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悟性與神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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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踏魂步沒你想得那麼簡單，你若是能夠在這幾個月中有所小成，達到‘玄步’的境界，那麼我想，你透過這神國大考進入雷霄武府，不會有絲毫問題。”

注意到了林衍生臉上的沮喪之意，清雨微笑著說道。

林衍生苦笑著點點頭，這踏魂步的厲害他當然知道了，對他來說完全算是最頂級的身法武技，真要徹底學會，估計能支撐他好幾個境界都不用擔心身法的問題吧。

所以，它難學，倒也是正常的。

“你也不用太過於氣餒，身法類武技都注重悟性，這踏魂步更是其中的翹楚，想要練成，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就可以的。”

“而且你的悟性是很好的，起碼還能走出來個大概。”

看著林衍生那像只鬥敗的公雞的模樣，清雨溫聲安慰道。

林衍生聞言這才稍感安慰，臉色好看了些。

“我再做一遍，這次放慢速度，你好好看。”

“對了，要是實在看不懂，可以試著用靈珠看。”

清雨說著，身形又動了起來。

他這一次的速度果然變慢了許多，但相應的，身形中的那種鬼魅之感同樣也減弱了許多，只是讓林衍生覺得眼前一花，倒不至於再度迷失在他的步伐之中。

鬼魅之感減弱，林衍生自然也能更好的看清清雨的動作，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清雨，將他的動作和自己腦海之中的動作不斷印證。

這麼一印證，他果然有了不小的收穫，畢竟他雖然知道這踏魂步的步法，但那時畢竟只有講解的資訊，自然比不上清雨的親身演示。

同時，他也催動靈珠，開啟了靈異視野，在一片迷濛之中，他清晰的看到了清雨雙腿上那一條條蜿蜒的藍光線條。

藍光深邃之處，便是元氣傾注之點。

呼——

林衍生輕吐一口氣，眼露震撼之意。

他知道，那些元氣傾注點，恐怕便是這踏魂步的技巧所在。

這些東西，若是讓他自己觀察，無疑會浪費大量的時間，但是有了靈珠，這些時間倒是都可以省下了。

“這玩意……到底是什麼層次的寶貝？”林衍生呢喃道。

隨著接觸的逐漸加深，靈珠的玄異程度，也在一次次打破他的預期。

靈異視野下，林衍生很快便是將這踏魂步各個步伐和發力點完全記下，隨後，他腳步微動，有些生澀的邁開了步子。

“哦？已經記下了麼？”

正在空氣中留下道道殘影的清雨自然也注意到了林衍生的動作，微微一笑。

儘管已經刻意放低速度，但他依舊已經把這踏魂步走了十來遍，為的就是讓林衍生好好看清這步法的要點。

現在看起來，效果似乎還是不錯。

看著林衍生那有些艱澀甚至笨拙的步子，清雨微微思索，身形逐漸由虛化實，一步走出，便是來到了林衍生身邊。

“第六步步子跨越幅度減少三成。”

“第九步時左臂擺動幅度降低一半。”

“注意平衡，別自己把自己絆倒了……”

他站在林衍生身邊，細細看著林衍生身法中的每一個細節，不時輕聲提點，指出其中不足之處。

而林衍生自然也是依言改正，不斷施展著這踏魂步法，以期早日掌握。

身法武技畢竟較難修煉，這踏魂步又是玄妙無窮，自然極難領悟，修煉難度比之鍛體易筋術不知難了了多少！

但好在有著清雨的不斷提點，又有著靈珠這等寶物提供幫助，林衍生的修煉進度也算是喜人。

在經過兩個時辰的訓練，數百次的演練後，林衍生的動作雖然還是有些笨拙和僵硬，但比起先前的鴨子步還是好上太多了。

某一刻，林衍生突然停了下來，他看著自己的雙腿，臉上露出一絲迷惘。

“唔，怎麼停了？想休息一會麼？”清雨笑問道。

“不是……”

林衍生搖搖頭:“我總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

“少了點什麼？”

清雨眼神一動，似乎來了點興趣:“說說唄。”

“我也不知道……”

林衍生眼中迷惘更甚:“就是感覺，我現在走的，沒那種感覺……”

“包括師父你放慢了速度之後，好像也沒那種感覺了。”

“就好像，少了一點……神秘感？”

他記得很清楚，清雨第一次演示這踏魂步的時候，就彷彿站在了另一個時空之中，如夢如幻，讓人無所追尋，甚至望之都能有一種迷失之感。

可是之後放慢之後，雖然動作也是讓他眼花繚亂，但卻是沒了那些神秘之感。

當然，他做的那些就更不用說了，怎麼看怎麼僵硬。

聽到這裡，清雨的眼中劃過一抹驚異之色，顯然，他有些沒有想到林衍生能夠想到這一點。

林衍生依舊在低頭沉思，絲毫沒有注意到清雨的眼神變化。

他有種感覺，即使他能夠把踏魂步的動作給熟練的做出來，怕是也難以演繹出那種神秘感。

到底缺了什麼呢？

“竟然能察覺到這一點，做的不錯。”

清雨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其中帶著不加掩飾的讚歎之意。

林衍生微愣，愕然抬頭，卻剛好對上了清雨讚許的目光。

“衍生，我原來也只是覺得你根骨天賦上佳，想不到連悟性卻也有此程度，很好，真的很好。”

清雨拍拍手掌，笑道。

“你說的不錯，你的踏魂步，只是徒具其型罷了，因為其中少了關鍵的一個東西——神韻。”

“凡人間形容畫師書畫技巧高超，常用躍然紙上，惟妙惟肖等詞語來形容，這在說他們什麼？就是在說他們的作品像活了一樣，能夠表達一種情感或者畫面，也就是有靈魂，有神韻！”

“那麼相應的，我們武者的各種武學，武技之中，也會有這麼一種神韻。”

“要知道，很多開創了驚天武學的古之先賢、聖者，他們在開創武學之初，或許就是那麼靈感一閃，妙手偶得，以一瞬間的感悟奠定下了日後的不朽之基，那一瞬的感悟，或許也就是整篇武學的精華所在。”

“說起來……我父親當年續寫這踏魂步之初，便是在他被人追殺之時得到的一瞬感悟。”

說到這裡，清雨的臉上露出了一分懷念和崇敬。

林衍生摸摸自己的臉龐，若有所思。

他這誤打誤撞下，好像悟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啊。

“咱們修煉武學，真正重要的，是要去感悟裡面的那一份意境，這也是一道武學的神韻所在。”

清雨的這一番解釋，頓時讓林衍生醍醐灌頂，難怪他今天老覺得怪怪的，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的武學中，缺少了那份神韻！

之前清雨演示的無神韻，恐怕也是因為為了教他而放慢了速度，破壞了那份意境。

那現在這份神韻……他要從那裡找呢？

“衍生，神韻一事，主要是要靠自己領悟，外人絕難插手。”

清雨自然也是猜到了林衍生的想法，徐徐道。

“但俗話說，熟能生巧，巧能生精，精能生妙，妙能生絕，你想要徹底感悟一道武學，就得徹徹底底的將他練熟了才行。”

“本來我的想法是讓你先練上個半個月，再和你說這神韻之事，不過你竟然能自己想到，那就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清雨摸摸林衍生的腦袋，林衍生的根骨天賦如何，他自然是早就看出來了，即使是以他的眼界來看，林衍生的天賦也算是上佳。

但像悟性這一類難以探查的東西，便是以清雨的能耐也沒什麼好招看出來，只能平日多多觀察。

但現在來看，還是可以的嘛。

“嗯……嗯！師父您說的是啊。”

林衍生對於清雨的讚揚那自然是賊為受用，一臉飄然之色。

他這個師父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好不容易誇他一次，那還不得好好聽著！

清雨無奈地搖搖頭，果然還是孩子心性啊。

“師父，說回來，那個……您覺得我要想要感悟到這神韻，大概要多久啊。”

心裡面自我嘚瑟了一會兒，林衍生如此問道。

“這個我也不好說，得看個人感悟了，像你師父我這種才華橫溢的，當時也就十天半個月就感受到了，你的話嘛……”

清雨頓了頓:“我看能在大選前入門就不錯了。”

“畢竟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師父一樣這麼集英俊和才華於一身的。”他笑道。

靠！

林衍生嘴角微抽，要不要這麼自戀。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心中萬般吐槽，但是林衍生還是得好聲好氣的，向著清雨詢問有沒有什麼好方法可以加速感悟的。

“這個嘛……也有！”

“是什麼！？”

瞟了他一眼，清雨有些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這個……俗話說得好，實踐出真知嘛！”

“來！”他邊說邊挽起袖子，同時向著林衍生走近兩步。

“我來和你好好練練！”

聽到這兒，林衍生哪還能不知道他這個師父想要幹什麼，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

這是要打人啊！

“師……師父！我好歹是您徒弟啊，您不能虐待我吧。”林衍生哆哆嗦嗦地說。

他可是沒忘記那天清雨那一拳把張桐打的吐血的樣子，那種拳頭，這特麼要是打在他身上……

雖然清雨肯定下手有分寸，但以他這師父的性子，肯定會好好整他一下的！

突然，林衍生靈光一閃，忽生一計。

“師父……您上個月弄壞了師孃那把真絲扇子的事情，我可沒跟師孃說啊。”

他乾笑地說道。

“哦？”

清雨腳步停下，眼神輕動。

然後，就是讓人一片發毛的安靜。

慢慢地，在林衍生忐忑的目光中，清雨的臉上竟然堆起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好衍生，你想多了，師父怎麼捨得打你呢？”

不僅臉色，清雨的語氣竟也是變得溫和無比。

“你師父好歹也是文明人，最討厭打人那種沒有技術含量的粗活了……你知道的。”

清雨俊逸的臉上似笑非笑，步步逼近，只是那溫和的聲音怎麼都讓林衍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清雨手掌一翻，一塊黑炭便是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來，讓我來好好教教你這踏魂步……用文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