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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宇辰領著安夏來到莊園內聚餐的小樓時,飯局已經進行到了正酣處。
但就如之前安夏神念飛越時看到的那幕一樣,氣氛仍然有些怪異。
“你先別上桌。”
高宇辰壓低聲音道:“你就先當個端菜倒水的小服務員,我以前和你說過的故事還記得不?扮豬吃老虎、裝逼打臉!”
“噢噢噢!”安夏眼睛一亮:“俺記得俺記得!”
她沒有半點不滿,立即轉身往後廚方向跑去。
高宇辰則呵呵一笑,直接大步往飯桌方向走去。
在餐桌邊上伺應的何管家第一個發現了他,張口便喚了聲“少爺”。
“誒,小高!來了啊!”
楊清源也對著他高高舉起手:“來來來,隨便坐。”
作為自救委員會巨頭之一的財神爺,大家都知道高宇辰不可能真的“隨便坐”,於是紛紛很有禮節地讓起了位置。
“高施主,不如就坐在貧僧這裡吧。”慈量和尚笑眯眯地站起身、讓出了位置。
看上去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年芒童同樣站起了身:“高會長身為自救委員會內務會長,理應上座。”
他們倆原本坐在楊清源左右手,這一下子都站了起來,楊清源自然也不好坐著,跟著站了起來。
這三人站起,桌邊又跟著嘩啦啦站起了一圈人。
沒辦法,禮節這玩意兒,有時候就是看上去比較酸腐。
一時間,桌邊只剩下關長生以及與他相近的那些小勢力頭領還坐在那裡。
關長生是眼觀鼻、鼻觀心,眼睛只盯著桌上的飯菜,不急不緩地夾著菜,彷彿什麼也沒看到,更沒給高宇辰打招呼。
那邊高宇辰和一群人拉拉扯扯、半天不肯坐,這邊一小撮人則是一言不發、面面相覷。
“這位高會長真是好大的面子。”
忽然,一個關長生身邊的男子看似與身邊人說話、卻很大聲地冷笑道:“五分鐘了還不落座,弄得大家都不敢吃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看不上咱們這些人呢。”
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關長生這邊幾人,笑容半掛在臉上,有些僵硬。
高宇辰卻不以為意,呵呵一笑:“唉呀,你看這搞得,一個座位弄得這麼複雜,我就坐這位兄弟邊上了,何管家,加個座位!”
他說著“那位兄弟”,自然就是陰陽怪氣的那人。
關長生依然不為所動,但他邊上那幾人卻愣住了。
楊清源似笑非笑,再沒開口反對——至於慈量和尚、年芒童等人見他這樣子自然就明白了一些,也不再相勸。
何管家何元愷動作很快,那邊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揮了揮手。
他的中熘神身份在這座莊園中不敢說無所不能、至少也是心想事成,那地面上頓時憑空生出一張椅子,擠在關長生與旁人中間,周圍所有椅子一起橫移開,讓出了個標準位置。
之前何元愷從未出過手,所有人都當他是個普通下凡仙,這一手顯露,頓時令桌邊眾人微怔。
而高宇辰此時已經大搖大擺地來到那邊坐下,笑著招手:“別站著了,坐坐坐。”
落座後,他第一時間便親熱地攬住了兩邊兩人的肩——其中一人是關生長、另一人則是方才陰陽怪氣之人。
“怎麼稱呼啊兩位兄弟?”高宇辰笑呵呵地:“不好意思啊,我總是忙內務,不像清源哥總和你們打交道。”
楊清源也附和道:“對嘛,大家再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他話音剛落,關長生便帶頭舉起酒杯,面無表情地說道:“寧水省,關長生。”
“噢!”
高宇辰眼睛一亮:“您就是那位關長生!那這邊的幾位也是南方來的?”
“是。”被他攬著的那個男人不情不願地應道:“閩海省,呂馮。”
關長生帶了頭,他那邊的幾人自然也只能自我介紹了一番——而就在慈量準備開口自介時,高宇辰卻突然一伸手:“誒,大師就不必自我介紹了,慈量大師誰不知道?還有您,守林人裡的年隊長,您的事蹟咱是早有耳聞啊!”
不僅如此,他還將其餘幾個小勢力頭領的名字一一報出,甚至連他們各自如何在亂世中生存下來、組建勢力的事蹟都說了出來。
這一下,呂馮等幾個人的臉色更糟糕了。
“誒對了,莊兄弟是吧。”
高宇辰突然扭頭對呂馮道:“你們從南方那麼遠的地方過來不容易啊,回頭你們那邊的人要一起過來,需要咱們派人保護不?”
“呃……”呂馮一怔。
他沒說話,坐在關長生另一邊的一個小年輕卻冷笑一聲:“來個屁!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什麼羅睺、魔國的,你們就是想當霸主、想把我們全部弄到你們手下!”
他說著便一拍桌子:“告訴你高宇辰!咱們關大哥也是掃蕩全省的牛人,不比你們差!你們想當老大,有那個資格嗎!”
看得出來,這位年輕氣盛的小夥已經憋了很久,瞬間便紅了臉。
但他這種撕破臉皮的表現,卻並未引來眾人多麼驚訝的表現。
大家心裡都清楚,南邊這群人不願意過來。
說理解也能理解,他們自己在那裡費盡打下了一片天地,現在能夠自給自足、能夠有一方樂土,這必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楊清源、高宇辰他們能在安夏、青松穩定下來,也有種種原因在,例如有著安夏這隻大妖、省內有龍南山這個別人不知道的秘地、有邢雲霄這個瘋子等等。
別人自然也是一樣,他們能在那樣的窮山惡水乃至詭異包圍下生存至今、並且不願意離開故土,肯定也是有著一些無法割捨的秘密。
但大敵當前,總要有所取捨。
方才大罵的年輕人拍桌時打翻了酒杯,酒水淌了一桌,房間裡立即安靜了下來。
楊清源沒有說話,慈量依然笑眯眯,年芒童面無表情,好似一切都和他們沒有關係。
直到這時,關長生才緩緩開了口。
“高會長,我這位小兄弟比較衝動,得罪了你,不好意思,但……他說得沒錯。”
他直視著高宇辰的眼睛,澹澹道:“咱們這群人是靠著自己的本事、從血與火中拼殺出來的,你們一句話,要咱們千里投奔,這不合適。”
高宇辰點點頭:“那麼關大哥認為,我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們服氣?”
“除非你們夠強。”
關長生眼中綻出一抹精光:“現在是亂世,亂世之中實力為王。”
“除非你們安夏自救委員會能拿出足夠強大的實力、證明有著足以護佑我們各自家鄉數十萬人的實力……”
“我們自然沒有二話!”
這自然是高宇辰想聽的。
他笑了笑:“沒問題,那咱們就來點簡單粗暴的,讓你們知道下凡仙和下凡仙也是不一樣的——咱也不欺負人,讓清源哥出手有點太沒勁了,那個,端菜那小妹,就是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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