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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是慈悲相,心是魔羅心。
八師陀是魔陀山在世間行走的最強者,輔佐過異族三代君主,一直被尊為國師,是異族子民眼中能與神明比肩的存在!
曹禺冷冷地看著這個一手救下了平源無心的大和尚,拳頭再度緊握,渾身戰意沸騰。
“曹施主,這般興師問罪,我這小師弟不知哪裡得罪了尊駕?”
八師陀說話讓人如沐春風,縱有天大火氣冤屈也會在他開口的一瞬間煙消雲散,再難生起半點嗔怒之心。
如此修為早已達到了佛家無根無相的滅性之境,尋常人的七情六慾都會被其精神所操控。
遠在數十里外的峰巔之上,宮無月豎起瑤琴,嘴角總是帶著一股雌雄莫辨的魅惑笑意,眼神卻是冰冷如霜,令人不寒而慄。
作為圍殺曹禺的關鍵一環,只要八師陀把人引到這裡,宮無月就會和師兄全力出手,在平源無心甘願拼死拖住曹禺一招半式的情況下,二人有相當的把握擊殺曹禺。八師陀曾經反覆推算過,無論如何,三位同門至少有一位能活,最好的情況就是曹禺和平源無心身死,自己身負重傷,宮無月完好無損。而最壞的情況是曹禺戰死,拉著自己和平源無心陪葬,宮無月身負重傷。
就算是這極端的情況,八師陀權衡之後,覺得還是可以承受,畢竟曹禺的天賦太恐怖了,如果任由他成長下去,未來必將成為魔陀山心腹大患,甚至成為繼騎牛道士之後,人間又一位絕聖境!
屆時,正邪兩道持續數百年的平衡又將被打破,對於魔陀山這種屹立魔道之巔的龐然大物來說,無吝於一場滅頂之災!
咱們師兄弟三人,誰都可以死,唯獨魔陀山的傳承不能滅!
此話是八師陀親口對宮無月和平源無心所說!
作為此戰絕對主力,同樣是涅槃境巔峰修為的八師陀,和曹禺的差距本不應如此之大,奈何曹禺這個近乎妖孽的天才最是不能以常理推之,尤其擅長以無敵之姿一路碾壓同境之敵,敵人越多,此人戰力越強!八師陀曾坦言,如果他和曹禺一對一,縱使不敵,也有信心全身而退。可一旦讓曹禺陷入以寡敵眾的死戰,他的實力就會隨著戰意暴漲,遇強則強,越戰越勇,這是曹禺的大道根袛,也是他最恐怖的地方!
天才匯聚的武道之巔,曹禺一人便壓得天下武夫抬不起頭!
可今天,任你是身負真龍氣運的天之驕子,還是高懸眾生頭頂的炎炎大日,我宮無月都要你殞落於此!
來了!
兩道絕世強者的氣息如天外驚虹墜下。
宮無月將琴橫放身前,雙手撥動,隨著琴絃開響,一連序列雲流水的之音如水面盪開的漣漪,不停向四周擴散,大道開天,黃鐘大呂,至剛至正,至純至陽,整座山峰都在隱隱顫抖……
曹禺看著眼前不動如山的八師陀,又瞥了一眼峰頂之上的撫琴之人,根本無視雙手握劍,臉上全是癲狂興奮的平源無心,長笑一聲:“你們三個膽小鬼一起上吧,我曹禺何懼!”
說罷,雙臂平抻,一股通天貫地的古樸拳意瀰漫開來,氣息之鼎盛如盤龍纏身,關節爆響似滾豆。
“你先出手,他的首要目標是擊殺我,不可讓他速戰速決”
隨著八師陀的傳音入密在心湖泛起,宮無月雙手不停,琴絃不緩不急,所彈皆是大音之聲,大雅之曲,隨著最後一聲勾尾之音裂石穿空,真氣磅礴渾厚,如寒光射鬥,直衝曹禺而去。
恰在此時,一身白衣從天而降,腳踩數道蓮花金剛佛印,將這力破天罡的隔空一擊硬接下來。
……
呂固再度登上城頭,手拿一壺酒,對著月光之下的戈壁黃沙,怔怔出神。
他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尋長風的遺體,可任手下挖地三尺,還是沒能找到,呂固只得下令將戰死將士的屍骸收集下葬,繼續搜尋。
“長風,希望你還活著!”
呂固喃喃自語,虎目含淚。依稀間,他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席地而坐的少年在衝他招手,要酒!
呂固連忙開啟酒塞,笑著遞了過去。
片刻之後,酒水撒了一地,香氣四溢。
呂固嘆了口氣,將空空的酒罈放到牆磚上,撫摸良久,突然抽出腰間佩劍,隨著劍尖抖動,泥土簌簌而落。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託遺響於悲風……”
———
早晨,陽光明媚,透滿窗欞。
夭娘正在看書,忽然傳來敲門聲,等她開啟房門,立即一臉驚喜。
“呂姐姐,你可來了,快快請進!”
一身素衣藍裙的呂卿燕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被夭娘拉著手請進了屋裡。
“我也是來看看妹妹,不知府裡住著還習慣否,需不需要添置什麼……”
夭娘連忙抓緊呂卿燕的手,坐了下來。
“好姐姐,這裡住著舒服得緊,什麼都不缺,就是少個能說話談心的好姐妹。”
呂卿燕輕輕掩口笑道:“我若天天來,你可定要厭煩我了。”
“哪裡話,能與呂姐姐聊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兩女對視一眼,齊齊笑了。
“我去給姐姐沏茶”
夭娘不待呂卿燕客氣,轉身快步離去。
呂卿燕見桌上有本倒扣起來的書,想來是夭娘正在讀的,隨手拿起,是史書《資治通鑑》
呂卿燕早已將其讀得滾瓜爛熟,便放下了。
夭娘端著茶盞回到座位,隨口問道:“姐姐最近忙些什麼?”
呂卿燕雙手接過,答道:“沒什麼,都是些府裡的俗事,能為方伯分擔一些是一些。”
夭娘笑著說道:“我這一天閒來無事,除了看書,就是學著熬粥,我做的秋梨湯特別好喝,裴涼喝了都讚不絕口,一會給姐姐嚐嚐!”
呂卿燕明眸皓齒,笑靨如花,連連點頭。
夭娘又閒聊了幾句,試探著問道:“呂姐姐,我也是擔心你,有件事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呂卿燕微微一笑,哪能不明白:“你是想問我和劉瑾言的事?”
夭娘面露驚詫之色,想不到呂卿燕如此聰慧,總能輕易看透別人的心思。
“嗯,這個畜生我怕他不會善罷甘休,聽裴涼說,他認了一個義父,乃是令尊在朝堂上的政敵”
“我倆的婚姻本就是緩兵之計,如今這般收場,已是早晚預料之事,不怕他耍陰謀詭計”
“真佩服姐姐這般通透大氣的性格!”
夭娘眼神中滿是敬佩,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咱們女人真是太難了!”
呂卿燕亦有同感:“若我沒有這個身份,想要解除婚約,簡直比登天還難!”
“誰說不是呢,我聽鄉里老人講,如果女的要去縣衙狀告丈夫,要先捱上四十大板,縣太爺才會看你的訴狀,十有八九還會判罰女的有罪,最後可能連命都搭進去了”
“女人只要長了一張漂亮臉蛋,便是天下最大的罪過,覬覦貪戀者多,相濡以沫者少,妹妹,你聽姐姐再嘮叨一句,能遇到裴大哥這樣的人,你可定要珍惜,不然這天下雖大,卻是遍地豺狼,實難有你安身之處!”
呂卿燕的真情流露和囑咐,夭娘自然銘感於心,鄭重地點點頭。
“好了,不說這般沉重的話題了,妹妹最近想看什麼書?我派人再送些來!”
呂卿燕盈盈一笑,岔開了話題。
夭娘聞言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輕聲說道:“不瞞姐姐,我最近在看一些史學方面的書,聽你們對天下大勢都能侃侃而談,有獨到見解,我也想了解一些……”
“以史為鏡,可以明得失,知興衰,頤養浩然氣,明天我就派人多送幾本史書過來,不知妹妹對哪個朝代最感興趣”
“嗯,我最喜歡唐朝,盛唐氣象,萬邦來朝,生活在這樣的朝代,不但能安享太平,還不受胡夷入侵之患,真是自豪”
“太宗皇帝親創貞觀之治,文治武功,在歷朝歷代皇帝中都可稱數一數二,盛唐時期的百姓確實很幸福”
“可惜,花無百日好,玄宗時期的百姓就慘了很多”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乃是天理,加上玄宗聰明半世,糊塗半世,親手給大唐埋下禍根,也怨不了別人”
“呂姐姐,有時我在想,皇帝的位置就這麼讓人著迷嘛,連李世民這般雄才偉略的人都能為了皇位弒兄殺弟,罔顧親情?”
夭娘一手托腮,面有所思。
呂卿燕沉思片刻,想好了怎麼給夭娘解釋
“你不能把皇帝當成個人來看”
“啊”夭娘瞠目結舌,趕緊四下張望兩眼。
“我說這話不是在罵人,你想想?”
夭娘靜下心來一想,立即恍然大悟:“只要當上了皇帝,什麼親情友情都不復存在了,脫離了正常人七情六慾的人就不能稱之為人了,對不對?”
“是的,皇帝是個職位,只要坐上去,手足情深,父慈子孝都統統成了奢望,饒是如此,仍有無數人千方百計想爬上去,青史留名也好,遺臭萬年也罷,都要體驗了一把權力巔峰的滋味”
呂卿燕眼中隱約有寒芒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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