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啥，幹我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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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在劫匪口供的指引下，市局警察抓到“研發”延壽水而死亡的外國特工邁克。

邁克“寫”下懺悔書自殺，延壽水的矛頭，反過來指著金盾和邁克簽訂的合同上倒數第三條：

“如果乙方在一日內，無法付清尾款，甲方有權利，將保護的貨物作為尾款補償。”

早晨七點，許文昭看著所謂“延壽水”的檢驗內容，眉頭皺得深沉，不過是礦物質比較豐富的人，就稱為延壽水？

省警察廳廳長高隆在辦公室裡看著檢查報告，同樣擰成一個川字。

這個所謂的延壽水，他在檢查報告出來以後，悄悄喝了一口，確實非同尋常，比什麼山泉水，冰山水都要甜，而且喝了以後，有一股兒涼氣鑽進肺裡，很舒服。

他還不到六十，尚且有想把這東西佔為己有的想法，京畿那些大佬知道了，還不瘋起來？

高隆撥通電話：“把許文昭喊過來。”

“是！”

噠-噠-噠——

辦公室門外很快響起小跑的聲音，咚-咚。

“進。”

“廳長，您找我？”許文昭站直了身子，眼光瞥過桌上的檢驗報告，心裡暗自揣測，難道，高廳長想要吞下？金盾安保那小子可不是好惹的。

高隆嚴肅的臉上露出愁色：

“文昭，檢驗報告你都知道，沒有任何違禁物品，只是礦物質高一點的礦泉水罷了，你現在就回市裡，把人撤回來吧，我們不插手這攤——”

叮鈴鈴——

高隆話還沒說完，桌上最左邊的紅色座機就響了起來。

許文昭見狀就要往門口走，高隆舉手，示意他別走。

“喂！”

電話那邊的聲音有點蒼老的沙啞：“小高啊，聽說你們昨天抓了一夥劫匪，貨和人，都送京畿來吧，我們來處理。”

“華老，我這剛下令讓他們把東西還給金盾安保公司，只是一些礦泉水，沒有違禁物，按照合同上的條約，現在這些礦泉水的所有者是金盾安保。”

“我的車，已經在路上了，最多中午到，小高，你不會不知道老朽的脾氣吧。”

沒等高隆繼續回話，電話那邊果斷結束通話，只剩下滴滴聲。

“華老，前兩年剛退下來的公安部副部長，趕緊把東西還給他們吧，這個燙手山芋，我們摸不得，你是成大器看好的苗子，別在這個時候走錯路。”

“是廳長，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撤回局裡。”許文昭迅速開門離開了辦公室。

叮鈴鈴——

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誒——”屋子裡傳來長長的嘆息聲。

暗流湧動，在大部分普通人眼裡，今天是舉國上下都激動人心的時刻——高考出成績。

寒門學子苦讀十二年，將會在今天一錘定音，到底是驕傲地榮登榜首，還是名落孫山，到粵東，江浙打工。

成績出來的時候，也是命運之錘一錘定音的瞬間。

笑話范進，成為范進，羨慕范進。

多少人兜兜轉轉，最後居然羨慕上自己討厭的人，可又能如何，這就是人生，人得服從於環境。

王青雲所致力想改變的，就是這種為了生存而被追著走的不自由，好像每一個炎國人從出生開始就打激素，拼了命的成長，忙著長大，忙著生存，忙著培育下一代，直到死的前一刻，還在擔心醫保不能報銷。

副省長兼省教育廳廳長黃中興，市委書記侯耀文，市三中校長，教導主任等一干人等早早來到王青雲家門口。

侯耀文看著市委大樓，老覺得不真實，那個和自己鬥智鬥勇的小子，真的成了狀元。

715分，不但是全市狀元，還是全省狀元，甚至於，二號卷覆蓋的考試區域，一分壓死人，王青雲一個人技冠群雄，比第二名688，足足高了二十七分，全國狀元！

校長很懂事，自覺上前敲門。在這種場合，教導主任不過是陪襯。

咚-咚——

敲了兩遍，都沒有人回話，難道，人不在家？那糗可就出大了。

侯耀文摸出電話撥了過去，電話那邊窸窸窣窣，好像有水聲似的。

“喂，老侯，啥事？”

黃中心就在侯耀文旁邊，這一聲老侯他聽得真切，不動聲色走遠，和旁邊教導主任聊天。

“我和黃省長在你家門口，你在哪！”

王青雲一愣，對哦，今天出高考成績，儘管知道自己成績不錯，但他還是有點小激動問道：“老侯，我考得不錯？”

“第一名。”

“好好好，我在洗澡，馬上出來，等我一分鐘。”

一分鐘不到，門開了，王青雲笑呵呵樂道：

“各位領導快請，剛剛在洗澡，不好意思了。”

黃中興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微笑：“我們今天來這裡，算是沾沾你的光，沒啥不好意思的。”

眾人落座，王青雲依次遞上紫砂茶杯，乖巧站在沙發邊。

頭髮快禿完，僅有幾縷油光細發的校長使眼色，教導主任從包裡拿出一張獎狀：“王同學，這次高考你考了全國第一，這是你的獎狀。”

王青雲接過寫著燙金大字的第一名獎狀，手心不自覺握緊，有了這個東西，明天去京畿，自己就可以和外公好好談談了。

“謝謝主任。”

校長從包裡拿出一張紙：“王同學，這是代表學校裡給你的獎勵，希望你進入大學以後再接再厲。”

王青雲接過一看，十萬元的大支票，心裡不由得腹誹，從牙縫裡拿出肉，真是難為校長了。

連忙推辭：“校長，這個錢，我不能收，您拿去給其他同學買學習資料吧。”

三勸三別，校長“勉為其難”地把錢收進包裡。

“王同學，那我代學校同學們謝謝你。”

“你言重的校長，這都是我應該的。”

侯耀文拿出支票，放在桌上：“青雲，這是市裡給你的獎勵，我才剛上任，你就給我這個大禮，我和四十萬陽潛老百姓一樣，以你為榮。”

王青雲果斷拿走五十萬的支票：“謝謝侯書記，我以後，一定再接再厲。”

速度之快，說話之流暢，旁邊的校長和教導主任看得一愣一愣的，黃中興眼裡一亮，這小子這手腳麻利得，有趣。

接下來，就該到黃中興代表省裡給王青雲獎勵，但黃中興沒說實際內容，而是簡單寒暄了幾句沒營養的激勵老話。

侯耀文假裝翻開手機看簡訊，對著旁邊校長說道：“三中今年出了狀元，我聽說學校要修繕一下，你下去和劉局碰個頭，理個方案出來。”

儘管校長很想和坐在沙發第一順位那位說上話，但是書記都這麼說了，他豈能不能，人家這是有密事要談。

訕訕一笑，啪的一聲拍在大腿上：“哎呀，我這記性，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了，書記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找劉局商量一下。”

在王青雲的“依依不捨”下，校長和教務主任離開了，屋子裡只剩下王青雲、黃中興和侯耀文。

黃中興今年已經五十有九，兩鬢各有兩道銀亮，說明他經歷的歲月匪淺。

侯耀文瞄了一眼王青雲，看向黃中興：“黃老，您今天有什麼指示？”

黃中興從懷裡拿出七八張信封，鋪在桌面上，略帶疲憊說道：“這都是那些校長託我拿給王青雲的，他們要親自來，我攔住了，不然，今天外面已經鬧得不可開交。”

侯耀文心裡暗暗好奇，黃老根本不用來，自己來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偏偏黃老要親自來，他才把一大批無關人等清退，自己親自陪著，黃老對王青雲似乎格外關注。

回答完侯耀文的話，黃中興才正眼看向王青雲：“孩子，關於學校，你是怎麼想的？”

對於黃老，王青雲發自內心尊重尊重，回答時端正坐姿道：“我想去粵東科技大，學國際法。”

“想好了嗎？”

“想好了。”

黃中興點頭，他沒有問王青雲為什麼去一流靠後的粵東科技大，而且是學習國際法，頗有種在醫學院學習水利樞紐的怪異。

“我聽耀東說，建學校的事，是你和他合夥的，條件是以後學校由你做主？”

侯耀東瞭然，原來是這個，這個所謂的希望中學，他了解過，明面上的法人，是金耀東那邊的人，也是走的黃老關係掛靠教育體系，看來這裡面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是的，我想以後再建一個大學出來，免費供這些孩子讀書。”

黃中興並不滿意王青雲中規中矩的回答，揮揮手，略顯渾濁的眼裡一下子爆出兩道犀利電流刺向王青雲，好像要把他的靈魂刨開解析。

“孩子，這個學校，省裡決定作為市裡的中學來擴充套件，可能這個慈善你是做不了了，是吧，小侯。”

臨了，被黃中興看一眼，侯耀文點頭：“青雲，市裡已經開過常委會討論過了，把學校性質改一下，你這邊的所有投資，我們會統計後，會給你補償。”

自己的學校，不是自己做主了？

王青雲看向侯耀文：“侯叔，學校要改性質的通知，你應該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吧。”沒等對方回話，他又看向黃中興。

“黃老，我知道您的良苦用心，是擔心我建這個學校是為了賺錢，或者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什麼販賣器官，販賣人口等，以防萬一，才有這個說法。

我建立這個學校目的很簡單，就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能，更多地讓普通老百姓過得更好，我在陽潛生活了十多年，這裡是我的家鄉，您擔心的那些事，絕對不會發生，我拿性命擔保！”

“孩子，你沒有管理過學校的經驗，學校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教育大計，百年樹人，不是說有錢，就能砸出人才來的。”

“黃老，即使是在教育面前，平等這個詞也是不存在的，學校的尖子班，有關係有錢的人可以強行加塞；

尖子班裡的座位，家人有送錢的，就坐前面，要不就是老師額外關心。

那其他普通學生就不是人了？

他們也有尊嚴，也渴望被老師鼓勵，支援，但是因為天生弱人一頭，所以就在普通班裡當鹹魚，學習之外的其他才華，全部抹殺，是這樣嗎？”

黃中興有點不高興，這個王青雲，仗著自己成績好就敢大放厥詞，教育，也是他一個學生所能評價的？

侯耀文想笑，黃老可能還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小子，可不是隻會讀書的書呆子，而是隻活脫脫的小狐狸，隨即配合王青雲演戲：“青雲，怎麼跟黃老說話呢！”

“黃老，教育的目的是為了讓大家過得更好，但是您也知道，現在國際形勢並不安穩，花旗國遍佈全球的軍事基地，我們只好逼著年輕的孩子往前走，育人成才，漸漸變成了篩選。

高考，確實是很公平，但是高考只能考察在學習方面的天賦和能力，其他方面怎麼辦？

動手術能力強的，溝通能力強的，心理素質強的，心靈手巧的，這些人的才能如何檢驗？

我建學校的初始想法，就是想在成績之外，有一些其他的標準，讓這些孩子能夠成長，成才，發揮自己的天賦，人盡其才。”

“王青雲，按照你的意思，我們炎國的教育已經爛透了，只有你，才能解救？”黃中興直呼其名，心裡的怒火，可想而知。

侯耀文連忙拉住黃中興，他突然有點後悔了，這位在教育上較死理，王青雲真要繼續剛下去，今天搞不好要鬧劇收場。

“王青雲，還不趕緊道歉。”

王青雲不理會侯耀文遞的眼色，自己這個時候退縮，學校才是真的不保。

“侯叔，我道什麼歉，我又沒說錯，我不敢說只有我才能解救，但是我肯定能為這件事添磚加瓦。

不然我瘋了，拿這麼多錢砸學校裡，我爸在國安局，我要是敢做半點對不起炎國的事，用不著黃老你費心，他第一個槍斃我。

至於您覺得我大放厥詞，這點我認同，我還小，敢說這種話確實初生牛犢不怕虎。

但是，我敢保證，每個我培養出來畢業的人，我能給他們安排工作，黃老，您敢保證我把學校交給你，您能做到這一點嗎！”

安排工作的大殺器，就像一根刺，死死卡在黃中興喉口，他作為會平省的教育廳廳長，對於真實的就業率很清楚。

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再過五年，隨著畢業的人增多，他已經預料到將來就業的巨大問題，供遠大於求，社會需要與學校供給極不平衡。可是現階段，這是國策，別說他，就上他上面的上面，都不敢輕易更改。

因為就像王青雲說的，現在看似炎國蒸蒸日上，但暗流湧動，私底下的危險，封鎖，一直都存在。

王青雲的話也震住侯耀文，如果自己治下有這麼一個學校，王青雲真能解決這麼多人的就業，說句不客氣的，利國利民，別說他，就連京畿的大佬們，都不能輕易動他。

只要不是嚴重的違法，這個學校，就是王青雲的免死金牌！

王青雲父親是誰，他當然知道，乃至於對方的外公，他都認識，王青雲敢這麼說，黃中興反而冷靜下來，冷聲問道：“保證，你怎麼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