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0 我保證不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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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圓圓擱下手機，來電又響起了。小圓圓拿起手機，一見是“陽光傢俱店”的電話，不耐煩地按下接聽鍵說了一句“我姐姐今天很忙，來不了”就扔下了手機；緊接著又是“飛龍電器公司”；再後來是“梓虛水泥三廠”；之後還有“輝煌磚廠”……

“我姐姐今天有事，來不了！”……

“我姐姐今天作業多，來不了！”……

“我姐姐今天去別的地方打工了！”……

冷圓圓替絲雨乾脆利落地處理完一系列電話，還不忘刪除了通話記錄，這才若無其事地在電腦上搜尋影片，點開一個影片，瞅半天卻完全不知所云，小小年紀就陷入了對人生的複雜思考……

“有電話麼？”冷絲雨衝完澡擰著溼漉漉的頭髮、裹了條白色浴巾走進臥房。

“沒有，”小圓圓脆生生地答，同時碰了碰絲雨，“姐姐，爸爸設計的這種朝天髮型網上很少。”

冷絲雨繼續擰頭髮，斜睨一眼小圓圓，舊調重彈，“剪成短髮不可以嗎？扎頭髮多費事，還容易被人揪小辮子，你可別告訴我沒被小朋友揪過辮子！”

“爸爸設計的髮型是最棒的，不能換！”冷圓圓噘著嘴說，“頭髮就是我的招牌，有了這髮型，小蟲蟲就能在萬千人群中一眼發現我漂亮可愛的身影！”

冷絲雨還不甘心，繼續作思想工作，“你想想看，把頭髮剪成短髮，省事又省洗髮水，又沒人揪小辮子，又環保又安全，多好！”

“不換不換，就算是有人揪我的辮子，我也不換！用什麼髮型是我的自由，你不能干涉！”小圓圓在保持形象這一問題上顯得十分強硬。

“好好好，來，姐姐教你扎朝天辮子……奇怪，今天怎麼沒有電話呢？”

姐妹倆正說著話，電話就響起來了。

冷絲雨拿過手機一看，是個陌生電話，“喂，你是賣保險的、賣房子的、賣車子的，還是宣佈我已中獎的——”

小圓圓轉身把電腦關了，回過頭來仰臉看冷絲雨接電話。

“絲雨，如果淑女衣坊打電話讓你回去，你千萬不能回去！”

是個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你誰呀？”

“你同桌！”

“夏鵬飛，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這不是重點，你記好了，如果淑女衣坊讓你回去，千萬不要回去，給再高的工資也不要回去！”

“淑女衣坊不是解僱我了麼，你怎麼知道老闆會讓我回去？再說了，我去哪裡打工跟你有關係麼！莫名其妙！”絲雨掛了電話。

“一聽你那口氣，我就知道是鵬飛哥哥的電話！”小圓圓眨巴著眼睛說。

“他這人就好管閒事！”冷絲雨正說著，手機又響了，一看來電顯示就不淡定了，“咦，竟給他說中了，莫非淑女衣坊是他家開的？”

冷絲雨把手機貼在耳邊，故意扮糊塗，“你誰呀？”

“我淑女衣坊何貴忠。”

“何老闆呀！我得感謝你上次把我趕出了淑女衣坊，我現在的工作，勞動強度小，工作時間自由，拿錢還多！”

勞動強度小？幫k歌場送飲料，幫超市卸貨，幫傢俱廠送傢俱，幫家電公司送家電，幫水泥廠運水泥，幫磚廠搬磚？幹完後累成狗還勞動強度小？小圓圓眨著大眼睛看姐姐忽悠人。

“絲雨啊，你能回店裡嗎？我給你漲工資？我給你工資翻倍！”

“店裡出了什麼麻煩？”

“一群混混把我店砸了！”

“何老闆，店被砸應該報警而不是告訴我吧？”

“我……沒敢報警，怕他們還來報復我！”

冷絲雨冷笑一聲，“沒報警？一定是你手裡有他們的把柄，你跟混混有這種糾纏不清的關係，我可幫不了你！”冷絲雨掛了電話。

冷絲雨點開“梓虛新聞”網站，見到了“淑女衣坊剛被無業遊民襲擊”的資訊，聯絡起何貴忠說過的話，似乎明白了夏鵬飛的用意。

……

夏鵬飛帶了本歷史必修一出門下到底樓按響0101房的門鈴。小圓圓格外興奮，“一定是蟲蟲來了！”小圓圓喜滋滋前去開門。

“先看人！”在臥房換衣服的冷絲雨喊，“除了媽媽、多多和蟲蟲，誰來也不開門！”

小圓圓站上小凳子湊近門鏡細看，朝裡屋喊話，“是飛哥哥！”有了上次的恐怖經歷，她可不敢自作主張開門了。心下卻十分佩服夏鵬飛的膽氣，上次被轟出門還不死心，還敢再來捋豹子的鬍鬚！

冷絲雨換了身休閒裝扮，精神抖擻地走到門前。小圓圓抱住絲雨的細腿央求道，“姐姐好好說話，不要動粗！他是蟲蟲的哥哥呢！”

冷絲雨低頭捏了捏小圓圓粉嘟嘟的臉蛋，“放心，我保證不打死他！”

“打殘也不可以！”小圓圓著急了。

“好嘛，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饒了他！”

夏鵬飛站在門外，聽著這姐妹倆的奇葩對話差點暈倒，想不到他堂堂七尺男兒竟淪落到要讓一個五歲小姑娘保護的田地。

門開了，一束寒光從玄關處冷絲雨的雙眸中迸射出來，“你拿本歷史書幹啥？我有沒有說過你不要佔用我放學後的時間？”

夏鵬飛不答話，卻先將冷絲雨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絲雨上身穿一件白色緊身高腰針織衫，下身穿一條淺藍色牛仔褲，這身行頭把一個少女魔頭玲瓏有致的身材完全顯現出來了。

“我想快速提升歷史成績，一天也不想耽誤！反正你喜歡打工，你就當是為我打工我付你薪水成不？輔導你政治地理數學我完全免費！”夏鵬飛盯住冷絲雨的冷眸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個合算，姐姐！”冷圓圓眉頭一展，撓了撓絲雨的手心。

“我為什麼要佔你便宜？你知道這世上最大的債是什麼？是人情債！”

“你看這樣行不，你教英語的時候將蟲蟲一塊兒教了，還督促蟲蟲背古詩，這樣就可以了吧？而且學習這事，兩個小朋友一塊兒學習，學習興趣和效率都會高很多，你認為呢？”夏鵬飛語氣不容置疑，眼底的誠意一覽無餘。

小圓圓趕緊表態，“姐姐，你要是同意我和蟲蟲一塊兒學習，我每天可以多背一首律詩或者絕句，但要是超過八行低於十六行的詩，我就只多背半首，要是超過十六行低於三十二行的詩，我就只多背四分之一首，要是超過三十二行低於六十四行的詩——”

“小妮子你算得精哪！”冷絲雨扯了扯小圓圓的朝天辮子，轉身將冷翔的拖鞋扔到了門口。“姐姐，我去樓上叫蟲蟲下來！”小圓圓踢掉拖鞋套上皮靯，轉眼消失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