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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汾陽王妃都還沒因為成功把楊燦志弄回京城來而高興多久,先被崔遠道自請跟蕭恆一起平叛的訊息給驚得摳斷了自己的指甲,她的指甲修剪的又長又圓潤,可此時已經整根折斷,指甲縫裡都滲出血。
邊上的丫頭急忙要上來給她止血,可她被疼痛給磨得格外沒有耐心,伸手一揮便把人給拂開了,怒氣衝衝的質問崔遠道:“叔父,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若是說先前死活不肯出仕還能諒解,可眼前這行為無疑是徹底背叛了崔家,也背叛了這麼多年家族的供養。
她無法容忍,也無法理解。
崔遠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半響才輕聲嘆了口氣:“藥娘,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太貪心了。”
汾陽王妃冷笑。
她貪心?
“叔父說的可真是簡單,輕飄飄的就用貪心兩個字來形容我。”她實在忍無可忍,說出來的話便格外的尖銳難聽:“什麼叫做貪心?若是沒有我的貪心,憑藉叔父在廢帝那裡的身份地位,你們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我們崔家又如何能全身而退?如果沒有我的貪心,改朝換代的時候,死了多少勳貴?叔父以為我們崔家還能儲存到如今?現在好了,危機過去了,眼看著叔父的名聲越來越好了,倒是指責起我貪心來了,可是就憑我們收受過的好處,憑我們崔家跟東南那邊的生意,我們若是不貪心,如何立足!?”
汾陽王妃語氣哽咽,看著已經白髮蒼蒼的崔遠道,尖銳的道:“叔父,你就不怕以後我們一族人反而反目成仇?!”
立場不同,利益就不會一致,而利益不一致,必定會引發衝突和敵對。
崔遠道閉上眼睛緩緩地嘆息了一聲,他完全能理解侄女兒的憤怒,但是人生就是如此,有得必有失。
衡量許久,他壓低聲音道:“罷了,藥娘,回去吧。道不同,不相為謀。”
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汾陽王妃定定的盯著他看了一陣,才忽然冷笑:“好,我就盼望著叔父走的路比我們走的順暢!”
她說罷便拂袖而去。
崔六爺一直躲在邊上不敢出聲,等到汾陽王妃氣沖沖的走了,他才瑟縮著走了出來,囁嚅著垂下頭:“對不起啊爹,都是兒子不孝,讓人抓住了把柄,才讓您跟家裡鬧的這麼僵......”
汾陽王妃的父親才是崔家的家主,崔遠道是德高望重,但是也不能脫離宗族獨立存在,現在這麼一鬧,崔遠道算是真的跟崔家主家鬧的不可開交,再不出息,崔六爺也知道父親為了自己真的已經算是豁出去了。
他只是貪圖美色,喜歡刺激,可也不是沒有腦子和良心,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痛哭流涕。
崔遠道靜靜的盯著他看了半響,摸著下巴上的鬍鬚淡淡的問他:“你知道錯在哪裡了麼?”
“知道。”崔六爺聲音悶悶的:“您一直教導我們,要守分從時,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隨意行事。是兒子的不是,兒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不顧家族名聲,做出此等辱沒家族名聲的的事情.....”
“你知道錯,也不是真的改過了,要往後再也不犯,方才是對得住你父親。”崔遠道看著他,聲音仍舊不疾不徐。
崔六爺立即朝著地上猛地磕了個響頭,一下子咚的一聲幾乎把頭都給磕破了,抖著嘴唇急忙表態:“父親放心,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若我再行差踏錯,管叫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如果他還不知道收斂,那就當真是連人都不如了,崔六爺恨不得馬上剖開胸膛掏出心來給父親瞧瞧。
“既如此,那今天的犧牲倒還有些意義。”崔遠道閉目長嘆,又睜開眼睛輕輕嘆息了一聲:“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唯有往後謹言慎行才是正道。另外,你去信給你幾個哥哥,如今我跟族中鬧的不可開交,他們在老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只怕是處處都要受人白眼。你告訴他們,能退則退,能忍則忍,不要貪圖利益,能讓的便都讓出去,儘快跟族中分割清楚吧。”
這是真真正正的打算跟族中徹底切割了啊,崔六爺聽的心中發涼,卻知道父親自來胸中有丘壑,他既然這麼說,必定便有這麼說的道理,因此雖然心裡難過,卻還是什麼異議也沒有的答應了。
果然,汾陽王妃回家之後便寫了信回去給崔家族長,也就是自己的父親,請父親想辦法。
得了族裡這麼多年的好處,可結果卻擺了族裡一道之後還打算另立山頭,崔家的飯碗是那麼好砸的?總要付出代價的。
崔家族長的心情也落到了谷底,崔遠道的反覆無常對於他們的打擊甚大,族裡的幾個好容易在高位的子弟也都受了影響,他作為崔家族長,自然不能容崔遠道這種行徑,因此頭一個便拿了崔遠道的幾個兒子開刀。
人活在這個世上,只要不是真的聖人,便少有不犯錯的。
崔家族長很快便拿了崔遠道兩個兒子的錯處,開了宗祠,把他們逐出了崔氏一族。
這算得上非常非常重的懲罰了,這麼多年崔氏族中真正開宗祠逐出族譜的,還真是屈指可數,眼看著崔遠道這個曾經是崔氏活招牌的人,卻頭一個享受到了這個待遇,連崔氏族中都議論紛紛。
可族長畢竟是族長,經過他的運作,這件事終究還是落了地,連帶著崔遠道當年得的那塊地方上官員進獻的牌匾,也被崔家族長洩憤似地從族裡的祠堂中扔了出去。
自此,崔遠道一支跟崔氏族中分道揚鑣。
幸虧早有準備,得到訊息的崔遠道倒也不是十分難過,反而看著哭喪著臉的幾個兒子,還苦中作樂的笑了笑:“罷了,都別哭喪著臉了,你們父親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再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或者,老天是給了我崔氏另一條坦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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