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來者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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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寒風之中，隱隱帶著幾分初冬的寒意，即使是大草原的武者也已經穿上標誌性的獸皮衣衫。

就算是這樣，城頭上剛剛達到煉骨期層次的武者，依然會瑟瑟發抖的躲在女兒牆後，時不時的向外張望一眼。

只是今夜天空陰雲密佈，彷彿正在醞釀著陷空之地入冬後的第一場雪，星月被遮蔽在陰雲之後，站在城牆上就連遠處起伏的山峰輪廓都無法看的清晰。

“今晚的天色實在太差，對於我們守城一方極為不利，反而對城外攻城一方有著不小的優勢，除非他們靠近到城牆附近，否則我們根本無法看清敵人的蹤跡。”斯蠻拓抬頭看著漆黑的城外空間，忍不住開口道。

在他說話的時候，身後匆匆的腳步聲響起，琥珀走到了左風和斯蠻拓之間，輕聲說道：“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注意，我只是遠遠的觀望了進城之後分成兩夥的那片駐地，依然如剛入夜那般寂靜無聲。”

斯蠻拓有些遲疑的說道：“他們是不是今晚不準備行動，不然何以到現在半點動靜都沒有？”

同樣雙目緊盯著城牆外的左風，搖頭說道：“恰恰相反，他們如此安靜，不去儘快融入到城內的隊伍中，反而這麼早就休息，更說明有問題，他們這麼安靜只是在等待時機。

只要城外發動攻擊，城內之人集中到城牆處準備防禦，他們必然會抓住機會展開行動。我透過陣法已經切斷了他們與外界的聯絡，所以他們現在才會如此安靜。”

忍不住扭頭向著身後的城內看去，斯蠻拓不無擔憂的說道：“如果城內的陣法一旦有失，咱們就算暫時能夠抵擋兇獸，結果依舊無法守住菊城，左風小友是否還是到城主府去操控陣法。”

這位伊斯德部落的大頭人，能夠成為大草原一方大族的首領，本該擁有雄霸一方的氣魄，可現在他的表現卻過於謹慎和小心。

對於斯蠻拓的表現，左風倒沒有因此而小覷對方，若是換做自己帶領一群主人，守在這樣一座孤城之內，面對的又是兇殘無比的幽冥一族，自己可能還未必有對方的冷靜。

“大頭人請放心，城主府的陣法已經做過一番調整，只要你派去的人值得信任，那麼計劃絕對萬無一失。

雖然城內的隱患是致命的，可是對於我們菊城來說也只是疥癬之疾而已。”

抬手向著遠處漆黑一片的群山之中一指，左風聲音凝重的說道：“那，才是我們的心腹之患。”

在左風手指指向遠處的同時，斯蠻拓，幻空兩人齊齊凝目向著左風所指之處看去。原本左風也只是隨意一點，卻是察覺到了身旁兩人神情有異。

下一刻，左風鼻子微微聳動，在那吹來的寒風之中，隱隱透出一股淡淡的腥氣。那是血液的腥氣之中，參雜著一絲野獸所特有的腥羶味道。

“來了！”

斯蠻拓，幻空，左風三人，幾乎同一時間開口，只不過三人的口氣各有一絲不同。斯蠻拓聲音低沉且凝重，幻空的聲音平淡之中沒有任何起伏，左風的聲音中卻隱隱有著一絲興奮。

凝目看向漆黑的城外，斯蠻拓恨恨的說道：“我們這裡一片光明，外面卻是漆黑一片，這實在太過被動。”

聽到斯蠻拓的聲音，左風卻是笑著點了點頭，在其手中已經出現了御陣之晶，運轉之間護城陣法瞬間展開。

而陣法的光芒在幅散開來的同時，迅速凝結出數道如火舌一般的光線，向著四面八方延伸開去，頓時城外兩裡多遠的地面就完全被點亮起來。

之前因為陣法沒有變化，只能夠起到警戒的作用。如此完全釋放開來後，陣法改造後新增的功能，立刻顯現出效果，只要有靠近菊城者立刻就會顯現出來。

在光線覆蓋的盡頭處，一道道模糊的灰色身影，正在成群結隊的向著這裡衝來，漆黑的夜晚無法分辨出具體數量，可是粗略一看就有差不多數百隻。

“怎麼會又有如此多的兇獸，之前攻城已經擊殺了那麼多，怎麼現在的數量反而比起上一次還要龐大。”斯蠻拓有些震驚的開口，面對數量龐大凶獸大軍，他的聲音之中透著一抹震驚。

左風卻是略一思索，就開口說道：“如此看來，兇獸定然是又召集了同伴，若不是它們之前就有所保留，那就是調集了菊城附近聚集的兇獸。”

有了左風的提醒，斯蠻拓立刻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說，澤城和梁成的兇獸，被調集到這裡來對付菊城。”

點了點頭，左風說道：“看來這種可能性更大一些，既然它們已經將那群混進來的奸細弄來，那調集了眼前這些兇獸也就沒什麼意外了。”

“如此一來，菊城的壓力也就更大了！”

聽斯蠻拓如此說，左風卻是心中一動，衝口說道：“咱們的壓力固然會增加，可是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將陷空之地徹底拿回來的好機會。”

對於左風這“異想天開”的想法，斯蠻拓也只能報以苦笑，眼下菊城的安危還沒有化解，談論“反攻”恐怕還真的有些太過遙遠。

只是有一個思路，左風並未去細想，而是轉頭衝著琥珀說道：“可以發訊號了，告訴城主府那邊的人，可以開始了。”

手掌一番，琥珀的手掌之內出現了一隻竹筒，點燃竹筒後方的引信，一顆火球沖天而起在北城城頭爆炸開來。

早就在城主府內準備好的武者，同時使用陣玉，將其中的陣法啟用投入到左風搭建好的大陣之內。

同樣看到那一枚高高飛起的火球，胡三暗暗咬了咬牙，心中暗道。

‘不管你們有什麼計劃，這一次內外配合，必定要將這菊城拿下，我絕不能夠失敗。’

“哼”

冷哼一聲，冥夜瞥向對方說道：“你最初說入夜後發動攻擊，可是我這邊一切準備就緒，你又偏要改成午夜動手。我們幽冥一族的行動卻是聽從你這個卑微的人類指示，現在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來，若是再有意外，你等著……”

心中一陣發苦，胡三本來心中就沒底，聽了冥夜的話後，更是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可是他卻不得不故作自信的模樣，笑著說道：“冥夜大人請放心，既然一切都安排妥當，咱們只需要依照計劃進行就可以。

即使有什麼特殊變故，憑藉咱們的實力，無論如何都一定能夠將菊城拿下。”

沒有再理會胡三，冥夜已經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嘯聲，悠然傳盪開去的同時，兇獸大軍立刻分散開來，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般向著菊城洶湧襲去。

眼看著兇獸大軍衝來，左風卻是不動如山，手中的御陣之晶倒是捏的更緊了幾分。在左風身後，一團濃烈的光芒釋放開，如同穹頂一般瞬間展開，將整個菊城完全籠罩在了其中。

這陣法出現的同時，原本的護城大陣微微顫動，彼此之間先是稍稍有些排斥，可隨即就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原本的護城大陣經過改造，完全變成了以火屬性為主，風屬性為輔，同城主府那純粹的火屬性大陣完全融合，陣法的光芒瞬間大漲。

菊城大陣完全張開的同時，冥夜的眼神就微微一變，因為之前它直接對陣法發動過攻擊。而眼前所見，即使以他完全不懂符文陣法一道，依然能夠清楚的看出這陣法是經過了改造。

“這群該死的人類，就會玩這些花招，我就不信已經打破了一次的陣法，現在還能夠發揮出什麼威力來。”

狠狠的罵了一句，冥夜立刻又向兇獸發出了命令，那些兇獸猛然之間加速向著護城陣法上衝擊而去。

由兇獸組成的大軍，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直接撞向了那橘紅色的陣法之上。無數低沉的聲音響起，陣法之上開始不斷的爆發出陣陣的漣漪，一些低階兇獸在陣法的反擊之力下，身體迅速被灼傷。

與之前有所不同，低階兇獸並未第一時間死去，只是受到了一定傷害，身體會被巨大的反震力彈飛。不過在地上滾出數丈遠後，又會義無反顧的再次向著陣法衝去。

眼看著陣法受到劇烈的衝擊，而反擊之力卻如此微小，斯蠻拓心中一緊，轉頭問道：“左風小友，這，這陣法怎會如此？”

對於陣法的變化同樣看在眼中的左風，卻是古井無波的淡淡說道：“來者皆是客，招待客人當然要準備齊全，現在也只是上一些開胃小菜，目的是要吊足它們的胃口，不然等到真正的大餐來時，又怎麼會有驚喜呢！”

似乎被左風的自信所感染，斯蠻拓的心緒也漸漸變的平靜起來，仔細觀察後他也發現。雖然兇獸大軍攻擊的甚為兇猛，可是看那陣法卻如高山般巍然不動。

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斯蠻拓開口說道：“兇獸看起來攻擊的很猛烈，可是卻好像並未動用全力，那些高階兇獸目前為止還未參與攻擊。”

“當然，它們在等著城內的變故，我們……也一樣在等！”左風開口之時，目光已經飄向了身後的菊城中央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