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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友諒死了,時年四十四。這個時候距離他稱帝,僅僅只有四年。
不知道他在死前,有沒有想起他父親的話:“你只是一個捕魚人,我不願意你去圖謀什麼大業,與我父子於水上一世,便已經足夠了。”
或許他當初若是沒有起兵,不至於壯年而死。
不過這轟轟烈烈的一生,從一漁家子,到一方諸侯,卻也頗為傳奇。
在原本的歷史上,還有張定邊。他拼死護衛著陳友諒的小兒子陳理突圍,在武昌稱帝,將陳漢又延續了一段時間,然而在這個有了嚴凌的時空,張定邊卻沒有全身而退,當場被殺,自然就沒有了那勇將率部突破重圍。
於是,自太子陳善以下,陳理及整個大漢的高官被全部一網打盡,有些人哪怕是逃得掉,卻也是看清楚了大勢,心灰意冷之下選擇了投降。
由於雙方都是屬於紅巾軍體系的諸侯,所以將領們投降起來也沒有什麼背德感,再加上陳友諒弒殺徐壽輝的行為也著實不得人心,所有說各地幾乎是傳檄而定。
就連陳友諒的丞相張必先與兄長陳友才,也都先後投降。
等到十月的時候,原大漢境內的所有州縣基本歸降,朱元璋的地盤與勢力大漲,一躍成為當時南方最有實力的諸侯。
朱元璋志得意滿,論功行賞,此戰中奮勇的將士們都得到了豐厚的賞賜,嚴凌由於護駕等功勞,位及諸將前列,賞田萬畝,金銀無數,其下常遇春、廖永忠等人,賞田數千畝,也各有金銀,一時間,皆大歡喜。
接著便是返回應天了,苦戰過後,將士們已經十分的疲乏,而朱元璋,也迫不及待地和闊別已久的妻子和孩子們重逢。
此時已經八歲的朱標,七歲的朱樉,五歲的朱棡,三歲的朱棣,兩歲的朱橚。
看著沒比自己大幾歲的朱元璋已經有了足足五個兒子,堪稱戰鬥雞,嚴凌也有些感慨。
畢竟他還打著光棍兒。
當然,嚴家早就已經打算給他謀一門親事了,但是嚴凌因為知道自己壽元悠長,再加上現代人思維一時間沒有轉過來,覺得沒必要這麼早結婚,就一直沒有成親,這一拖,就拖到了他投奔朱元璋,這下子就更不可能成親了。
畢竟你怎麼著至少也得回慶元路再成親吧?可是那裡是方國珍的地盤。
雖然雙方有那麼一份香火情在,但是自己一個另一方勢力的重臣,頻繁出入人家大本營,未免也太不給方國珍面子了。
這事情就這麼擱置了下來。
現在老朱創業路上最大的敵人已經被剷除,嚴凌終於是放下了心來,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或許,也該找一個漂亮妹妹,延續下香火了?
隔壁周家那個小姑娘,長得可是標誌,前凸後翹的……不不不,現在的身份有點不搭……至少得是一方重臣的親屬……
我要不等等朱元璋的女兒……
呸!朱元璋長女,未來的臨安公主生於至正二十年,這差著好幾輪呢!嚴凌趕緊晃了晃腦袋。
就在某人開始發春的時候,朱元璋也很快在短暫的溫存之後,從溫柔鄉里掙脫了出來。
他第一個召見的,便是劉基。
因為正是這個人,在當初張士誠圍攻安豐時,執意反對他出兵相救。
至正二十三年二月的時候,張士誠突然派自己的手下呂珍攻擊在安豐的劉福通與韓林兒,朱元璋得到了劉福通的求救,並且決定出兵,這個時候,正是劉基堅決反對。
“一者,國公若是救出丞相(劉福通)和明王(韓林兒),國公該如何自處?二者,若是陳友諒趁機犯我邊境,豈不是危險?”
朱元璋沒有聽他的意見,然而事實證明,劉基的話極其正確。他在安豐救出了韓林兒,一時之間卻是無所適從,曹操當年挾持個正牌皇帝,諸侯也沒一個鳥他的,現在不過是一地盤基本喪盡的韓宋皇帝,除了給腦袋上頂一個傢伙之外,沒有半點好處。
第二點就更不必說,朱元璋帶兵一走,陳友諒就來了,要不是他的好大侄足夠堅挺,朱元璋此時家可能都丟了。
於是朱元璋召見了劉基,感激道:
“吾不聽先生之言,險釀成大禍啊!”雖然結果是好的,但是和陳友諒這樣強大的敵手為敵,過程不僅驚險,也極大地違背了朱元璋當初定下的穩紮穩打的策略。
而此時,朱元璋的另一個謀臣朱升,也來到了他的面前。
朱升是朱元璋於至正十八年,親赴其草廬邀請而來的,事實上,這個人並沒有浪費他的一番苦心,正是他,為朱元璋定下了“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策略,讓朱元璋在自己的地盤上經營許久,成功進入了決賽圈。
而現在,他是來請朱元璋稱王的。
面對朱升的話,朱元璋有些疑惑:“先生,你不是說要低調發展嗎?”
“不,國公,如今時候到矣。縱觀天下,已無敵手,此正是建國立邦之時,以安群臣之心,獲大義之名分,逐鹿於天下。”
蛇在攻擊前,會把脖子後縮。
後退,是為了更好地進攻,而現在,蓄力已成。
至正二十四年正月,嚴凌與徐達、李善長帶頭,在推辭數次的老把戲之後,朱元璋於應天即吳王位,正式建國,大封群臣。
嫡長子朱標為世子,以李善長為右相國、徐達為左相國,皆為正一品;常遇春、嚴凌為平章政事,為從一品,汪廣洋為右司郎事,俞通海為左司都事。
不過因為張士誠在之前已經僭號稱吳王,所以,朱元璋為西吳、張士誠為東吳。
臥榻之側豈有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更何況還是兩個稱號一樣的王,那更是各看各的不順眼。
朱元璋和張士誠的戰鬥,也從此拉開了序幕。
不過這場戰爭與嚴凌的關係便不大了,他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本職工作——經營地方之中。畢竟之前是傾巢而出,除了李善長劉基那幾個純文臣,但凡會點弓馬的都上去對付陳友諒了,但是張士誠?
說句不好聽的,他配嗎?
不過嚴凌沒有想到的是,他處理的第一件事務,竟然是朱元璋的家事,還是那位本應當忠心耿耿的好大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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