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墨明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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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生現在很無語，他是真的想不到在雷霄武府這種武學聖地，竟然也有這種江湖騙子。

這類江湖術士，在凡人界裡倒還是挺常見的，一些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江湖騙子跑到一幫子有著一腔熱血且不諳世事的少年人面前耍上幾套看起來就很唬人的技能，待到把對方給震住之後，就開始推銷起自己的“傳世秘籍”了起來。

當然，他們施展的那些唬人的手段基本上都是一些江湖障眼法，什麼袖子裡面藏火藥，機關暗箭什麼的，專門用來唬人的。

至於他們那所謂的“絕世秘籍”……嗯，大概也就是那種爛大街的，林衍生撒泡尿的功法都能整出個一兩套的水平吧。

幾年前，林衍生尚未踏入武道時在太安鎮裡面見倒是過幾次這種江湖騙子，不過那時他也就權當看耍猴了，倒是同行的小夥伴中每次都有人禁不住誘惑出手購買的，當然，結果自然是毫無懸念地……被家長暴揍了一頓。

此時，林衍生是真的想不到，今天竟然還能在雷霄武府裡見到這種貨色。

而且嘛……

林衍生上下打量了下這位老者，暗自撇了撇嘴，這老頭也太不專業了吧。

他以前見到的那些江湖騙子，好歹會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有點錢的弄套金燦燦、亮瞎人眼的錦衣，沒什麼經濟實力的，也會弄身純色袍子，再蓄些鬍鬚，看起來仙風道骨一點。

可面前這個老頭……拜託你當江湖騙子也當的專業點好不好？

林衍生看著面前髒兮兮的老者，有些無語地想到。

“你小子……莫不是把我當騙子了？”

此時，那灰衣老者似乎也反應了過來為何林衍生會是這種態度，當即吹了吹鬍子，說道。

老者一臉不爽地看著林衍生，以他的身份地位，跺跺腳，整個雷霄武府都要抖上一抖！此番好不容易起了惜才之心想指點指點後生晚輩，竟被如此對待！

“不然你？你不是騙子是什麼？”

林衍生暗自腹誹，不過轉念一想，這老頭混口飯吃也不容易，於是嘆了口氣，伸手掏過老者手上的那本看上去很有年頭的冊子，同時伸過自己的積分卡:“喏，算了，五百積分，這冊子我要了。”

他這回覺得自己已經很夠意思了，五百積分，差不多是他兩天的收入了，自己真是個善人。

“哼！”

而也就在林衍生正在為他日行一善的舉動而感嘆時，面前的灰衣老者突然一聲冷哼，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股威勢噴薄而出。

“你……”

林衍生也是被面前老者這一眼給震了一下，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面前之人。

砰！

不過灰袍老者卻並沒有給林衍生太多反應的時間，袖袍一揮，乾枯的五指便如穿梭次元般瞬間位移到林衍生的肩頭，一把抓下。

下一刻，林衍生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飄了起來，一股天旋地轉之感湧入腦中，數息後，當他的雙腳再度有了腳踏實地之感時，他周圍的場景卻已經大不相同。

這是一間由銀色金屬築成的房間，天地元氣濃郁的驚人，如烈風般在林衍生周圍呼嘯，將他身上的衣袍高高撩起。

房內有小窗，林衍生以眼角餘光望去，竟是看到了一片陰沉的夜幕，夜幕暗沉如淵，如深淵之口般讓人望而生畏，點點星辰點綴其上，更為之增添數分神秘深邃之感。

這裡是……

“這裡是武府源山頂層的住所。”

就在林衍生暗自詫異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為林衍生解答了疑惑。

林衍生望向聲音的來源，不出意外，正是那穿著破破爛爛的老者。

同樣的簡陋衣衫、不變的邋遢外表，可灰衣老者此時在林衍生眼中的形象，卻已截然不同。

源山頂層的住所……

他猶記得，武府考核官雲焜在帶他們來武府時曾經告訴過他們，武府裡的源山，不僅僅可以用來修煉，還能出租給弟子居住，思慕後來也給他們說出了那些住所具體的租賃價格。

越靠近源山頂峰的住所，需要的積分就越多，當然，住所的元氣濃度也會越大！

不過真正源山上層的建築，卻是超出了他們弟子的居住範圍了，那裡一般都是各個教官、內務使、以及一些隱居、坐鎮於武府的王公貴族們。

至於武府最頂層的房間，則獨屬於武府長老，也就是神國王侯！

再聯想到面前之人剛剛那僅僅只是數息之間便將自己從武府宿舍帶到了源山頂層的通天手段，眼前老者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

“前輩是武府長老之一？”

林衍生輕吐一口氣，對著面前的灰衣老者行了個禮，恭聲問道。

“唔，看起來還沒蠢到家啊！”

灰衣老者看著林衍生這副姿態，嘿嘿地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點頭笑道:“不錯，老夫墨明，確實是雷霄武府的長老之一。”

還真是武府長老！

儘管有所猜測，但真正得到答案，林衍生心裡卻也不禁咯噔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竟然真的是一位武府長老。

堪比神國王侯的人物！

“嘿嘿，說起來，老夫擔任長老這麼多年，還真是第一次被人當做騙子，你小子還真是有膽色。”墨明長老看著林衍生愣愣地樣子，不禁一笑，伸出蒼老地手掌拍拍他的肩頭:“難怪連璇光那個老女人宣召你都不理會。”

“墨長老……說笑了。”

林衍生苦笑兩聲，這叫什麼膽色？這簡直就是作死好吧，把一個長老當江湖騙子，估計整個武府也就他這麼一個奇葩了。

不過讓他稍感安心的是，這位墨明長老現在既然把他帶到這位於源山之上的住所，還能有心思打趣與他，那想來對方也沒有真的生氣吧。

林衍生的目光突然掃到了自己一直攥於手中的小冊子，那是他以五百積分從墨明長老上“買”過來的“絕世秘籍”。

這玩意……

林衍生翻開了那本看起來就很有年代感的小冊子，裡面的圖畫，卻讓他的眼神直接凝住了。

一股極淡卻太過沉重的威壓撲面而來。

神雷傾灑、輝耀八荒，小冊子上所描繪的東西……赫然也是一張雷澤圖。

和天霄雷法一模一樣的雷澤圖。

只不過，比起天霄雷法，這本小冊子上所繪製的雷澤圖卻是沒有那般栩栩如生，神雷躍然紙上的感覺，更不要說那懾人心魄的霆威了，只是徒具其型而已。

而那股極其稀薄的王侯威壓，也不是來源於圖紙本身。

林衍生仔細望去，發現這圖中的一些雷霆節點上竟是人為的加上了一些細小的紋路，如同標記一般。

林衍生沉吟數息，而後以靈魂力量感知，小心地將這些紋路與體內凝聚出的雷圖輪廓中的一些節點對照，卻是驚訝的發現，這些紋路所標記的，正是那些節點中的元氣流轉方向！

“這是……天霄雷法的雷圖指引？”

林衍生忍不住驚訝出聲。

他老早就知道，武府裡面，有種種神異的輔助修煉之法，以天霄雷法為例，修煉者若是在某些節點上難以感悟並臨摹到雷澤圖的意境，繪製難以繼續，就可以去武府裡面購買這種圖引，裡面會有特殊的法則導引，助你完成雷圖繪製——臨摹不下來，描總是能描出來吧？

“多謝長老賜法。”

看明白了手中之物，林衍生輕吐一氣，恭敬地對著面前的墨明長老深施一禮。

他知道，這種圖引最起碼也得要精通天霄雷法的雄主級高手才能做出，再加上其為一次性消耗品，故而售賣價格極其高昂，一般弟子根本就負擔不起。

更別說他手上這一卷，還極有可能是面前墨明長老這位王侯親手製作！

墨明長老以一萬積分賣給他，絕對可以說是賤賣了。

“希望長老不會因為剛剛的事情就坐地起價吧……”

此時，林衍生不禁回想起自己方才以五百積分“強買”這雷圖導引的行為，在心裡自嘲道。

“哼，那是自然，本長老向來樂於提攜後輩，但可惜，每年總有那麼些不識貨的弟子，拘泥於表象，沒有看到老夫外表下隱藏的內涵，讓機會白白於指尖流逝！”

看著林衍生的姿態，墨明長老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不爽地說道:“要不是你小子還算有良心……”

“是是是……長老教訓的是，晚輩畢竟年齡尚小，閱歷心境等怎敢與長老相提並論？”

林衍生自然是一臉賠笑，以萬分誠懇的語氣拍著馬屁，以表內心敬仰。

不過表面上是這麼說，然而林衍生內心深處卻早就一片無語——這墨明長老也不想想自己那邋遢的打扮，搞的和乞丐一樣，還想別人把他當高手？

做夢吧你！

回想起自己以前見過的高手:陶雲申自不用說，一郡總督，面容冷峻剛毅，氣勢巍峨無匹，自有一番上位者的氣穩重氣度；而清雨雖然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好歹也是仙風道骨，有著瀟灑自若之態，氣質這一塊也拿捏的死死的，哪個和麵前墨明長老一樣？

“先前得罪之事，還望墨長老海涵，這捲圖引……”

雖然內心吐槽萬千，不過林衍生也知道面前這主兒自己是萬萬得罪不起的，他雙手捧著那捲圖引，輕輕地遞到墨明長老面前，恭聲說道。

“此物既然已經到了你的手上，那便予你了。”

而墨明長老並沒有接過圖引，老手一揮，道。

林衍生自然驚喜異常。

墨明長老微微一笑，對著林衍生說道:“我此次之所以會來找你，起前不過是因為聽聞有人採集到了異種礦石，又拒絕了璇光的召見，心生好奇而已。”

“不過倒是沒想到……小傢伙你還真給了我一些驚喜。”

墨明長老輕笑一聲，那雙有些渾濁的雙目剎那間變得深邃無比，雙眼瞳仁中如鏡子般清楚地倒映出林衍生的身影。

林衍生一瞬間心神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