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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朱允炆正式登基。
他沒有多少祖父逝去的憂傷,更多的,是興奮。看著面前的皇位,在幾年前,他還只是一個庶子,然而時過境遷,他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夠坐上這九五之位。
從今天起,他就是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
三次推辭之後,皇帝的冠冕被戴在了他的腦袋上。
朱允炆正式即位,改元建文,是為建文元年。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舉行登基大典的時候,有一個身影,在遙遙注視著他。
嚴涯不知道,自己父親為什麼有這樣的執念,非要看這個傢伙的登基典禮。
不過,對於越國公而言,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五軍都督府右都督,塞一個小兵進去,還是簡單的。
嚴凌大概弄明白了這個系統的獎勵方式,就是見證皇帝登基。
畢竟對於這個遊戲而言,每一個皇帝登基,就代表著你的世家又熬過了一段時間,其中慘烈如洪武,漫長如嘉靖、萬曆,能熬到,肯定是要給好處的。
於是他不遠千里趕到了京師,全程用面紗把自己的臉裹得嚴嚴實實。
那個身著袞冕,端坐御座,白淨無須的年輕人,便是朱允炆。
心念一動,朱允炆的三維屬性已經全部暴露在了他的眼睛裡。
【政治:77軍事:50經營:78武力:65外交:75】
嗯……怎麼說呢,很符合他對這個皇帝的刻板印象。
而此時,伴隨著朱允炆登上帝位,嚴凌的腦海中,久違的面板聲音傳來:
【吾見證!】
【洪武已逝吾未逝,吾見證建文帝登基,吾乃靖平王嚴凌!】
【獎勵:【道具:一~個~酒~杯~】】
【“令三百刀斧手,伏於兩廊,待我摔杯為號,兩邊齊出,將他拿下!”】
嘖,有點拉胯。
之前的杜根好歹是東漢大臣,你這會兒來一個酒杯?
咱建文帝就這麼沒有牌面嗎?
算了,就當多了三百個貼身保鏢。
嚴凌心裡罵罵咧咧,好處到手,他已經對建文帝失去了興趣。
登基大典結束,嚴凌便離開了京師。
這個時間點,京師裡還有很多認識他的人,就連府邸裡的奴僕,看他說不定都有些眼熟。
還是得呆在後面,暫時。
不過,他在走之前,還是和自己的兒子進行了一場談話。
“你比之李景隆如何?”嚴凌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的長子。
“軍旅之事,我不如他;然而朝堂之事,他不如我。”嚴涯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嚴凌點了點頭,雖然嚴涯自小也跟著他讀過兵書、學過掌兵之事,但是比起李景隆還是要差一些的。雖然李景隆同樣沒啥戰績,但是人家練兵可是一把好手,而且也是戍過邊,和那剽悍的蒙古騎兵打過照面的。
“你覺得朝廷往後數年重心,當在何處?”
“當在藩王!建文得位不正,各藩未必心服,他們坐擁大軍,必生異心!”
嚴涯就如同他說的一樣,頗通朝堂之事。嚴凌資料一開,赫然看到自己的兒子政治值已經達到了89,比之上次見面,漲了足足十點,看來這些年在朝中的歷練讓他成長了不少。
“不錯,當在藩王。”嚴凌讚許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麼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這回嚴涯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道:
“九大塞王,以晉王與燕王領兵最多,在十萬以上。”
“然,晉王早逝,其子平庸,無法掌控太原之兵,恐怕要不了多久,便只有塞王那萬餘護衛可以調動;燕王春秋鼎盛,麾下戰兵數十萬,皆是敢戰之士,戰將千員,無一懦弱之輩,若盡起之,則天下大亂。”
“因此,削藩之要,當在燕藩,即燕藩若平,則諸王皆束手。”
“那我們嚴家又該如何自處?助朝廷滅燕?還是助燕代建文?”嚴凌卻是在考校他。
“我等,作壁上觀!我已是公爵,太祖祖訓有云“異姓不得王”,我幫任何一方,都難有大的好處,既如此,不如按兵不動!”嚴涯沉吟片刻,用拳頭一錘掌心,說道。
“依我之見,形勢尚未明朗之際,暫且中立;一旦北壓南或南壓北,便錦上添花,攫取好處!不過,鏗弟尚在燕王軍中,我修書一封,令他棄官歸鄉。”
“不錯不錯,嚴家交給你,我放心了!”嚴凌哈哈大笑,顯然對自己兒子的回答很是滿意,“替我照顧好你的弟弟!合適時候,可以把他帶到我的面前!”
“走了!”他大笑著跨上了馬匹,一騎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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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
一間密室之中,有三人團坐。
一個身穿僧袍的和尚,一個身著王袍的威嚴中年人,一個的眉宇間滿是英武之氣的年輕人。
嚴鏗在這些年的戰鬥裡,屢次與燕王等人出生入死,逐漸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並且相較於其他武人雖然打仗等等是一把好手,但是在政治上要輸上一籌的情況,出生名門望族的嚴鏗從小便受到了這方面的教育,能夠很好地幫助道衍補上朱棣的這一塊短板。
這些年,他已經得到了燕王朱棣的信任,被被其引為心腹,在朱元璋逝世之後,真正接觸到了朱棣隱藏最深的機密。
在朱元璋和朱標還活著的情況下,就連朱棣自己都沒有什麼反心,更別說拉人入夥了。
但是現在帝國的皇帝只是那個年輕的朱允炆,那麼一切都不一樣了。
此時朱棣手中拿著一封從京師送來的塘報,手掌微微顫抖,眼裡盡是怒火。
“殿下,天位既已定,我看還是不要做他想了。不如鎮守北疆,世代為建文一脈守衛這苦寒之地吧。”道衍看似在勸說,但這話語卻好似在拱火。
嚴鏗在一旁面無表情。
初次聽這道衍說話的時候,他著實是大驚失色了一陣,甚至一度產生了要去京師檢舉這個傢伙的想法。
但是很快,他的內心又火熱了起來。
從龍之功啊!
手提七尺之劍,立不世之功,這是每個武人的夢想!
他最後還是選擇了留下,燕王在北地聚兵十四萬,麾下敢戰之士無數,建文帝……可還真未必是燕王的對手。
“陛下在生前並沒有說過立允炆皇孫,所有一切,都出自遺詔之中……而據宮中宦官所言,陛下驟然崩殂,根本沒有隻字片語留下。”
“我的族親,內閣學士嚴新成也來信說,陛下其實屬意殿下,只是劉三吾等人阻攔,因此才推後未議,至有今日。”
嚴鏗抿了一口茶,作為靖平王的次子,得到這些訊息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朱棣的臉色,終於徹徹底底地黑了下來。
這可是九五之位!
誰願意一輩子屈居人下?又有誰,願意一輩子在那塞外苦寒之地征戰,不能享受那榮華富貴!
不知不覺,朱棣的手已經握緊了茶杯,發出“咔咔”的響聲,直到最後,生生把它捏為碎瓷片!
“命,三護衛,整軍備戰。”朱棣從牙關裡擠出這幾個字:“本王,要親自去見一見,北平那兩個都司的指揮使……”
道衍笑了,他這麼久的努力,終於看見了成效。而嚴鏗的心臟則在狂跳,他不知道自己的此舉到底是對是錯。
不管了,搏一把吧!
此時的大明,朱允炆站在絕巔,萬民俯首,似乎是一個盛世的氣象。
然而,在皇帝看不見的角落,有陰影在瀰漫。
妖僧在左,驍將在右。
這天下,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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