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剎那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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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流逝，大考的日子愈發近了。

而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林衍生則是片刻沒有放鬆，每日一遍遍的修習踏魂步，同時以靈珠和《鍛體易筋術》中的引氣術一遍遍的夯實修為，以求突破。

而間隙的空閒時間，他則是用來修煉挑好的一些武技，為大考做準備。

在如此充實於高強度的修煉下，即便是林衍生已經踏入了初步淬血的境界，身體素質易於常人，在每日修煉結束時也是全身痠痛，精神上更是疲憊不堪。

但好在的是，林衍生的修為，也在這種強度的修煉中穩步上漲著——三天前，他便是成功地踏入了鍛體九重，完成了清雨給他定下的基本目標。

林中空地中——

嗖——

一塊塊小木塊撕裂空氣，飛速向著位於林中心的林衍生打去。

然而，林衍生卻是步伐輕轉，帶著一重重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在林中擺動身形，他的動作幅度並不是很大，但卻在那重重變化間，將那一塊塊接連而來的木塊盡數躲過。

躲過了木塊，林衍生動作不停，身形在原地閃動，將那三十六步踏魂步法盡數走了一遍後，這才緩緩停下了腳步。

“不錯，你的踏魂步，現在算是到了‘玄步’的境界了。”

後方，清雨看著林衍生純熟的動作，頷首道。

能熟練掌握踏魂步的三十六個基礎步伐並將其運用到實戰中，即為“玄步”境界。

這也算是往後修煉這踏魂步的基礎境界了，畢竟要是連基礎步法都沒有掌握，談何深究？

“不過我先前所說的那些神韻，可有什麼悟到的地方？”清雨笑問道。

“神韻……感覺還差了點。”

林衍生皺了皺眉頭，有些無奈地搖頭道，按照他們的計劃，應該是要他先練熟了這踏魂步，再在一次次的演練中逐漸領悟其神韻。

而事實證明這個方法也確實有效果，這一個多月的訓練下來，林衍生已經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那層深意，但就是還差那麼臨門一腳，始終不能真正感悟上去。

“我感覺……還是缺了點訓練強度。”

微微琢磨了下，林衍生有些猶豫地說道——他之前的幾次朦朧的感覺，全是在高強度的訓練下，身體處於極限狀態時感悟到的。

“哦？感覺差了點？”

清雨笑望著林衍生:“你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聽到這話，林衍生心中一喜，但還不待他說些什麼，清雨的聲音便是繼續傳來:“你的確是，缺少了些實戰！”

“缺少實戰？”

林衍生先是一愣，但旋即也是贊同地點點頭。

他現在雖然已經到達了鍛體九重，身體素質更是遠超同濟，但是他確實還有一個致命缺點，那就是實戰經驗太少了。

要知道，這次大考的其他考生，大多數都是修武好幾年了，經歷了不少實戰，甚至還有人曾有機會和兇獸搏殺，如此積累下來，實戰經驗自然不一般。

而反觀林衍生，修武不過兩三個月而已，也不懂什麼打鬥技巧，連實戰也就經歷過一次——如果不算清雨虐待他的這幾天的話。

那現在，清雨這麼說，顯然是要和他對練了！

林衍生對此則是躍躍欲試，他剛剛突破鍛體九重，正處於意氣風發之時，也想著暢快打一場來驗證下實力！

“師父，你壓制境界嗎？”

不過打之前，林衍生還是先確認了這個問題，要是清雨用淬血境的修為，那就不用玩了。

“嗯，我也不欺負你，會壓到鍛體八重來和你對打。”清雨笑呵呵的說道。

好！

林衍生興沖沖地點點頭，站直了身子，情不自禁地向清雨招招手，就要說句“放馬過來”！

然而……就在他話音未出之時，他視野中的清雨就消失了。

一眨眼的功夫，清雨便是閃現在了他的面前，林衍生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就感覺胸口像是被重錘砸中一般，一股巨力隨之爆發。

“蓬！”

一聲爆響，林衍生的身體倒飛而出，重重的摔在了一顆大樹上，直接將這顆大樹攔腰砸斷了！

“咳咳……師父你……”

林衍生掙扎著從煙塵中爬起，那一掌下來，他只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被打變形了，小腹以上無一不痛，清雨這下手太狠了吧！

清雨低頭看了一眼林衍生，淡淡說道:“你以為我是在跟你玩嗎？你太大意了，面對我，你竟然還敢走神裝帥？”

“就你現在這個戰鬥意識，如何去與別人爭鬥？”

被清雨一頓數落，林衍生咬了咬牙，沒有反駁，因為清雨說的，字字屬實！

輕呼一口氣，他立馬調整好了心態，按照清雨教導的那樣，身體前傾，同時雙手抬起，護在胸前，同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清雨，留心他的每一個動作。

“這還像點樣子。”

看到林衍生如此快的調整好了狀態，目光如炬的樣子，清雨滿意地點點頭，而後，他又一次出手了！

快！

即使沒有動用任何武技，即使修為已經壓制到了鍛體八重，但清雨的速度，依舊迅疾如風！

不過林衍生畢竟一切心思都在清雨的身上，所以即使清雨速度快至如此，他依舊是勉強捕捉到了清雨的動作！

但是看得到，不代表能躲得開。

有的時候，人的動作，是跟不上腦子的，清雨的速度下，林衍生步子才邁開一半，清雨的拳便是到了！

情急之下，林衍生只得雙拳抱胸，元氣全力注入雙臂，硬撼這一拳。

砰！

又是一聲沉悶的響聲，林衍生的身體毫無疑問的被再次轟了出去，在草地上擦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該死！怎麼會這麼強？

好不容易穩住身體的林衍生劇烈喘息著，眼中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他的修為毋庸置疑，鍛體九重，外加初步淬血的幾次加持，論起肉身強度，他其實已經不比張俊希那種鍛體十重差了，甚至還在某些地方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清雨的修為已經被壓到了鍛體八重，正面硬鋼，自己怎麼會這麼慘？

林衍生很清楚，第一次他還算是大意了，但第二次他已經運用了防守姿態，絕無半分大意，還能被打成這樣？

清雨步步走近，似乎是看出了林衍生的疑惑，淡淡說道:“是不是有點好奇自己的力量為什麼這麼弱？”

“很簡單，鍛體境境界只是按照鍛體數量，也就是元氣淬體的次數來算的，你鍛體一次，就是鍛體一重，兩次就是二重。”

“但每個人的鍛體程度，是不一樣的，元氣淬體深度不一樣，實力自然也不一樣，就好比你在初步淬血後，肉身在同境界下一樣，遠超旁人。”

清雨的這番解釋，倒是讓林衍生微微瞭然，確實，每個人的鍛體效果因為種種原因會有些許區別。

就好比他的初步淬血，相當於讓他直接多了幾重鍛體境界，這還只是因為他是在鍛體七重才開始初步淬血的原因，要是有人能在鍛體五六重，甚至二三重就開始初步淬血了，那他們的實力，無疑也要超過他！

“我明白了，師父……繼續吧！”

林衍生咬著牙說道，他知道，今天自己，怕是會有點慘了。

“好！”

蓬！

又是一聲爆響，林衍生的身體不出意外地被再一次掀翻了，壓斷枝葉無數。

“正面擋，擋不住！”

這次撞擊，終於讓林衍生確認了一個事實了，正面碰撞，他必輸無疑！

而且……硬抗，應該也不是清雨跟他對練的初衷吧。

果不其然，清雨的聲音悠悠傳來:“我和你對打，可不是練你的抗打能力的。”

“好好想想，對面速度太快，你要怎麼躲？”

說罷，清雨也不再攻擊，似乎是留給林衍生思考的時間。

如何躲開？

終於有了喘息之機，林衍生心中念頭急動，在想著如何躲避下一輪的攻擊。

清雨的攻擊速度太快，每次都是讓他在躲避動作尚未完成之時便已來到。

就像他如果甩出手臂，甩到一半，清雨的拳就到了……

等等！

甩開手臂？全部甩開？

林衍生眼神一頓，腦中靈光一閃。

對了，或許……我可以不用完全甩開手臂來躲避？

一個人擊打另一個人，那個被打的人要是直接後退，在速度夠的情況下自然能夠完全躲開。

可實際上，很多時候，其實可以不用全身後退，一個側身就可以了。

人的全身動作，想要做出，總得有個加速過程，但如果只是部分身體運動，那這個加速過程，就會快很多了。

控己、控己……難道就是如此控制己身嗎？

想好了這一點，林衍生頓時有了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嘖！”

“呼——哈——來吧！”

想了半天，林衍生身體前傾，眼神重歸堅毅，厲喝道。

“呵。”

看著林衍生這個樣子，清雨微微一笑，緩緩彎起右臂，同時身體向右微側，手臂衣袍無風自舞。

這也算清雨給出的動手資訊了。

林衍生的目光一直都鎖定在清雨的身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看到了他這個動作，林衍生立馬左腳微退，同時雙臂回縮。

嗖——

下一刻，清雨動了，依舊那般迅疾如風，快如閃電！

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清雨便是來到了林衍生面前，一拳轟向林衍生的左肩。

然而，面對這樣的清雨，林衍生卻覺得大腦格外清明，一種奇異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這一瞬間他感覺，清雨身體的每一個動作，在他的眼中都變得清晰了不少。

他甚至都能看到清雨那一下其實並不是拳，而是抓！

“閃！”

林衍生瞬間向左側身，肩膀近乎是貼著清雨的拳頭向後偏轉著，同時，他右手猛的揮出，直接擦破空氣，狠狠的向著清雨的拳頭按去！

元氣湧動，使林衍生的整隻手掌上都是覆上了一層朦朧的元氣微光，正是鍛體易筋術中的“引氣衝拳”。

既然硬抗清雨的拳頭不行，那林衍生就從側面擊打，避其鋒芒！

“哦？”

看著自己這一拳被按下，清雨也是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抹一閃而逝的驚異。

砰——

清雨的拳頭被按下，但那股前衝之力，亦是將林衍生的身體帶的狠狠一歪，上身向一旁側去。

“起！”

但是林衍生的腰力經過這三個月的磨鍊早已堅韌無比，他一咬牙，腰身一扭，如彈簧般扭曲的脊柱頓時猛的一僵，而後，一股巨力從中如火山爆發，讓他的上半身瞬間僵直，而後，猛烈回彈。

神龍擺尾！引氣衝拳！

來而不往非禮也，林衍生捱了這麼久的打，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回擊？

藉著腰間彈力，林衍生右拳飛出，直直的打向清雨的腦門。

而清雨剛好也處於身體前衝的狀態，這一拳下去，根本避無可避！

“中！給我中！”

林衍生在心中吶喊，興奮地看向自己飛速轟出的拳頭正中清雨腦門！

砰！

下一刻，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爆出，一股無可抵擋的力量自那碰撞之處迸出，生生將林衍生掃開數丈。

“哎呦！你玩賴的！”

林衍生直接被摔了個屁股蹲兒，坐在地上憤怒大喊。

能用腦門把他全力一擊給盪開，想都不用想，清雨肯定是動用更高境界的修為了！

“誰讓你下手這麼狠的？”

清雨用手攏了攏被勁風微微吹亂的頭髮，沒好氣地說道。

不過雖然如此說道，但是清雨的眼中，卻依舊帶著一分笑意，顯然是對後者剛剛的反擊還算滿意。

剛剛那一拳，他以境界壓人，自然無礙，但是要是換一個鍛體境十重的武者來，怕是得直接昏死甚至橫死當場吧？

“說起來，你是感受到了什麼吧？”

清雨笑眯眯地問道，能躲開那一拳並做出反擊，林衍生八成有所領悟。

“嗯，踏魂步的‘控己‘，指的，應該就是對自己身體每一寸的完美掌控吧？”

林衍生遲疑地說道，剛剛那一拳中，他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似乎在清雨向他襲來之時，他全身肌肉甚至這林子中的每一個部分，都在向他傳遞著一個危險的訊號，也是因為有這些，他才能順利的反擊。

“嗯……沒錯！”

清雨臉上笑意更濃:“踏魂步，踏魂二字，本身就是隻以步法惑人，但是在惑人之前，卻要先保證自身不要被惑了，做到這一步，也就是控己。”

“不先控己，如何亂魂？”

清雨忽地“噗嗤”一笑:“這也是讓你不要被自己步子給絆倒了。”

“你能自己想到這一步，倒是不錯了。”

聽到清雨的誇讚，林衍生靦腆的撓了撓頭，自己有那麼厲害嗎？

“不過你也不要得意，現在的你，只是勉強摸到了‘控己’的門檻而已。”清雨及時告誡道。

“這控己到了最後，其實是可以利用自身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每一塊肌肉來感應對手的‘勢’，從而做到先知之態，這一點，你剛剛應該也有所領悟。”

“不過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控制自身，倒是得要多加訓練，萬事開頭難，你現在已經開了好頭，那就爭取在大考前小成這控己之妙。”

“嘿嘿，放心吧，師父！”

林衍生自然連連點頭，他現在算是明白了，踏魂步前的‘玄步’境界，只是讓他勉強感悟下這踏魂步的“形”而已，但是在打鬥之中，很多時候不用真的靠這“玄步”原本動作來，有時候，一點微小的動作，卻要勝過奔雷之勢！

“好了，踏魂步的特訓就到此為止吧……”

不過就在林衍生沉思之時，清雨突然輕聲道。

“呃？”

林衍生一愣，張嘴想說什麼，可清雨卻早一步開口了。

“還有半個月，我教你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