒機會知道了,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順著他來,只要是謊言,總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第二,一邊申請加入DNA尋親庫,一邊在村裡走訪上歲數的老人,老村支書雖然犯病了,村子裡其他人總不可能都是如此吧?先查清楚張德全的背景,再去追根溯源。”
張曉京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不過我更希望我真的是被撿來的,要不然我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憤怒?沮喪?還是無助,都說不上來。”
鄭雨潔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被愛好似有靠山,張曉京再也繃不住了,一種溫熱而溼潤的感覺在眼眶中凝聚,逐漸溢位眼簾,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鄭雨潔把張曉京輕輕擁入懷裡,她165的身高抱著180出頭的張曉京場面有些滑稽,不過四下無人,除了遠處好奇地望著他們的大黃狗,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這時,一朵朵焰火蓄力升空,在天邊猝然炸裂,整個夜幕像是被揮毫潑墨過的畫卷,留下五彩斑斕的光雨,點亮天空如同白晝。
2015年隨著煙火爆炸聲悄然而至,這種氛圍,這種情調,不做點浪漫的事簡直太對不起老天爺了。
張曉京一掃沮喪,猛然抬起頭,把正在側著身子看煙花的鄭雨潔攬入懷中,兩隻手捧著她緋紅的臉蛋狠狠下嘴,兩人在漫天煙花映襯下來了個長長的法式溼吻。
鄭雨潔的嘴又香又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曉京才依依不捨的鬆開。
鄭雨潔大口大口喘著氣,說:“憋死我了,你那麼用力幹嘛,咱倆什麼身份你就親上了?”
張曉京沒說話,滿眼深情的看著這個點燃自己生命希望的女孩,鄭雨潔感受到他濃濃的愛意,臉唰一下子紅到脖子根,說:“happynewyear,張主任。”
“是中國人就說新年快樂。”
張曉京說。
……
廢品站裡,張德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喝多了,躺在臥室裡呼呼大睡,張曉京和鄭雨潔在外面嗑著瓜子看著電視裡的春晚。
正在播放的是一個叫什麼女神和女漢子的小品,兩個人一邊跳舞一邊喊順口溜,尷的讓人腳趾頭能摳出三室一廳。
鄭雨潔果斷拿過遙控器切了臺,說:“本山不在以後春晚越來越沒意思了,還不如看網上吐槽。”
張曉京葛優躺在沙發上,把瓜子皮吐到手心扔進垃圾桶,說:“沒意思,困了。”
兩個人皆有此意,把電視關了後走到另一間平房裡。
這就是張曉京從小生活的臥室,也許是白天給足了張德全面子,他破天荒的良心發現,把屋子裡打掃了打掃。
被子褥子也換成了新的,雖然屋裡還有些冷,但是有電暖氣,床下面還鋪著電熱毯,開一會兒被窩裡就變得暖暖和和。
條件具備了,兩個人還面臨著最大的一個問題,那就是該怎麼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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