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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始輸液了。
這兩天,王雪飛由於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自己已經能夠獨自下地,所以,他也把前兩天僱的那個人,給打發了。
此時,眼見頭頂上吊著的那瓶藥液還需要很長時間,他只好一邊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瓶子,一邊繼續想著自己的心事。
想了半夜,直到頭頂上的那瓶藥液輸完,王雪飛的頭腦裡也沒有理出個頭緒。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在接下來的這幾天,每當吃完晚飯,王雪飛在醫院後花園獨自散步的時候,基本上都能見到劉春江。他也喜歡在這個時候在這裡隨便散散步。
每次見到劉春江的時候,兩個人便坐在一個長椅子上,隨意地聊上幾句。
當然,由於王雪飛還在醫院住院,劉春江心裡儘管十分想急於瞭解自己過去的身世,但是,他並不主動提起這件事。因為他知道,王雪飛畢竟現在還在醫院裡,不可能到外面去給他核實情況,這種事情總要等他出去之後才能知道的。
自然,王雪飛也是沒有提起這件事,兩人總是隨便談一些其他的話題。
有時候,王雪飛也能經常看到一個三十來歲,身材苗條,面板白皙,模樣俊俏的少婦,站在劉春江的身邊,陪著他散步。
王雪飛當然知道,那個陪在劉春江身邊的人,便是他所說的秀兒了。
當劉春江身邊有秀兒陪著的時候,他們兩個見面就只是相互點一個頭,打個招呼,或者簡單地聊幾句就過去了。
“雪飛,今天早早地出來了?”這一天,劉春江吃完了晚飯,正和秀兒出來散步,走到這裡,見王雪飛又坐在了長椅子上望著他們兩個,便主動地向他招了招手,打了一個招呼。
“是啊,屋裡太熱,吃完飯沒有事,早早地在這裡坐一會兒。”王雪飛笑著答應著。由於有秀兒在場,劉春江只是和他打了一個招呼,就又和秀兒接著往前走。
“……咦,你們兩個看起來感覺是很熟悉的樣子啊?”秀兒等他們兩個往前走了幾步的時候,便奇怪地問了起來。
“……你說他呀?並不熟悉,怎麼會呢?只是這幾天老能在這裡遇見他而已。當然,偶爾也會簡單的聊幾句。”
“你不認識他?不會吧?既然不認識他,那你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呢?”秀兒的兩個眼睛盯著劉春江,問道。
“……他的名字?怎麼會呢?”劉春江搖著頭,疑惑地看看秀兒,“我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呢?我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的。”
“我剛才分明聽到你叫他‘雪飛’二字,這難道不是他的名字嗎?”秀兒追問道。
秀兒的心很細緻,雖然劉春江和王雪飛只是簡單的打個招呼,但是,劉春江無意中說出了‘雪飛’二字,並且,秀兒還從他們打招呼的一些微妙感覺,發現了這些問題。
“……‘雪飛’?”劉春江摸了摸太陽穴,他回想著剛才說過的話。“……哦,你是說這件事?……嗯……這個嘛,也許,……也許我也是無意中聽別人這樣稱呼他,這才一下子說了出來,其實,這些我還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些。”劉春江打著圓場,對秀兒解釋道。
其實,劉春江剛才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雪飛’這個詞語。雖然,他們兩個剛遇到的那一天,王雪飛確實曾經對劉春江說過,他就是王雪飛。但是,由於當時的情景來的太突然,劉春江並沒有注意到王雪飛的這個名字。
此時,見秀兒問起了這些,劉春江停住了腳步,他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回憶著剛才的情景,一邊向秀兒解釋著。
當然,劉春江也有些意識到,會不會自己的腦子真的可能一下子忽然聯想起了什麼,要是那樣就太好了。可是,由於自己目前還不能和秀兒說這些情況,所以,劉春江還是否認了。這是因為,他已經想好了,至少目前還不能對秀兒說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所以,劉春江便說這個人只是由於經常在醫院的後花園散步,這才相互認識了。
“……原來是這樣?”
秀兒的眼睛眨了眨,也就相信了。畢竟,知道別人的名字,這個並不能說明什麼。
但是,秀兒又接著說道:
“這個人看起來對你還不錯,你們既然也算認識,那就不妨找機會應該多和他聊一聊,這樣對你病情的恢復很有好處。”秀兒說這話其實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她心想,畢竟劉春江現在還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所以,一般人不會理他。而這裡能有人願意去和一個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又肯陪著他去聊天,總該是好事。況且這樣的人並不多。因此,秀兒認為應該讓劉春江抓住這個機會,多和那個人接觸一下,這樣對記憶力的恢復,有一定的好處。
“我會的,我當然會的。”劉春江答應著,“既然這樣,那我以後沒有事情的時候,就要找他多聊幾句。“劉春江感到心裡一暖,他知道,秀兒這是為自己好。
而此時的王雪飛,他坐在長椅子上,也正默默地觀察著劉春江和秀兒兩個人的背影。
看著兩人的樣子,王雪飛心裡暗暗地在想,從秀兒對劉春江陪伴的表情上來看,可以看得出來,秀兒對劉春江還是很關心的,
看著看著,不知道為什麼,王雪飛的心裡忽然感覺有些酸酸的,怪怪的,很不是滋味。
他很自然就會想起薛柯枚來了。
同時,他也會想起嚴秋萍來。
當然,他也會想起現在早已經是自己的妻子,遠在美國的楊子琪。
這幾個人可以這樣說,或者是曾經,或者是永久,反正當時都深深地愛著或愛過劉春江。王雪飛嫉妒地想著。
這個傢伙,命是真好。不管走到哪裡,生活中都會有這麼一個好女人,圍著他轉,為了他而心甘情願地付出。
正當王雪飛一個人坐在長椅子上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王雪飛掏出了手機,開啟一看,是薛柯枚打來的電話。
“……是雪飛嗎?……你……你現在在哪裡?還在河西縣那裡?”
對於薛柯枚來講,雖然距離那天他聽到劉春江被洪水捲走之後,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但是,從電話裡還是能夠感覺到,她的聲音仍然很虛弱,很顯然,這件事對於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好在娟娟已經現在已經找到了,這對於彷彿是一瞬間天塌下來的薛柯枚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安慰。如果不是因為娟娟回到她的身邊,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夠挺過這一關。
“……啊,是我。對,我還在河西這裡,只不過這兩天有些勞累,所以在醫院裡住了幾天。”王雪飛沒有告訴薛柯枚,說劉春江已經找到了,他想看看那邊的情況,然後再決定下一步。
“……哎呀,雪飛,讓你受累了,……你的身體不好,為了幫助我,這些天,你……你也吃了不少的苦。你把娟娟找到,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感謝你……”薛柯枚在電話裡真誠地感激著王雪飛,不用說,娟娟一定是在她媽媽面前說了不少王雪飛的好話。
“……這……這……你說的這叫什麼話?”
王雪飛聽到薛柯枚這樣感激他,他臉上一陣發燒,表情也顯得有些不自然。好在電話裡看不到這些。他用手捂著手機,一邊看著左右,一邊支支吾吾地說著。
這是因為,在王雪飛的內心深處,還總一直擔心著那天他和岳父以及劉春江在一起搶救物資的那件事。
他擔心自己那天的表現,會被大家知道。
可以說,正因為是自己那天為了逃命,才把劉春江拋下汽車,以至於導致劉春江被洪水捲走了。
此時,當王雪飛聽到薛柯枚這樣感激自己,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他想,既然薛柯枚還矇在鼓裡,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就好說,想到這裡,他裝作十分熱情的樣子,對薛柯枚說道:
“……這……這真的沒什麼。別說咱們是多年的老同事,就是兩旁外人,那也是應該的。柯枚……你……你最近怎麼樣了?……唉,不要悲傷,……真是想不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應該正確面對……”王雪飛聽著薛柯枚說話的聲音,他知道這種事情很難一下子從悲痛中走出來,但還是裝作很關心的樣子,安慰著薛柯枚。
“……我會的。謝謝你的關心。另外是這樣,這些天你為了我,一直都在外面奔波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真的讓你受累了,我……我很感激你。你的心意我領了。依我看,如果你的身體恢復了,就還是回來吧。……春江……春江……他,他生還的希望……不……不大了。而且,畢竟你自己家裡的事情不少,而且,公司裡的一大攤子事情,還要靠你來處理呢,所以,你還是回來吧。”薛柯枚強忍著痛苦,對王雪飛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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