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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最後的落款是陳天涯絕筆!
羅軍看完了信,他將信收好,然後就呆呆的看著前方。
前方有無盡的大海,海上風平浪靜。
遠處有海鷗掠過海面……
耳邊只有海浪與風的聲音,這世間是如此的安靜。
羅軍忽然想到了生命中的那些逝去。
從陳妃蓉到洛寧,再到靈慧……
她們再也沒有在自己的生命裡出現過。
父親,是真的走了。
從此以後,這世上再無陳天涯!
自己便是再想聽他喊上一聲逆子都是不可能了。
這一刻,我羅軍已經無父,無母了。
羅軍一直都沒有哭。
從知道父親死後,他一直都表現得很是平靜。
並不是他不悲傷,而是,他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都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但到了此時此刻,他不能不想。
他想到父親信裡說的那個夢,父親這半生,從天墓走出之後,何曾有過半點歡樂。
他最快樂的時光,居然是那一個夢。
他能想象到父親的孤獨。
也突然能想象到父親失去弟弟陳亦寒之後的痛苦。
可自己不曾安慰過他半句,還對他火上澆油。
羅軍想到深處……
他知道,永遠永遠不可能再見到父親了。
這一失去,便是永恆!
是永遠永遠的消失啊!
羅軍忽然就再也抑制不住,多日來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他抱頭埋膝,無聲的哭泣起來。
那淚水,就像是決了堤一般。
成年人的哭泣,從來無聲。
夜幕降臨之後,羅軍回到了大康皇城裡面。
他朝侯府裡走去。
侯府之中,燈火通明。
他回到府中的時候,便看到侯府門口,沈墨濃,陳念慈,莫語,還有秦林,寶兒,小艾,傅青竹以及黑衣素貞。
他們都在等待羅軍歸來!
那是家!
是溫暖的地方!
羅軍的淚水差點再次湧了出來。
他還沒來得及有多的話語,陳念慈第一個衝了過來。
他來到羅軍的面前,直接跪了下去,並且自打耳光,紅著眼說道:“爸爸,是我不對,是我害死了爺爺。您打我,您罵我吧!”
羅軍微微一怔,他心中的柔情頓生,便連忙微微蹲下,抓住念慈的手,將他拉了起來。他看向念慈,念慈也含淚看向他。
“傻孩子,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不管你跟我鬧不鬧彆扭,那蠱蟲都已經被下進了你的腦子裡面。”羅軍說道:“所以,你沒有做錯什麼。”
“爺爺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陳念慈說道。
羅軍心頭一酸,他強行忍住了眼淚。
“我們進屋說話吧!”沈墨濃開口說道。
眾人進了府中。
黑衣素貞簡單的問羅軍:“你還好吧?”
羅軍說道:“我還好!”
黑衣素貞說道:“如果你休息好了,明日就到神農世界找我。你的壽命已經不長,我要快速幫你突破境界,延長壽命!”
羅軍點頭,說道:“好!”
黑衣素貞隨後說道:“那我走了!”
她的話語向來不多,關心也不會溢於言表。
黑衣素貞走後,羅軍也對沈墨濃等人表示自己沒事。
“我只是還需要靜一會兒,大家不用為我擔心。”羅軍最後一笑,說道:“難道我還會做什麼傻事不成?”
當晚,沈墨濃和陳念慈一直陪著羅軍。
第二天,羅軍去找了黑衣素貞!
在伽藍殿中的閣樓裡,外面大雪紛飛。
閣樓裡,黑衣素貞一身黑色長裙,飄然出塵。
羅軍在她的面前盤膝坐下。
黑衣素貞沉默一瞬,說道:“我不大會安慰人,但也希望你能早點走出來。”
羅軍淡淡一笑,說道:“我會的。”
黑衣素貞說道:“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嗎?”
羅軍看向窗戶外面,外面雪花紛飛。
他笑笑,說道:“我在想,為人為魔,是我們自己可以決定的嗎?我父親為什麼會死?是不是因為,他就在等這一天?這是宿命早就給他寫好的劇情。不管他怎麼跳,怎麼掙扎,最後都跳不出這個結局。我現在還活著,因為我還有重要的使命沒完成。而當有一日,我的使命完成之時,只怕,也就沒什麼東西能夠護佑著我了吧。我父親這一生,就是一個悲劇。我現在才知道,他一直都很苦,很苦,很苦。苦到我都沒辦法去補償他什麼?他活著的時候,我不敢對他好,我不敢和他父慈子孝,因為我會想到我的母親。而我母親,真的是他殺的嗎?我看是那背後的宇宙大帝,天道殺的吧!不過是假借我父親之手而已!”
黑衣素貞呆住。
她卻是沒想到羅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那以後,你想怎麼做?”黑衣素貞問。
羅軍說道:“其實我都想過,遠離地球。我現在也越來越明白,為什麼大哥會走。因為他也是苦命人,他對地球對宇宙大帝已經失望到了極點。宇宙大帝還留著我的家人,那是不讓我的心太冷了吧?我也想走!”
黑衣素貞說道:“若是想走,我可以陪你們一起走!”
羅軍說道:“那有那麼簡單?我走,念慈他們願意嗎?還有靈兒,根本不能離開一元之舟。大哥可以走,因為他孑然一身,但我走不了。宇宙大帝怎麼可能會給我走的機會!”
黑衣素貞說道:“那倒是!”
羅軍說道:“我父親跳不開的,我現在自然也跳不開。況且,我終也不忍看這地球毀於一旦。另外,我身上還有五穀社稷神樹,一旦我真離開地球,只怕就算你我聯手,也抵擋不了外在的威脅。所以,我沒路可走。我唯一的路在地球,這天道佈局,那裡會有絲毫的差錯。”
黑衣素貞說道:“是啊!半點不會錯!”
她頓了頓,轉到正題上,說道:“你現在準備好了嗎?我要幫你衝擊造物境六重般若之境!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羅軍遲疑一瞬,道:“說實話,我沒有任何的心情。”
黑衣素貞微微失色,說道:“那這樣可不行,如果你沒準備好,我們強行衝擊,只會讓你走火入魔。但你現在只剩下三個多月的時間了吧?”
羅軍說道:“是的!”
他跟著一笑,說道:“但我並不擔心,因為我知道,我死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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