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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趙田剛代表甲方,與乙方夢幻影樓簽定了一份協議,同意按雙方達成的協議,解決影樓侵犯當事人肖像權這一遺留下來的問題。
按理說,這事本來是應該由劉春江來辦。但是,影樓之所以沒有和劉春江直接籤合同,主要影樓的那兩個人也已經暗暗地觀察出來了,劉春江對牆上掛著的這張照片的具體來龍去脈,根本說不清楚。所以,他們懷疑,劉春江的大腦似乎不太對勁,所以,應該由趙田剛作為代表,與影樓籤合同。
而劉春江呢,他也知道自己不行,便任由趙田剛全權代表自己了。
當然,至於影樓宣傳展廳所懸掛的劉春江和楊子琪的那幅像,影樓表示他們可以現在就帶回去。但是,由於像框太大,又沒有車,一時也不好拿,所以只好暫時還放在影樓,什麼時候想取什麼時候過來就行。
影樓把趙田剛的具體拍攝日程確定好了之後,開了票,趙田剛把合同等票據裝好,領著劉春江和秀兒這才離開了。臨走到門口,趙田剛還不忘回過頭,遠遠地又望了那位妙齡女子一眼。可以看得出,他對拍結婚照充滿了期待。
……
不久,法院方面有關受理東平市包裝製品股份有限公司破產申請之後,債權人登記的公示的時間已滿,現在,債權人第一次會議,就要召開了。
薛柯枚的母親帶著楊易也從美國回來了,她把娟娟上學的事情和有關劉易在美國需要處理的相關問題也辦理完了。
債權人會議召開的這一天,從各地來了不少人。
會議地址,安排在包裝製品股份有限公司的一個大會議室舉行。
在會議室大廳門口的走廊裡,擺放著幾張桌子。幾個年輕的工作人員,一面招呼著讓來人在登記表上登記著參會人員的姓名,一面忙著接待這些人。
這些債權人,或者叫債權人代表,有的彼此相互認識,有的並不認識。但是,共同的債權把這些人聯絡起來了。大家一見面,相互打聽著對方的公司名稱,當然,自然也少不了詢問對方的債權是多少。
也有不少人相互打聽著楊吉輝的公司的家底還能剩多少,夠不夠清償他們的債務,或者說輪到他們頭上還能剩多少?
“這回可真讓楊吉輝的公司害慘了。他還欠我們公司八千多萬沒還呢,這可不是個小數字呀。”一個相貌端莊,像是一家公司負責人模樣的人,對站在他對面的幾個人議論著。
不過,看這些人的面部表情,卻是各種各樣,什麼樣式的都有。
大多數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複雜。特別是來開會的私人老闆,臉上的表情顯得明顯擔憂,甚至相當凝重。畢竟,能不能要回所欠的這些債務,大家誰心裡也沒個底。體量小一點兒的攤子,弄不好,跟著破產也不是不可能。
不用說,看錶情就可以猜個差不多,他們的債權一定少不了。
當然,也有一些人只是代表公司來開會的,或者說債權也不太多。對於這些人來說,公司的債權能不能實現,具體能清償多少,對他們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所以,這些人的表情相對還輕鬆一些。有的人甚至還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參加會議。
也有一些人,在沒來之前,本來覺得楊吉輝欠自己的債不少,但當知道這裡有許多人所欠他們的債務,遠比自己多得多時,竟然心理也相對平衡了。
要說情緒反應最為激烈的,還是公司的那些普通員工。畢竟,公司已經欠了他們好幾個月的工資了。在外人眼裡,也許他們這點錢根本不算個錢。但是,對於這些人來說,卻是家裡的一筆不可小視的收入。
當然,也有些人只是受公司委託的代理律師。他們的態度,當然就好比醫院裡的醫生或護士,見病人見的多了,神情默然,所以,完全又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作為遼源水泥集團的法人代表,蘇秀玲也從遼源市連夜坐火車趕來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集團公司法律顧問處的馬主任,以及財務處的一名處長。
說起來,遼源水泥集團先期交了楊吉輝公司那裡三年的產品定金,同時又壓了一年的預付款,這樣一算,東平市包裝製品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所欠遼源水泥集團的錢,還真不少。
這對於面臨週轉資金相當緊張的集團公司蘇秀玲這邊來講,情況還是相當嚴重的。
柳鶯鶯也來了。她只是帶了公司清欠辦的一名工作人員。
柳鶯鶯是以水泥技術開發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身份,來參加會議的。
過去,由於楊吉輝在水泥技術開發股份有限公司持有不少股份,女兒女婿都是那裡的領導,說話也方便,所以,有時候資金週轉不過來,需要從銀行貸款,自然,水泥技術開發股份有限公司就成了他的債務擔保人。
當然,水泥技術開發股份有限公司需要貸款,楊吉輝同樣也沒少當擔保人。
其實,楊吉輝所欠這兩家公司的債務,還不算是最多的。
劉春江也早早地來了。
本來他不想來。但是,昨天晚上,趙田剛專門跑到薛柯枚的家裡,說什麼也讓他去。所以,可以說他是被趙田剛硬拉過來的。
“告訴你,你要是真不去,楊吉輝所欠你的那筆叫什麼……叫什麼無因管理錢,那可就真的就徹底打水漂了。另外,你要是風格高,嫌錢多扎手,你可以先把錢拿到手,然後給我嘛。我不嫌錢多!但是,會議你必須要參加的。”
其實,由於劉春江現在在法律上還屬於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因此,他說什麼也並不算數,去了也沒什麼權利。只是由於他是有關一些事情的當事人,所以,他也應該參加這個會議。
作為薛柯枚,對女兒娟娟委託趙田剛,為劉春江無因管理代理向包裝製品股份有限公司主張債權這件事,心裡一直十分矛盾。
她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中,夾在劉春江和劉易的中間,左也為難,右也為難。
而且從內心講,她是不想讓劉春江去的。
因為她總覺得這件事傳出去對劉春江的名譽不好。
論理說,薛柯枚本來完全可以站出來,以劉春江法定監護人的身份,有資格拒絕這件事。
但是,問題這件事不是說因為以娟娟的名義出現,擔心拒絕會影響母子之間的感情。問題的關鍵是,此時,薛柯枚的身份實在是顯得有些尷尬:
一方面,作為劉春江的法定妻子,她理所當然地是他的監護人(只是劉春江心裡並不知道而已,他還以為他還是楊子琪的丈夫呢,而表妹薜柯枚,只是單位委派給他的指定監護人),理應維護丈夫劉春江的合法權益不受損。
可另外一方面,她又是劉易的指定監護人。作為指定義務,她當然要對得起楊子琪臨終對自己的信任和委託,履行起對劉易股份財產權力的監護職責。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東平市包裝製品股份有限公司的最大股東,客觀上現在已經是劉易了。
更讓薜柯枚感到哭笑不得的是,此時劉易的真正監護人,其實應該是他的親生父親劉春江。
但是,現在反而需要由自己這個兩旁“外人”,來保證劉春江親生兒子的權利不受侵害。
父親向兒子主張自己的債權有錯嗎?
錯不錯是另外一回事。現在,從法律關係上講,劉春江與劉易沒有任何關係。
也就是說,從嚴格意義上講,劉易甚至連劉春江的養子,或者說是繼子都算不上。因為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態,按收養養子方式,肯定是不具備條件;可是,按繼子對待,更是無從談起;如果直接讓劉春江以劉易的親生父親來個父子相認,由於劉春江當前的狀態不好,劉易不肯接受,再加上她自己都與劉易沒建立起感情,所以,薛柯枚心裡有許多顧慮。她打算等雙方條件成熟之後,再讓他們相認不遲。
正因為有這樣的原因,所以,薛柯枚也就沒有阻止劉春江,任由他去開會了。反正無論是劉春江還是劉易,其實都是一家人。
薛柯枚也來開會了。
她當然要來了。
因為此時薜柯枚的身份,是作為東平市包裝製品股份有限公司實際上的最大股份繼承人楊易的指定監護人,來參加會議的。
為了能夠充分履行好自己作為監護人的義務,有效維護劉易的合法權益,薛柯枚特意專門請了一位質深專業律師,作為此事的代理人,來參加會議。
當薛柯枚帶著劉易和律師走進會場,環顧四周,很快就看了劉春江。
此時,趙田剛拉著劉春江,兩人坐在不遠不近的一個地方。
見薛柯枚來了,趙田剛咧開大嘴,故意衝他招了招手,並使了一個鬼臉。
薛柯枚哪有心思理他?她只是斜了趙田剛一眼,見劉春江沒事,便帶著劉易,還有那位律師,坐在了會場的最前面。畢竟,她和劉易以及律師,是今天會議的重要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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