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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磊看著那個小女孩,才多少歲,臉上還是稚氣未脫的稚嫩感,這樣子一個幼小的生命就要逝去了嗎?
他從醫十多年,見過很多病人過世,本來應該早就喜歡這種生死別離了,可現在心裡面在顫抖,這個女孩真的太小了,還沒有見過精彩的世界,就要在花一樣的年紀逝去,實在太可憐了。
黃磊連忙蹲下來給小女孩檢查,表面沒有太大的破壞性創傷,心裡面有幾分僥倖,可能是那個“醫生”判斷錯誤,這應該是個綠色標記的輕傷患者。
但是當他翻開小女孩的眼皮檢查時,那絲僥倖被狠狠擊潰了,心裡面頓時就沉了下來。
小女孩的眼睛對於筆燈的強烈光線反應相當微弱,淡褐色的瞳孔對於強光只是微微動了一下,接著瞳孔開始渙散,顯示著她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流失,像是決堤的水壩,誰都擋不住。
黃磊面色蒼白。
女人見到黃磊默不作聲,臉上焦急,給黃磊跪了下來,砰砰砰磕頭,根本不管自己肉體上的疼痛,額頭都磕破了,頭上滿是鮮血,求黃磊救救她的女兒。
“女士……”
黃磊張了張嘴吧,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說你女兒沒救了,現在我要先去救別人?他自問自己的良心,做不到。
可是想要對小女孩進行搶救,這樣子沒有具體外傷的情況,就算送進醫院處理起來都相當麻煩,而且現場的條件根本不允許。
現在時間就是生命,還有其他人在等著他去幫忙。
“媽的,我要是個神就好了!”
黃磊頭一次為自己引以為傲的醫術感覺到蒼白無力。急救醫生就是這樣子,管你醫術好不好,傷者的情況只允許等待你半小時甚至是幾分鐘,不可能花半個月幾個月時間準備手術方案,然後再用幾個小時去做一場漂亮完美的手術。
他看了看那稚嫩的面容,咬了咬牙就要將那黑色布條扯下來,管他什麼重傷瀕死,能救一個就多救一個。
就在這時候,一隻強有力的手抓出了他的手臂,一道聲音傳過來:“我知道你想救她,但是現在你的職責就是嚴格按照國際救助優先原則!還有傷者在等著你!”
黃磊身體顫抖了一下,看到旁邊的男人,喉嚨幾乎都乾涸了,澀聲道:“難道就這樣子見死不顧嗎?”
男人指了一下現場:“你看看,現場有那麼多人在等著醫生,輕傷患者和重傷患者等得起,可是危重傷患者根本等不起。”
黃磊朝著周圍看了一下,面色頓時煞白。
這裡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到處都是傷者和哀嚎聲,地面上滿是血跡,甚至有些殘渣讓人看到了就頭皮發麻,每個傷者的臉上都是汙垢還有血跡,神情慘淡,有幾個人倒在血泊當中掙扎,而有的傷者甚至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公交車不時冒出一縷縷黑煙,將這幅場景渲染的如同末日。
男人輕聲道:“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救助其他傷員,然後再來幫助她們。”
黃磊聽到這句話,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咬了咬牙,提起急救包就往其他傷者跑過去。
女人尖叫:“醫生,你不能夠走,你留下來救救我的女兒!”
黃磊慘白著臉,聽到這句話身體顫抖了下,可還是跑開去了。
等不到黃磊的回應,女人惡毒地看著男人,瘋狂大叫道:“都是你,都是因為你,醫生才不來救我的豆豆,你該死,你該死!”
女人跳到男人的身上,對他又抓又咬,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咬痕,很快將他的衣服都染紅了。
男人一動都沒動,任由女人發洩,平靜道:“你這樣子阻止我去幫助別人,只會拖延你女兒得到治療的時間。”
女人身體一僵,隨後絕望的從男人身上下來,抱住自己的女兒,雙目發紅:“你這個魔鬼!要是我女兒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不會讓她死的。”
男人輕聲說了一句,然後伸手在小女孩身上碰了一下,接著像是有肉眼不可見的能量,大量灌入到小女孩身體當中,溫養小女孩的身體,竟然讓她的臉色了不少。
做完這一切,男人臉色蒼白了幾分,沒說話,快步朝著旁邊的傷者走過去。
……
此時,人民醫院手術室。
羅俊哲、宋梅、李濤副院長還有學校的領導,以醫院的大小領導,全都守在手術室外面,氣氛相當嚴肅,幾個人臉上帶著慘淡的神情。
“趙院長。”
在場的人紛紛叫到。
趙興國帶著口罩,穿著手術服快走過來,後面跟著幾個同樣穿著手術服的醫生,是這次手術的助手,全都是醫院裡面技術最好的人才。
“趙院長。”
宋梅從座位上起身,面色蒼白。羅俊哲小心地扶著自己的師母。
她剛才才知道自己丈夫的病情,不過沒有表現出衝動的情緒,而是很冷靜地聽完了羅俊哲的解釋,最後也沒有說什麼。
直到趙興國來到這邊,她才起身站起來,可是緊緊握著的手,顯示出她內心的慌亂和緊張。
宋梅張了張嘴巴,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趙院長,麻煩你了。”
趙興國點點頭道:“蔣夫人,你放心些,老蔣肯定不會有事的。”
宋梅點點頭,又在羅俊哲的攙扶下坐了下來,沒有多說什麼。
不少人覺得這個女人太冷靜了,也太無情了一點,自己的丈夫就在急救室裡面搶走,可是自己卻一點激動的情緒都看不出來。
只有羅俊哲感受到,師母抓著自己的手,捏得緊緊的,像是要把自己的骨頭捏碎了一樣。
趙興國立刻帶著助手進入手術室,綠色的指示燈跳成紅色,顯示正在手術中。
手術室外頓時安靜了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蔣建軍是天廣大學的實權人物,桃李滿天下,人脈相當廣,有不少學生甚至都是上面跺一跺腳就震動的人物,已經有不少讓人提心吊膽的大人物致電過來,讓學校配合醫院方面,全力搶救蔣校長,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情,在場的所有人都討不了好處。
氣氛凝滯,手術室外一片靜悄悄的。
就在這時候,李濤手中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在寂靜的環境當中顯得相當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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