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完整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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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那些林家年輕一輩武者發現那道手持戰斧的身影之前，那道身影也已經知曉了這邊的情況。這一路倉惶逃竄的身影，自然是差一點就陷身林家陣法內的林隊長。

剛剛他還在為自己的好運而沾沾自喜，防禦陣法出現的時候知機的快而逃走。迷陣將自己困了一會兒，不過最後還是讓自己成功脫困。

在幻陣之中險些被胭脂偷襲，不過卻同樣因為陣法出現細微的問題，讓林隊長最後一刻成功脫困。他將這些主要歸結在自己的運氣好，另一方面他想的是此時林家陣法正在調整之中，外圍子陣出現問題也實屬平常。

另外一方面，不論是胭脂，或者是大掌櫃卻都清楚的知道，只有迷陣在發動中出現過一絲錯漏，而且到現在那錯漏他們都覺的有些難以理解。

可是幻陣的被破，可就已經大大出乎幾個人的意料，即使大掌櫃並未察覺到陣法中有什麼問題，可是明顯他的注意力有一大部分都投向了子陣所在的位置。

如果這個時候，左風繼續再動手腳，可能不會被人當場抓住，卻極有可能讓對方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為了一個林隊長，左風當然不可能冒如此大的險，於是左風就預先作出了佈置。

幻陣有四處陣基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左風故意將南部的那處陣基暴露出來，而林隊長自然便只能攻擊見到的南部陣基。

破壞陣基後的陣法並未完全破解，林隊長不敢向其他方向逃走，只能夠在逃出幻陣後一路朝南而去。

這條路線雖然是左風幫林隊長選的，實際上左風考慮的可不單單是暴露陣基的方位如此簡單。

這一大片老城區，林隊長雖然努力想要潛入進去，可是他卻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接近核心區域。當自己全力一擊，即將奪走胭脂生命的時候，當那座防禦陣法開啟的時候，林隊長就已經再沒有機會了。

可是他當時沒有立刻逃走，主要目的是想要探查一下外圍的子陣情況，只不過接連出現的迷陣和幻陣，威力都遠遠超出他的預料，所以才讓他真的有些慌了手腳。

這個時候他想要逃走，實際上已經很困難，或者說沒有左風的暗中出手，他已經沒有機會逃出陣法。

左風判斷林隊長即使在這種情況下，應該也不會讓自己亂了方向，所以自己只要給出一個大概的方向，就是那處暴露的陣基，對方便會知道自己該向何處逃走。

林隊長倒還是很爭氣，從陣法之中一脫困而出，就立刻加速向著南方彪飛，他現在腦中的想法只有一個，就是儘快離開這片老城區。

可是飛掠了一陣後，林隊長便已經感知到了前方浮現出的那些靈氣波動。其中任意挑出一個人，在林隊長面前恐怕都難以吸引對方的目光。

可是感知中，面前的武者差不多有接近二百人左右，最低的都達到了感氣初期，高一些的甚至已經達到了納氣中期層次。

當感覺到前方那些武者的氣息時，林隊長險些在空中直接掉下來，逃離幻陣的好心情，此時已經半點不剩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是鬱悶，是翻滾在胸口無法吐出的髒話。

現在的林隊長什麼都有，可是偏偏沒有選擇。身後是幻陣所在，兩側雖然還算安靜，可是那種未知的安靜，讓林隊長隱隱感到了一絲威脅。

這片老城區的外圍陣法，形形色色各有不同，有的是強大的迷陣幻陣，有的是攻擊陣法或防禦陣法，當然也有一些小陣。可現在的林隊長根本不敢去賭，他只能朝著前方衝。

那些林家的小輩武者聚集在此，至少說明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內沒有陣法，所以才說林隊長沒有選擇。

這才是左風真正的手段，看似給你留出了選擇的餘地，可實際上真正能走通的就只有一條罷了。

隨著林隊長速度越來越快，人群之中的武者變得更加躁動不安，大家此刻都看到了那手持巨斧，凶神惡煞一般殺來的身影。不過這些人更擔心的是對方修為層次，那是比眾人高出了一大截的存在，像大掌櫃和胭脂客卿那樣的育氣期強者。

人群中的騷亂迅速的擴散著，所有人都一臉的驚恐，明明人數上有著絕對優勢，可此時卻反而是他們先亂了起來，隱約能夠看到最前方的人下意識的向後倒退。

身處人群之中，對於推擠這樣的動作感受會愈加明顯，尤其是在氣氛極為緊張的時候，這種彼此間的推擠，會讓人變得更加恐慌。

掠空而來的林隊長，露在外面的雙眼，如鷹隼般敏銳的捕捉到了人群中的細節變化。看著下方那些青年人，林隊長眼底隱隱有著一絲躊躇之色閃過。

雖然他們彼此有著不同的姓，可是他們的姓氏合在一起便是“林”，是一個完整的家族。與大掌櫃和胭脂這些人對戰時，他也許不會有任何手軟，可是面對這些術姓的晚輩武者，他的內心到底還是產生了一絲矛盾。

不過這種變化也只有一瞬間，他的腦海之中很快浮現了之前在醉香樓，胭脂裝扮成的潛入者，毫不猶豫的擊殺了自己的兩名手下。

這件事在腦海中浮現的時候，就好像一顆微弱的火星，但是落在林隊長的身體內，卻彷彿一下子點燃了滿身的烈焰一般。

‘哼，林家這麼多年來，一直偏袒著你們這幫術姓後輩。明明我們木家也有著許多天資不錯的晚輩，可是卻無法得到最好的培養，到最後依然要比你們術姓矮上一頭。

你們就是想要用如此卑劣的方式，永遠削弱我們木姓，永遠的做你們主系一脈的僕佣來使用。今日我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我們木家這無數年來受到的委屈和不公而出手。’

心中如此想著，林隊長眼中再沒有一絲的躊躇，也許連他自己都清楚，這不過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全力出手找的藉口罷了。

可是當這藉口在腦海中反覆迴盪後，心底裡隱藏著的怒火和憤怒也似乎被徹底點燃。雖然是臨時找的理由，可是對於林隊長來說，這的確也是他心中多年的隱痛。

巨大的戰斧擺動之間，他就像一尊殺神一般的猛的向著下方撲去。之前猶豫著是否要聯絡大掌櫃的胭脂，猛的抬頭看向遠處迸發的靈氣，臉上先是劃過一抹訝色，可隨機好似想起了什麼，暗叫一聲‘不好’便飛快的向前衝去。

看到林隊長出手毫不留情，左風嘴角也緩緩勾了起來，自語說道：“不錯，不錯，果然是個殺伐果斷的傢伙，不枉費我送了你這麼一次機會。

如今你只要殺出一條血路，逃命昇天自然不成問題，不過那種巨大的損耗，估計會讓你乖乖的安靜幾天了。

而且，……你既然已經殺了這麼多的術家武者，也再沒有回頭路可走，你與這闊城的術姓一脈，已經是不死不休之局了。”

如果林隊長知道，自己從逃出迷陣後，一步步都落入到了左風的算計中，恐怕會被氣的當場吐血暈厥。

略帶幾分憐憫的望著那奮力搏殺中的身影，左風心中不禁升起一種特殊的感覺。彷彿自己就是這片天地的主宰，自己稍微撥弄一下，就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命運軌跡，這種感覺彷彿自己就像是造物主一般。

這種特殊的感覺，左風已經很久沒有出現，想當初還是在唸海最初形成的時候，左風進入到了神秘的意念空間之中。

彷彿一片天地在自己眼前誕生，不論是山川河流，還是樹木野獸，不論是天空白雲和飛鳥，這些都似乎從那片空間之內一同誕生而出。

當初左風認為，那片意念空間，存在於自己的想象之中，或者是存在於自己念海之內。可是隨著對念海的越來越瞭解，對於念力掌握的越來越精確，左風反而不敢肯定，那片意念空間究竟存在於何處，甚至是否真的有那片空間，還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景象。

正是因為有太多解不開的謎團，也找不到任何的思路，當初意念空間的經歷幾乎被左風遺忘掉。

可是此刻身處陣法之內，左風看著林隊長受到自己操控，一步步走入自己設計好的道路，那種奇妙的感覺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出現了。

與之前有些不同，前幾次左風在意念空間中，所見，所聞，所感無不是在觸動著自己，觸動著自己向某一個方向去思考。也可以說是那片意念空間，冥冥之中在默默的指引著左風。

這一次左風並未見到意念空間，甚至與意念空間半點聯絡都沒有，可是卻憑藉著心境的變化，將眼前所見，腦中所思，心中所感，憶中所留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好似無數道無形的閃電，在左風的腦海之中劃過，似乎靈魂和肉體在此時此刻都隱隱有些彼此分離開的感覺。

這一刻的左風不再理會殺伐中的林隊長，不去關注陣法的調整，不去考慮念海中陣法的搭建。

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浮現心頭，隨即左風衝口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那片意念空間少了什麼，原來少的就是規則，沒有規則的天地不能稱之為一片完整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