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一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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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江州特色麵食搭配各種各樣的小粥,很爽口小菜。麵食爺爺選擇了鹹甜口味混搭。
他一口鹹的,一口甜的,吃的不亦樂乎。
爺爺像是一束光,有他在,我的生活充滿陽光的味道,心情明媚,嘴角一直微微揚起。
江州是我出生生活的城市,我父母秉承“行萬里路,讀萬卷書”的理念,打從我百天,他們帶著我遊遍江州。
等我稍大一些,可以出遠門,他們制定旅遊攻略,飽覽華國的大好河山。
我這次搬回洋樓整理時,在書房中找到當年父母給我手繪的旅遊手冊時,心痛不已。
我抱著手冊靠著書架站了許久,直到雙腿發麻,抬手擦了擦眼淚,找出相簿一夜夜的翻看。
照片上父母音容笑貌深深印刻在我千瘡百孔的心上,很快眼淚模糊了視線。
那天我哭了很久,久到第二天嗓子痛了一天。
我在規劃爺爺的江州之旅時,潛意識的想到跟父母一同去過的地方。
我剛要把攻略發給爺爺,爺爺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札翻開,“這是我之前來江州時去過的地方。我在上面做了標記,這些地方對我來說一定很重要。”
“爺爺想要故地重遊?”
“丫頭真聰明,一點就通!”爺爺略有遺憾的找到他手繪的江州交通圖,“那麼多年過去,江州發展迅速,道路交通出現一定的改變,用不到了。”
“能用得到。江州提倡綠色出行,公家車四通八達。為了更好的服務市民,公交車的路線沒有出現大規模變動。”我迅速看了下手札上標註的地址,拿出手機進行導航,找到最佳路線。經過爺爺同意後,在手札上進行改動。
“好了!”
我收起筆,把手札交還給爺爺。
“丫頭學過畫畫?”
我在更改的地方旁邊畫上蠟筆小新,爺爺看到後,給我來了一波彩虹屁。
爺爺是個能給別人提供情緒價值的人。如果不是我有自知之明,此時我已經飄飄然,在爺爺的一聲聲誇讚中迷失自我。
溫敘言一直站在我的旁邊,低眉淺笑。
孔老看了他一眼,溫敘言手抵在唇上,假意輕咳了聲。
我聽到動靜,以為溫敘言是在提醒我跟爺爺適可而止。我把咧到耳後的嘴角,向下壓了壓,“溫總,我跟爺爺和孔老搭乘公交車出行。”
“走吧。”
溫敘言說著,朝著最近的站臺走去。
我以為他是出於禮貌,送我們上車,直到他跟我們一起上了公交車,我才意識到他要跟我一起陪著爺爺和孔老遊江州。
“溫總今天工作不多?”
“陪爺爺和孔老是我的工作之一。”
“哼!”孔老冷哼了聲。
“小溫工作那麼忙,還要抽時間陪我們,人家做的這麼周到,你能不能不要掃大家的興!”
爺爺是懂得怎樣將一個高嶺之花,拉下神壇,讓他接地氣。每次聽到爺爺叫溫敘言小溫,我都覺得溫敘言親切了許多。
“我只是見不得有人打著我們的名頭,為自己謀福利。”
“小溫除了想讓你在教喬彬的時候,多上點心,能有什麼壞心思?”
孔老不想跟爺爺爭辯,緘默不語。
公交車上的人不多,爺爺在靠著車窗的位置坐下,看向車外。
他表情認真,試圖想要找到那些消失的記憶。
爺爺標註的地方,有清新雅緻,風景優美的園林,有文化底蘊沉澱的名人故居,熱鬧非凡的遊樂場,還有江州的地標建築。
巧合的是,這些地方父母都曾帶我來過,往事一幕幕如電影默片樣從我腦海中閃過,短暫的幸福混著愧疚,讓我沉默許多。
溫敘言默默陪在我的身邊,待把爺爺和孔老送回酒店後,溫敘言載著我離開酒店。
一路上我心事重重,不想說話,靠著椅背閉上眼睛。
等車子停下時,我以為到家了,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當開啟車門,看到車外的墓地入口時,我呼吸一窒,心生惱怒,“溫敘言,你能不能不要擅作主張!”
我是想念父母,想要來祭拜他們,可這是我的事,不能由他私自做主帶我過來。
“阮楨……”
砰!
我一向冷靜,這一次不知道怎的,怒火蹭蹭的往上躥,燒沒了僅剩的理智。
我下車甩上車門,拿出手機,準備打車回家。
“阮楨,人需要學會放下。”
溫敘言手覆在手機螢幕上,阻止我叫車。
“你不要以為你很瞭解我!”
我現在孑然一身,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我撥開他的手。
“姜明初死後,你應該來祭拜老師和師母。”
聞言,我別開視線,“這事是我做得不到位,我跟溫總保證,會抽時間過來祭拜他們。”
“你是怕自己會在他們面前崩潰,讓他們擔心。”
“姜明初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為什麼會崩潰?”
我話語未落,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溫敘言想要伸出觸碰我,我向後退了一步,把臉轉到一邊。
我越想逼回眼淚,眼淚就流得越兇。
一眨眼的功夫,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姜明初得到應有的報應後,心裡支撐著我那股仇恨突然間淡了大半,我怕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股恨意會消失不見。
父母慘死,我竟能毫無負擔的生活下去,我心底對自己生出一股厭惡,愈發不敢面對他們。
白天,我可以用工作麻痺自己,晚上時常會半夜醒來,跪在父母遺像前懺悔,想要減輕自己的罪惡感,效果甚微。
我已生出看心理醫生的想法。
姜明初曾在看守所寄給我一封信,信中他說我脆弱,經歷過那麼多的事,需要做心理疏導的話,要找個靠譜的心理醫生。
他是個十足惡人,看似好心提醒,實則是想放大那些事情對我的影響,增加我的痛苦。
我不會順他的意,努力調整狀態。我本來以為可以做的很好,最後還是高估了自己。
在姜明初死後,我已經不能正視以前愚蠢的自己,悔恨如同跗骨之蛆,總在不經意間刺痛我。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溫敘言聲音很輕,如同羽毛撥動我心上拿一根根脆弱的弦,我好似找到了宣洩口,哭聲愈發的大了。
等我緩過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我紅著眼睛來到父母墳前,給他們重重磕著頭,等我抬起頭,額頭已經出現血跡。
溫敘言蹙眉上前阻止。
”一次……”我哽咽著,“一次就好。”
溫敘言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站在一旁,抿唇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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