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心之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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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楚大師那忙碌的身影，以及縈繞在耳邊那重重的“混蛋”二字，至今吧左風震得兩耳轟鳴，此時還沒有回過味來。

原本左風心中還在擔憂，自己的解釋對方究竟能否接受，可是現在看來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楚大師根本就無暇理會自己的那一番解釋了。

另外左風發現自己擔心楚大師直接扣下他山之石也沒有發生，雖然楚大師剛剛看到他山之石的時候表現的異常激動，可是那種興奮和激動之情就如同孩子獲得了最心愛的玩具一般，單純之中看不到任何貪婪和佔有的慾望。

不得不說左風還是小看了楚大師，小看了楚大師，或者說是自己距離真正的煉器巨匠還相差太遠。

在楚大師的眼中，那些珍貴的材料並非常人眼中所見的價值，而是其在煉器之中所擁有的內在價值。

能夠看得出來，他只是希望能夠利用更好的材料完成一件件滿意的作品，其不論是材料所擁有的價值，還是其煉製後的成品價值都不會被其太過看重，這才是真正一位大師所擁有的心態。

眼前所見唯心之所見，眼前所得皆心之所向，眾生眾相盡過眼浮雲，唯我之心不動。

曾經左風認為自己十分專注，在修煉的時候完全沉浸在身體的變化，在煉藥時只關心藥爐中的變化，在研究陣法的時候，眼中只有符文的各種變化。

可是真正能夠不為外物所惑，才能夠算是真正擁有成為大師的心態。現在的左風還做不到，可他卻看到了眼前的楚大師就能夠做到，那麼自己以後也一定要做到。

剛剛楚大師也心聲懷疑，雖然那古荒之中的秘境，是最有可能出現他山之石的地方，可是畢竟這東西太過稀有，換了任何人恐怕都需要問個仔細。

任何人都會好奇在什麼地方獲得，究竟獲得了多少，那個地方是否仍然存在他山之石，種種疑問不論是否心有貪念恐怕都想要知道。

可是他剛剛有所疑惑，左風也正在想著如何編出一些訊息來搪塞，卻見楚大師如同被人踩到了尾巴般猛地發出了一聲尖叫。

那楚大師猛地回頭，看到器鼎之中的變化之時，就發出了一聲震驚的尖嘯聲。沒有來的及再看左風一眼，之時稍稍偏頭口中怒罵“混蛋”二字，此刻左風滿耳朵和腦海裡都是這兩個字。

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左風，只看出了楚大師現在表現的焦急之情毫不作假，而且對自己的怪責也是發自真心，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就近怎樣惹怒了眼前的楚大師。

不過只是看了少傾，左風便已經多少明白了過來，似乎剛剛楚大師錯過了最重要的一個時刻。

器鼎之中的爐火一直在楚大師的操控下十分穩定，可是這種穩定並非是說停止了煉器，而是這個過程本來就很緩慢。

這御風盤龍棍已經是成品，只是後來被霓天舉一招損壞，使得大好的一件器品威力盡失。

如果不經過修復，按照左風原本的想法拿來使用，這御風盤龍棍最多也就能夠發揮出一個低階器品的威力，比起原來的威力可是差了太多太多。

想要將破損的武器修復過來，甚至比從新煉製一件新的都要困難，可是這楚大師的目標並非是修復城原本的模樣，而是要在原本的基礎上再作出突破，這樣一來自然要困難更多。

兩人剛剛說話的時候，器鼎之中還在不斷的加熱，在持續的高溫炙烤之下，對武器進行更全面的破壞。所為破而後立，正是要讓其損壞達到一定程度之後，然後再將新的材料融合進去，將破損的材料替換出來。

修復器品的方法有許多，不過這種方式修復的效果最好，但同樣也是最為困難的方法，對煉器師的要求也更高。

難度最大的地方，就在於控制破壞的程度，破壞的稍多一分便會讓其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壞。若是破壞的少一分，那麼修復後也絕不可能再恢復原本的品質，甚至會比起原來大打折扣。

楚大師的憤怒，一來是因為左風取出了他山之石，使其錯過了最佳的時機，那器鼎之中的御風盤龍棍在火焰的破壞下已經要徹底分解開來，若是再錯過一點時間，恐怕連聚風獸手骨的主材都會受到損壞。

不過看楚大師後來忙碌的樣子，還有那雙目之中劃過的興奮之芒，顯然情況並沒有糟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此刻的楚大師整個人與之前又有所不同，他整個人的注意力空前集中，而且那種集中甚至給人一種極為恐怖的感覺。

左風感到周圍精神力波動動盪不休，不過那些精神力並非針對自己，而是對方在煉器過程中動用的精神力太過龐大。可以看得出來，現在的楚大師已經不像原本那麼從容。

看著看著，左風忽然有些震驚的睜大了雙眼，因為眼前的楚大師的容貌竟然漸漸發生了變化。

當他將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器鼎之中的時候，火焰隨之發生了快速的變化，許多火焰從器鼎底部和頂部的小孔中被抽離出來，鼎中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的火焰。

在這個過程中有幾次大開器鼎側面的小門，一些材料的殘渣被抽離出來，而那御風盤龍棍的顏色已經變成暗紫色，其上隱隱有著各種液體材料不斷流轉。

似乎有一部分材料被他抽離出來，又有一部分材料被他新增了進去，這個過程之中並沒有使用到他山之石。

可是當楚大師將他山之石丟入到器鼎之內後，他整個人的氣勢和氣息都瞬間發生了變化，而且一瞬間就將周圍交織的火網抽離了十之七八送入到了器鼎之內。

也是在這個瞬間，左風感到對方的精神力波動到了一種很恐怖的程度，與此同時老者的相貌也在不斷的變化，那蒼老的容顏在逐漸變得年輕，一道道皺紋漸漸消失。

看到這一幕的左風，下意識的聯想起了當初見到的一個人，在葉林時見到的那位古荒前輩幻生。自己第一次見到幻生的時候，那完全就是一名女子，年紀大概也就在二十左右的模樣。

可是當他再次遇到的時候，卻是和沈蝶一同出現將自己救下來，可那個時候看到的幻生卻是一為蒼老的老嫗。

左風曾經認為那是一種錯覺，可是那隻恐怖的飛行坐騎他卻不會認錯。現在看到眼前楚大師的變化，左風立刻就聯想起當初的所見所聞。

‘看來這煉神期強者的世界，與普通武者的世界差別太大，如果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再深入的瞭解一番才可以。’

左風腦中不自覺的向著，可眼前所見的一切，卻已經讓他無法再將注意力放在楚大師容貌變化這件事上。

因為此刻的楚大師雙手如穿花蝴蝶般不斷翻飛，哪裡還是兩條手臂，簡直就變成了八條手臂的怪物一般。

只見那八條手臂各有不同的動作，有的是兩指輕輕虛捏著什麼向斜上方拉起。一隻手輕輕拍打，好像在怕打一件看不見的棉被一般。

一隻手好似在輕輕撫摸著什麼，只不過手掌動作很小，手腕卻劇烈的顫抖。

還有一隻手單單伸出一指，在空中虛點，好像輕輕按動一些看不見的物質。

這一系列的動作讓左風看的眼花繚亂，不要說學習任何東西，就是想要看清對方做了什麼都十分困難。

見到這一幕，左風卻索性閉上了雙眼，然後就那麼靜靜的盤膝坐到了楚大師的對面。

此時的楚大師十分忙碌，可是左風作出如此舉動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匆匆瞥了一眼，臉上帶著讚許之色輕輕點了點頭。

現在的左風根本就無法看明白楚大師所做的一切，不僅是因為對方的手法太快，同時也因為眼前所見已經超出它對於煉器的認識太多太多。

如果現在左風繼續努力觀察，強行去記憶所見到的一切手法，反而會被那些眼花繚亂的技巧迷惑，反而對現在的他有害無益。

盤膝坐下的左風，已經收斂心神將一切雜念都摒棄掉，更沒有要多看一眼的打算。不是他沒有強行去記憶所見到的一切，可是左風發現那些動作完全超出了自己對於煉器的理解和認識，自己記下來後反而有害無益。

左風記得自己看到楚大師修行煉器的軌跡，那是在一種融合自然的狀態下，儘量去挖掘自身內在的潛力，也就是說最求自然和自我。

如果現在強行去記憶眼前所見，那麼就算自己以後能夠領悟對方的手法和做法，卻等於是將自己限制了起來，這樣侷限自身的做法左風本能的感到不妥。

所以左風斷然放棄了去觀瞧，而是用自身的精神力去感悟對方精神力的波動。手法和方法千變萬化，可是精神力的運用之道卻蘊含了大道在其中，或者說外部的手法都只是表象，最終反映到的實際是在精神力變化之上。

只是短短的片刻之間左風已經找到了關鍵，楚大師也正是因為如此，才露出了讚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