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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飛眼見立窯車間的革委會主任趙田剛也開始幫著薛柯梅說話了,而且,他這一說,其他人也開始漸漸地轉了風向,有了附合劉春江之意,再看何文輝,看樣子也不想再支援他的觀點了,王雪飛心中暗自尋思著,知道自己的觀點站不住腳了,如果再堅持下去,只會是自討沒趣,所以,也就不再說下去,只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和藉口下臺就行。
最後,政治部主任張永強一見會議室這些人說話的調子已經明朗了,這才站出來表態了:
“對,小劉說的沒錯。美術作品怎麼表現,這是個藝術表現手法問題。我記得過去齊白石有句話,說畫畫,做到′不似則欺世,太似則近俗。'意思就是說,畫畫這東西,不能不像,也不能太像。不像了,就是欺騙人;太像了,就俗氣了。其實像中國的許多山水畫,好些地方都講究留白,難道在實景中那些留白的地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嗎?當然不是了。那為什麼那些留白的地方就不畫了呢?真的把畫紙全部畫滿,效果反而不見得好;京劇裡面的騎馬,道理也是一樣,只是拿個馬鞭比劃就行。真要在舞臺上牽上一匹高頭大馬上去,那就不像京劇了,觀眾也就沒有了想象的空間了……"
在這些當官的人裡面,張永強的文化修養還是算比較高的,畢竟說起來他也是個文人。而他作為政治部主任,身為水泥廠宣傳文化指導委員會的重要成員,幹得就是負責審查知道這方面的領導,他這樣一說話,別人一般也就不再駁了。
何文輝坐在那裡,一邊聽著張永強的發言,一邊抽著煙。他其實對這些藝術理論方面的爭論,一是不懂,而是本來就沒什麼太大的興趣。說實話,他對這些其實也並不重視,只要沒有大的問題就行,現在見張永強這樣說了,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說道:
“好了,小薛,既然你這樣解釋,也許你也有你的道理。這個事,只要你主觀上不是故意畫成六個指頭就行,我看這樣吧,你就改一改算了,反正減一筆也不費事,你就少畫上一道筆觸,這不是就完了。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沒有?那就散會吧。”
薛柯梅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想,今天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會議開完了,人們開始往外走,當王雪飛走到了薛柯枚的跟前時,他尷尬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說道:
“對,改了吧。其實改起來也不費力,全算上也不就是巴掌大的地方嗎?畢竟現在還算好改,要是擺出去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薛柯枚心裡有些不想理她,聽完了他的話,只是冷冷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應付了他。
當那些走了出去,會議室裡只剩下了劉春江和薛柯枚兩個人了。這時候,薛柯枚走到劉春江的面前,感激地望著他,說道:
“真的要好好謝謝你才對。這一回要不是你,我怕是躲不過這劫了。”
劉春江安慰她道:
“你要吸取一下經驗教訓,這年代,有好些人其實就是從雞蛋裡頭挑骨頭。現在有多少文人因為這種事情而坐牢?所以,你也要盡力小心一些,別讓他們抓住話把子。”
薛柯枚聽了,用力點點頭,說道:
“我過去還以為他們不會抓住我把柄呢,這回算是真的領教過了。沒想到這個王雪飛,居然是個這樣的人,見風使舵,看領導的眼色行事。我原來對他印象還不錯呢。”薛柯枚現在一說起他,心裡還是窩著一肚子的火。
劉春江沉默了。他其實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當趙田剛送走了廠裡的那些領導,他又返了回來,又看了看牆上的那副宣傳畫,回過頭來對薛柯枚說道:
“你以後可要多加小心呀,千萬不能再出什麼差錯了。這一回,何主任也是給了我面子,我說出的話,他還能聽上幾句,不再揪住你的問題不放,要是換作別人,那就不好說了。好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好好接著幹吧。”說完,走了出去。
最近一段時間,由於薛柯枚在車間辦公室裡,趙田剛經常藉著檢查和指導工作的機會,找到薛柯枚說上一句半句。或者,把她一個人叫到他自己的辦公室裡,有事沒事地找一些話題,東拉西扯地說上半天。
薛柯枚知道他的心思,每次進入他的辦公室的時候,她都提心吊膽的,不知道趙田剛又要做什麼。
這天,劉春江和薛柯枚兩人正站在桌前,商量著什麼,這時,趙田剛拿著份檔案,走了進來。他臉上帶著笑容,然後對薛柯枚說道:
“小薛,你到我的辦公室裡來一趟。”說完,走了出去。
薛柯枚與劉春江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趙田剛找她又要做什麼。
薛柯枚說道:
“不知道又有什麼事情。”
劉春江說道:
“那誰能知道呀,你去看看。”
薛柯枚走進了趙田剛的辦公室裡,他讓她坐下。
然後,趙天剛走到了薛柯枚的身邊,遞給了她一份檔案。說道:
“告訴你們一個好訊息,省裡要組織一次企業宣傳文化工作現場經驗交流會,這可是一次很好的學習機會呀。廠裡給了我們車間兩個指標,經過車間革委會研究決定,決定派咱們兩個人去參加會議。時間很緊,票我已經買好了。今天晚上的火車,你現在就立刻回去準備一下。”
薛柯枚看著廠裡下來的檔案。心裡七上八下,她不知道該不該去。
她心裡非常糾結。
從內心來說,她還是想去的,因為,她的父母現在就在省城裡面關押著。她想借機去看望一下。她和父母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面了。
但是,她擔心的另一個問題是,她不想和趙田剛一起去。
這讓她感到很為難。
薛柯枚回到會議室,把事情向劉春江說了一遍。同時,她也把自己內心的想法都告訴了劉春江。
劉春江聽了,抬頭望著窗外,沒有說話。
“我該怎麼辦呀?到底是去還是不去?要不,我就說身體有些不舒服,不去了吧。”
劉春江看了看她,知道她心裡惦記著父母,於是,他說道:“你還是去吧,不要怕,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去的又不是你一個人,我想,這種會議,應該還有幾個人。”
聽了劉春江的這番話,薛柯枚想了想,覺得也是,於是,她就趕緊回家準備去了。
到了下午七點鐘,薛柯枚按照規定的地點,來到了廠俱樂部門口,等待著廠裡安排的送站汽車。
門口也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薛柯枚上前一打聽,這才知道,他們也都是來等廠裡的車,去參加這個會議的。
過了一會兒,趙田剛也來了,他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看起來也顯得很精神。
他一見到薛柯枚,就從一個包裡取出兩個點心,往她手裡塞,說道:
“吃吧,晚上坐夜車很熬人的。”
薛柯枚趕緊擺了擺手,說道:
“我已經吃過了,現在不餓。”
趙田剛看了看她,笑了笑:
“那好,先留著,等餓了再吃。”
汽車來了。是個後開門的中吉普。而且,政治部的張永強也在裡面坐著。他是負責這次帶隊的。
車開的很快。馬路上的燈光,不時地從汽車的窗戶中照了進來,燈光不停地變換著。
政治部的張主任和趙田剛坐在一起,聊著廠裡的一些事情。
薛柯枚坐在後面,她兩眼望著窗戶外面的行人,心裡默默地想著心事。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遼源火車站。
張主任和趙田剛他們兩個人是臥鋪,其餘的人都是硬座。
張主任領著這些人上了火車,然後把薛柯枚他們幾個人送到了車廂裡面,把東西都安頓好,又囑咐了幾句,看看沒什麼問題,這才走了。臨走的時候,他說道:
“我和趙主任在前面的那個六號臥鋪車廂,15號和16號,要是有什麼事情,去那裡找我們就行。”
在過去那個年代,買臥鋪票,都是要求至少是科級以上的幹部才能購買的,一般人就是有錢那也不能坐。
火車開了。
薛柯枚和其他一起來的那兩個人,都坐在一起,聊了起來。她的心情也漸漸地稍微有些放鬆了。
薛柯枚自從上次跟著廠工會一起來省裡參加全省職工文藝節目彙報演出,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省裡。
薛柯枚望著窗外的夜色,心裡想著她和父母見面的情景。
“小薛,來,吃點兒點心吧。”
薛柯枚一看,是趙田剛過來了。
只見他拿出了一包點心,放到了窗戶跟前的小桌子上,然後把它開啟,熱情地招呼著幾個人吃。
“謝謝趙主任。”那幾個人紛紛向趙田剛笑著點了點頭。
薛柯枚旁邊的一位姑娘,拿起了一塊點心,遞給了薛柯枚,說道:
“吃吧。趙主任請客。”
薛柯枚不好意思不接,她只好拿了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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