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21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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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王青雲提前出院，一輛黑色越野把他接走。

車子七拐八扭，來到一處破敗的農家小院前，穿著短袖的古昊誠，正站在院子裡等候王青雲。

媽的，讓探子來看自己，要不是自己知道古昊誠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都要殺人了。

古昊誠情緒低落，慚愧地看著下車的王青雲。

“前兩天的事，對不起了。”

王青雲沒搭理他，看向站在他身後的一箇中年男人：“領導好。”

男人招手，示意兩人進屋裡來。

拐過破舊的小院偽裝，進入到內院，這是一處清靜的院落，一棵茂盛的楊樹下，擺著四盆君子蘭，露珠在葉片上，陽光一照，晶晶亮，宛若珍珠。

給王青雲倒了一杯茶，輕輕握手，男人開啟話匣子：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鄺智立，是國安部在陽潛的負責人，這次請小兄弟到這裡來。

一是希望能得到小兄弟的諒解；

二是這邊需要小兄弟配合，說一下，抓捕當天，還有哪些細節需要我們注意。”

鄺智立很客氣，年近四十，長著一張娃娃臉，有寺廟彌勒佛的三分神韻。

一道鮮紅的厭惡態度從戒指傳到腦海，看到對方這張臉，淡淡的寒氣，順著王青雲背脊，盤旋而上。

鄺智立，代號三眼貓，花旗國駐紮在炎國的頂級情報員，隸屬於五角大樓的紅衛級別，屬於絕密暗檔人物。

後世鄺智立被發現，是因為一次對接中，剛好有攝影愛好者拍到貓膩，不然，鄺智立升到部長級別都不知道。

鄺智立背後還有沒有人？

有的話，又是誰？

王青雲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連忙擺手：

“前輩您客氣了，再怎麼說，我也是炎國的一員，具體細節，那天在筆錄上都有說，現在您再要我複述，可能還沒有那個模板清晰。

至於原諒，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

目光瞥向站在身後的古昊誠：

“最起碼，他得請我和幾個朋友，吃一頓大餐。”

鄺智立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小夥，叼著煙，滿臉的桀驁不馴。

“這人，那天有出現在現場嗎？”

王青雲仔細打量半天，“遺憾”搖頭：“沒見過，這是間諜嗎？”

“沒有，這是我們一個懷疑物件。”古昊誠站上前，頗為得意，照片上的人，是他親自確定的人選。

現在的古昊誠還年輕，經驗不足，很多東西的思考都不夠，王青雲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

“我雖然沒見過間諜，但就這人的樣子，應該不是間諜，在人堆裡太顯眼了。”

……

一番攀談後，鄺智立眯眯眼，很滿意地點頭：“你看，這個小兄弟的意識，比你的都強，行了，帶小兄弟下去，今天給你放個假，好好賠罪。”

鄺智立起身，兩個身穿灰色制服的手下從暗道裡走出來，拿著一摞資料遞過來，謝客意思，不言而喻。

“前輩，那晚輩就先告退，您忙。”王青雲一把捏住古昊誠的手，苦大仇深瞪著他：“走！”

鄺智立難為情道：“最近太忙了，實在抱歉，有任何事，你及時和昊誠聯絡。”

“好嘞，前輩，那我們倆就先走了。”

古昊誠不得不跟著王青雲離開，待兩人離開後，鄺智立揮手讓手下退開，自己轉頭走進地道里。

到自己的辦公室，鄺智立拿出一個墨色隨身碟，眼裡滿是興奮，這可是大山裡傳出來的資料。

今天見王青雲，就是為了再一次確認，王青雲到底是運氣好，還是情報洩露。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王青雲這邊是運氣好，雖然強裝專業，但是邏輯銜接間，錯誤百出，一個高中生，能有多少腦子。

輕輕放下隨身碟，鄺智立戴起竊聽器的耳塞。

耳塞裡斷斷續續傳來王青雲和古昊誠的聲音。

……

“你知不知道，那天因為你的人，我差點兒被打死！”

“我——”

“你別給我說什麼對不起的話，現在你多少是個官，反正我不管，我大學畢業後後要加入國安局，到時候我來陽潛找你，你必須同意。”

“這件事我沒法同意，到時候就算我還在陽潛，該走的程式還是要走，最多我能做你的介紹人，其他的，還是要按照規矩來。”

“好你個古昊誠，虧我拼著老命給你把人留下，既然如此，你給老子下水待著！”

嘭！

水花飛濺的聲音響起。

滋-滋-滋——

電流聲隨之從耳機裡傳出來。

鄺智立微微一笑，原來是炎國的愚忠之人，呵呵，可憐的教育。

現在最重的就是把訊息傳出去，自己的接頭人一個月來一次炎國，還剩七天，七天之內，自己得完美復刻出隨身碟裡的內容才行。

另一邊，王青雲從水裡拿出已經廢掉的竊聽器，指了自己又指古昊誠。

兩人在路上時，古昊誠就讀懂了王青雲的唇語，演了那麼一出雙簧。

竊聽器的事，他根本不知道。

現在不但在自己手下發現了叛徒，甚至，在自己衣服上出現了竊聽器，一切不言而喻，藏在背後的黑手不但還存在著，而且就在自己附近。

兩人繼續在水邊出手，最後由一輛警車接走。

至於帶著竊聽器的衣服，順理成章留在水裡，順著水，漂流而下。

警車裡，許文昭開車，古昊誠把自己全身檢查個遍，確認只有那個紐扣是竊聽器，其他地方都是安全的。

用回警局的辦法，甩掉在後面的尾巴，三人換車，開進5號安全屋。

“接下來怎麼辦？”王青雲看向兩人。

許文昭吸了一口煙，看向古昊誠道：“這種事，必須要證據，同時還要找到一個可靠的高層，不然，你和青雲的結果只能是反打一耙，先被扣帽子。”

王青雲知道古昊誠的真實身份，這小子別看裝出這個傻模樣，實際上，人手眼通天，能直接對話最高。

古昊誠搖搖頭：

“找高層領導的話，我這邊能夠找到可靠的，但是證據，除了這個竊聽器，其他都沒有，而且，現在也只是懷疑，並不確定，鄺局就是幕後主使，或者是幕後主使是別人。

事後，我們順著間諜小虎的介紹人，和來處去查，介紹人在一年前已經殉職，他的老家在京畿，家裡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已經控制起來了，不知道，小虎為什麼會這樣。”

古昊誠一臉黯淡，如若不是信任，他又怎麼可能，把看王青雲的任務交給小虎，無論是口供，還是彈道分析，以及宿舍的搜查，所有的一切都指明一個結果——小虎是間諜。

作為隊長的他，心裡才是最難受的。

許文昭拿出打火機放在桌子上：“擒賊先擒王，要想確定鄺智立，到底是不是幕後主使，關鍵在那個隨身碟上，你能想辦法拿到那個隨身碟嗎？”

古昊誠攤開手，示意自己沒辦法。

裊繞的煙霧在客廳裡升起，屋子陷入安靜。

王青雲看了看手錶，奶奶個腿，這都中午了，自己還得去補課學習呢。

“都想不到？”

古昊誠搖頭：“不成熟，我想先回去蒐集蒐集證據。”

許文昭目光如炬，掃過王青雲，不爽道：

“說吧，你又有什麼壞水？”

王青雲委屈看著許文昭，自己在這個老刑警眼裡，就是一肚子壞水的傢伙？

“咳咳——

許隊你雖然愛罵我，但是我知道，除了我父親，在局裡，你是唯一值得信任的；

古昊誠這傻大個，雖然辦事不利，但是我有個朋友認識你父親，所以我對你也100%認可，目前你們倆，是我信任的人。

隨身碟，我那有，當天我有做過手腳，複製了一份，裡面的東西，我都看過，涉及到核彈，絕不是普通人可以參與到的。

拋開這次抓內奸不管，資訊的洩露，也絕非凡響，我猜，這個隨身碟，只有鄺智立看過，到時候，就看他給上面交多少內容。”

古昊誠一把拉住王青雲的衣服，猛地站起來，瞪大眼睛：

“我父親現在如何了？”

古昊誠真就如表面上的這般衝動嗎，是，有這個成分，但更多的，是對王青雲的考驗，就憑他嘴皮翻一翻，使個苦肉計，自己就真的信任？

身在血海，處處皆刀戈，容不得他警惕。

王青雲把他推開：“別人不知道你父親，不代表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對我還有疑慮，但是你丫給我記得，老子差點被你害死！

你爸可比你聰明多了，東經80°27′，北緯42°26′，老爺子現在在121礦洞好著呢！”

古昊誠驚訝地看著王青雲，這個資料不會錯，他早已凝刻在骨髓裡，此時此刻，他對王青雲，沒有了疑慮，一直隱藏在臉上的淡然，露出屬於人的難過和憤怒。

雖然被信任的感覺很上頭，但許文昭很冷靜，重新點燃一支菸，輕描淡寫：“哼，怕是除了我，還有別人吧。”

兩人對視一眼，那個呼之欲出的可人兒的名字，倆人默契沒有說出口。

“說吧，把壞水都倒出來！”

“我是這樣想的，有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