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 補吾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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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滴滴的鮮血，從王泉身體上釋放出來，更準確的說是被擠壓出來，向著對面的左風流溢過去。

由一開始的點點滴滴，到了後來那血滴的數量越來越多，竟然漸漸的連城了一線。

能夠看到球形旋風之內的王泉在苦苦掙扎，他的身體想要動卻只能夠不住的顫抖。他的臉龐猙獰，大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血紅的雙目之中，那嗜血和殘忍之色漸漸被恐懼與絕望所代替，他感到自己身體內重要的一部分在流失，在被眼前的青年奪走。

最讓王泉感到恐懼的是，這個流失的過程顯得十分緩慢，而且自己雖然無法掌控身體，卻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身體的細微變化。

在這種無力感中失去一切，恐怕是對武者最大的折磨。就好像發動爆氣解體後的武者，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不斷流失，在這個過程中會承受無邊無盡的痛苦，這痛苦還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這才是許多武者明知道必死，卻依舊不肯發動暴氣解體的原因，那無疑是最為悽慘的一種死亡。

王泉不清楚，在這種狀態下，自己的生命是否也會漸漸被吸取走，可就這樣毫無辦法的承受自身的變故，就已經足以讓他發瘋了。

反觀左風卻完全是另一種情況，由最開始的手足無措，到了此時他已經知道眼下是自己莫大的機緣。

最初血滴落在面板上的時候，那種灼傷腐蝕的感覺依然存在，那時自己的面板在排斥外來血液的進入。

可是這血液極為霸道，在穿透面板後就一路鑽過肌肉到達血管之中。同樣的排斥反應還在不停的出現，原有的血液不接納新出現的血液。

如同王泉能夠感受到身體的細微變化一樣，左風也能夠感受到自身的一切變化。原本的血液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什麼，在拼命的排斥剛剛進入的血液。

而王泉身體內流淌出來的血液，似乎找尋到了自己的真正歸宿，也在拼命的向原有的血液發動攻擊，有點要鳩佔鵲巢的味道。

兩種血液之間的戰鬥快速打響，如同兩種生靈在捍衛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雖然彼此之無法和平共處，可是這些血液之中左風卻感受到了一絲絲特殊的味道，這味道彷彿是自己的身體極為渴求的存在。

兩種鮮血之爭並未對左風造成什麼損害，反而是左風興趣極為濃厚的認真觀察起來。

只不過這種爭鬥只持續了片刻光景，忽然之間那水晶珠就釋放出了一股極為柔和的能量。這股能量如同念力般無形無影，只有左風自己能夠隱約感受到。

這能量與眾不同的地方在於它是順著眉心的血管鑽入，隨後一路向著左風身體各處得血管衝去。

所到之處兩種爭鬥的血液立刻就平息下來，而且在這種能量的綜合下，很快就開始了融合。

這是左風第一次經歷血脈的改造，左風改造過血液，和骨骼肌肉一同完成了改造，甚至血液之中的雜質也不只一次剔除。

可是血脈卻未曾真的改造過，雖然血液由骨骼和筋骨之中產生，可是血脈卻是出聲時就攜帶著一種屬性。

武者在修行的路上，一般不會涉及到改造血脈，因為一旦血脈發生了改造，人就已經不是人類了。

可左風早就已經改造過了全身，現在說他是人類已經有些勉強。所以血脈的改造看上去有些難以接受，可改造對於左風來說已經快成了家常便飯。

鮮血在融合之中，血脈也在發生悄然的改變。可是左風本身的鮮血很多，外來的鮮血太少，這樣一來那旋風包裹中的王泉，也似乎被壓榨的更狠了一些，此時從他眼耳口鼻等位置，都在同時噴濺出鮮血落入左風身體上。

這一切的變化左風並未做過什麼，似乎一切都是外力在主導著一切。如果說是外力有不太正確，因為主導一切的力量來自於左風眉心的水晶珠，是左風身體內的一股力量在操控著一切。

似乎從第一滴王泉的鮮血滴落在左風的身體上後，變化就在緩緩進行，直到水晶珠釋放旋風將兩人包裹在其中，似乎才開始了一種特備的儀式，一種改變左風血脈的儀式。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鮮血被抽離的王泉，雙目微微深陷，慘白的面板也在乾癟後露出了細密的皺紋，朱旺也是再也無法繼續觀望。

朱旺肥碩的身軀快速的挪動起來，向著旋風衝了過去，伸手就要將完全從旋風之中拉扯出來。他能夠感覺到，王泉身上的變化源於那旋風，只要讓王泉離開旋風，一切都將停止。

他的這種判斷是正確的，可是當他的手剛剛接近旋風之後，朱旺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這個臉地面上的灰塵都無法揚起來的旋風，竟然將朱旺那肥碩的身軀捲起拋向了空中。

緊跟在朱旺身後的幾人，都是王泉的鐵桿手下，這些人也都是看到朱旺的行動後反應過來。可是讓他們震驚的是，這旋風看起來旋轉的速度也沒有多快，卻竟然帶著如此大的力量。

眼看著朱旺被拋飛，另外幾名武者略微一愣，有人不死心的說道：“大當家一定要救下來，我們將身體綁在一起，同時發力將大當家給救下來。”

這說話之人淬筋期四級，正是當初被胡三給派回來幫助朱旺之人，他實際上正是王泉的死忠。

見到旁邊幾人沒有說話，他臉色冷戾的說道：“大當家雖然有時形式乖戾，可是對你我都不薄，你們當真不不管大當家的死活了不成。”

猶豫中的幾人中，忽然有人開口向著外面的人群喊道：“所有人都給我過來，大當家的如果過不了這一關，咱們以後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你們這些人忘了我們曾經都幹了些什麼，沒有大當家的庇佑，誰能保證活過十日我都算他命大。”

那些遠遠觀望之人，還有周圍猶豫不決之人聽到這番話，一個個略一沉吟就有了決斷。這些人紛紛聚攏在球形旋風之外，有些人身上帶著繩索一類的物品，索性將大家都捆在了一起。

被拋飛的的朱旺心中始終記掛著王泉，雖然被狠狠的甩出去砸在地上，可落地之後就立刻勉強支撐起來。見到赤團之人眼下都在努力幫助王泉，心中也是在隱隱擔憂中，帶著絲絲的期盼，希望這些人合力能夠將王泉拉出來。

眾人做好準備後，並沒有絲毫的猶豫，幾個人分別從王泉的身後和兩側伸手要取抓住王泉。

可是旋風的威力實在超乎他們的想象，眾人在不斷的努力中，卻始終無法將手插入到旋風內部。不僅如此這些人也在苦苦支撐，若不是這麼多人捆在一起，此時恐怕早就同朱旺一樣拋飛了出去。

此時的旋風之內，王泉的血液差不多已經被吸取乾淨，左風身體內的融合卻並未結束。那水晶珠猛然間再次釋放出來額一股能量，好似有什麼它認為很重要的還沒有被吸收進來。

左風能夠看到奄奄一息的王泉，心中卻是不解，此時的王泉已經快要被抽乾，哪裡還有血液能夠用來給自己融合。

下一刻，就見那漂浮在王泉身邊的血紅長刀，忽然之間綻放出了血紅色的光滑，其內粘稠如紅色血漿般的血液被抽離出來，最後一股腦的順著左風張開的嘴灌注進入。

這些粘稠如血漿般的紅色液體，並不似血液般帶著濃濃的腥味，反而是進入口中後還帶有屢屢清香。

這些濃稠的鮮血送入左風的口中，隨後就快速的湧向了左風的心臟。左風的心臟驟然間加快跳動速度，每一次的跳動好似渾身的鮮血都被抽入心臟，那些吸入好似血漿的液體在融合後，又會被一下子輸送向身體各處。

在不斷的跳動之中，左風感到自己的心臟似乎在發生變化。這種變化好似才是真正的改造，血脈徹底的改造。

以後即使那些在骨骼中重新制造出來的血液，再來到心臟後都會隨之改變，成為眼下這種新的血液，這才是完完全全的血脈改造。

左風不知道現在的改造會有什麼變化，卻知道對面的王泉結果會是什麼。此時的王泉身體內的鮮血似乎已經點滴不剩，就連他身旁的血紅色長刀也變成了透明晶石一般的材質。

不知道為何，左風現在卻不希望王泉就此死去。可能是因為王泉身體中的鮮血成就了自己，讓自己的血脈發生了根本性的蛻變。

亦或者是王泉還有答案沒有給自己，而自己又非常需要知道那些答案。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此時的左風不希望王泉就此死去。

這一次的改造，讓左風感覺到了一種完滿的味道。如果說以前的改造讓左風發生了巨大的蛻變，那麼此次的改造，卻是讓左風唯一不足的血脈得到了提高。

這就是左風為何有種完滿的感覺，一種在淬筋期能夠改造的極限徹底完成的感覺，這讓他由心底裡感到了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