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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要是不順利的話,不管做什麼都堵心。
這不是,劉春江本來好心想著要演繹一出當代英雄救美的故事,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姑娘脫離險境,萬萬沒成想,反而被當成了強姦犯。
此時,他正哭喪著臉,懊惱地被關押在公安局的派出所裡,蹲在一個小屋子的一個牆角里,渾身上下幾乎全身*。他現在就是渾身都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楚了。
事情還要從頭說起。
這天,正是盛夏酷暑時節的下午三點多鐘,剛剛從北方工業大學畢業的一個男青年,正拎著一個小挎包,頂著火辣辣的烈日,匆匆趕往遼源水泥廠去報到。
這個叫劉春江的年輕人,身體健壯,目光有神,他遠遠地已經看見了前面廠門上方的五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遼源水泥廠,不禁心跳加快,面色紅潤,腳步也比剛才增添了幾分氣力。
威嚴的大門下面,一面一個站著兩個軍人,正威風凜凜地注視著出出進進的行人,劉春江止住腳步,呆呆地看著,心裡不禁對這個水泥廠多了幾分敬畏。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臂,觸控了一下襯衣上面的口袋,感覺那張報到證還在。
於是,劉春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迎著門口的一個瘦瘦的軍人,走了過去。
“同志,我是剛剛分到咱們這個水泥廠的大學生,是來報到的,您看......”劉春江一邊說著,一邊把身上帶著的報到證,送到了那個軍人的眼前。
那個軍人接過了之後,翻開裡面看了兩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些和氣,然後用手一指,熱情地說道:
“......你先到那邊登記一下,……看見了沒有,前面的那片樹林後面,露出的那棟大樓,對,就是那座大樓!三層,左面,往裡面走就能看見。”
“謝謝您了。”
劉春江臉上笑著回道,他仔細地又把報到證裝到了襯衣口袋裡面,然後順著軍人指引的方向,大步往前走去。
正前方的一個岔路口上,在路邊高高的立著一副紅底白字的大標語,上面寫著幾個醒目而又*大氣的黑體字——“工業學大慶”。
看著上面的那幾個大字,劉春江的心裡面熱了起來,他握緊的拳頭,朝著左面的那棟用紅磚砌成的樓房,繼續邁步走去。
劉春江踏上樓梯來到三樓,一邊走著一邊看著每間房屋門頭上掛著的辦公室門牌,當他走到左邊走廊的深處,看見一個門牌上寫著″政治部"的門口,停住了腳步,穩了穩心神,把挎包正了正,然後輕輕地敲了敲門一一其實這大樓裡面的大部分房屋,門大多數都是敞開著的,裡面的情形一目瞭然,看的很清楚,寬大的房屋裡,只有一個年青人,此時他正坐在一張辦公桌前,不知道忙著認真抄寫什麼,聽到了劉春江敲門,抬頭打量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詢問:你是什麼人,有什麼事啊?
劉春江穩步走到那個青年人面前,臉上帶著笑容,把口袋裡的"報道證"以及黨員組織調動關係等相關證明拿出來,輕輕地擺在桌子上,說道:
"你好,我是剛從北方工大畢業的,分配到了咱們這裡,現在來報道。"
那個年青人″哦"了一聲,眼光迅速地在那兩張紙上掃了一眼,抬頭斜著眼睛在劉春江的臉上飄了飄,捏著手中的鋼筆轉了轉,皺著眉頭望了望窗外,頓了頓,淡淡地說道:
"人不在。你下星期一再來吧。"之後就又把頭埋下,健續抄寫著什麼……
″人不在?那……別人就不行嗎?"劉春江遲疑了一下,本來想說什麼,但又把話嚥了回去。
那個青年人似乎沒聽見,沒有搭理他。
劉春江扭頭向房子裡面環視了一圈,其他二張辦公桌確實都空著,他嚥了一唾沫液,只好說道:"那好,你忙吧,我等星期一再來吧。"
走廊裡很安靜,快到樓梯口的時候,劉春江看到了水房,就走進去,從挎包中掏出一搪瓷茶杯,接了半杯涼水,一口氣喝了下去。那杯子上面印著一個字:"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喝了幾口水,冒煙的嗓子眼舒服了許多。
沒辦法,白來一趟,只好先走吧。劉春江下了樓梯,走出大樓。
現在沒有什麼事了,要是住招待所,說不定還要多算錢,不如先隨便轉一轉,等吃完飯再說,劉春江這樣想著,在廠子裡就轉悠起來了。
這個廠很大,馬路上不時地有裝滿水泥的青綠色的"解放"牌汽車飛快地駛過,隨即後面捲起一陣塵土。道路兩邊,到處都是高大的廠房和生產裝置,從裡面發出震耳的機器轟鳴聲,顯得很有氣勢。
劉春江順著廠區的一條馬路,邊走邊看,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當他看到二條鐵道線的頂端,有個鐵道門敞著,就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碧綠的原野,到處都種著莊稼,一望無際,空氣中散發出田野的芳香。
劉春江欣賞著夏曰田野的景色,感到心情也舒暢起來,他不由自主地投入了大自然的懷抱......
走著走著,遠遠地看見前面有一條長河,正嘩啦啦地歡快流淌著,陽光下,白花花的河水,正閃耀著迷人的波光,閃閃發亮,給這一片碧綠的田野,無疑增添了幾分生機
"……河水!"
劉春江興奮地叫了一聲,他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歡水,雖然這條河並不大。
劉春江走到了河邊,用水洗了洗臉上剛才在路上的灰塵,身上也彷彿輕鬆了許多,他站起身來,沿著河水,順流而下,一直往東走去。
前面有個水閘,劉春江快步向那裡走去。
他登上了高高的水閘水泥臺階上面,出神地望著下面嘩啦啦奔騰而出的河水,隨後又舉目四顧,忽然間,他驚叫了起來,原來,他驚奇地發現,在一片綠油油的田野中,竟然鑲嵌著一團紅色,再仔細一瞧,——原來是一把紅色的傘,而傘的下面,分明是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姑娘,正坐在那裡,向這邊張望著......
劉春江興奮起來,於是,他便向那個姑娘那裡走去。
到了跟前,他才發現,原來這個姑娘正在這裡寫生,畫的是一副水彩畫。
只見她苗條的身材,白皙的面板,此時正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遠處的水閘,不時地在支起來的畫夾上面的那張水彩紙上,塗塗抹抹,水彩筆在紙上靈活的跳躍著,看的出來,她的用筆十分靈動,畫上的色彩,就向這位姑娘一樣,也顯得很明快、生動。
“這上面不是畫的我嘛?”
劉春江望著上面的景物,他分明看到,水彩畫中,水閘上面也有一個站著的人物,衣服的色彩和自己完全一樣,——那不是自己又是誰?
劉春江一激動,剛想用手去指一下,問個究竟,就聽到“噹啷”一聲,沒想到,居然把腳下的一個小水桶給踢翻了......
“——你看你,也不看看腳下的水桶,這下倒好,什麼也畫不成了。”姑娘跳了起來,站在那裡,氣鼓鼓地埋怨起來。
這時,西天那邊飄過來一大團黑雲,正往這邊壓來,姑娘望了望天氣,眉頭皺了起來,她心道,要不是遇上這個冒失鬼,這張畫剛好能畫完了,眼看就要下雨了,她心裡有些著急。
“......別怕,我去河邊給你打些水來。”
劉春江尷尬地陪著笑臉,慌忙提起了水桶,就要往河邊走去再打些水來......
“那裡面的水怎麼能用?我看不行。”姑娘看著河水,猶豫地搖了搖頭。
“沒事的,這水很清,我剛才還洗了手呢,再說,我這裡有水杯,你可以先澄清一下再用。”說著,劉春江從挎包裡取出了水杯,放在了姑娘的身邊,然後拿起通,又往河邊走去。
很快,劉春江就從河邊用心打了一桶水,放在了姑娘的旁邊。
姑娘彎下腰,仔細地盯著水桶裡面的水,由於水桶是黑色的,裡面的水究竟清不清,也看不太清楚。看樣子姑娘對作畫的水要求很高。
“你先讓水桶裡的水澄一澄清,等過一會兒,然後再用我的杯子,從上面輕輕地取出一些,這不就乾淨了嗎?”劉春江小心翼翼地說著,事情是由他引起的,他也感到很不好意思。
姑娘用眼睛翻了他一眼,沒有吱聲,很顯然,這個姑娘心裡還是有些埋怨他。
“反正現在坐著也是乾坐著,我給你到河邊去洗洗調色盒去吧。”劉春江獻著殷勤,討好地撿起了擺在地上的調色盒,準備到河邊把調色盤洗一下。
“不用,還是我自己去吧。”姑娘被他的殷勤感動了,她阻止著......
“沒事的,還是讓我來吧,這也沒幾步路。”劉春江不由分說地一把拿起了調色盒,快步往河邊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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