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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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之氣這種存在，不論是玄武帝國的武者，還是大草原的武者，差不多有些身份和資本的人都曾有過體驗的經歷。

身處靈藥山脈之中的臨山郡城，本身就在靈藥山脈接近腹地的位置。臨山郡城特別住處不少，不過說到每一名武者都印象深刻的，便是由幾大超級世家建立的修煉室。

當初左風就是在畫家的修煉室中，修煉之中無意間進入了特殊狀態，開始瘋狂的抽取出一小部分大地支脈。當時的意外，險些讓一大群修煉中的武者直接喪命，鬧出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

伊卡麗當年也有幸到臨山郡城，並且在那裡吸收地之精華。那一次改造身體，強化實力的經歷，對於伊卡麗來說至今都難以忘懷。

當左風取出那玉瓶的時候，伊卡麗就已經震驚的睜開了雙眼。那種氣息自己能肯定，絕對與大地之氣同根同源，只是那種能量的層次，卻是比大地之氣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那還是塞緊的玉瓶，便已經擁有了那般強大的能量，很難想象瓶塞拔開後又會是何種景象。

伊卡麗聽聞過一種存在，那對於武者來說已經可以稱之為傳說，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真正見過，好像永遠只存在於武者的口口相傳中。

心中極度好奇，可是伊卡麗不敢問，左風當然也無暇分心，感覺到伊卡麗將靈氣釋放出來籠罩在房間之中，他也徹底將心神都放在了唐斌身上。

如果不這樣做，自己只要將瓶塞拔去，釋放出來的能量，恐怕會立刻將整個闊城達到感氣期層次的武者都吸引過來。

甚至各方勢力放棄彼此間的爭鬥，全部來爭奪自己手中的地之精華，也不是沒有可能。

瓶塞被輕輕拔開，一道肉眼可見的翠綠色氣息，自其中飄蕩而出。左風只是輕輕聞了聞，都感覺到身體之中有著無數的力量洶湧而出，念海之中的念力也變得異常活躍起來。

同樣有所感覺的是伊卡麗，此時的她眼中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可是她卻不敢發出半點聲息，生怕打擾到左風。

手中捏著一枚細細的銀針，探入玉瓶之內，輕輕的攪弄了一下。當銀色的細針離開玉瓶的時候，表面上已經掛上了一層淡淡的翠綠顏色。

目光一轉，左風已經看向了唐斌，手起針落準確的刺在唐斌的咽喉下方。這一次刺中穴道後，唐斌的身體並未出現任何變化，左風細細的感受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的取出另外一根細針，以同樣的方式沾染翠綠色的地之精華後，刺入到唐斌肩頭穴道之中。

外人看著這一切好似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左風卻能夠清晰的捕捉到對方身體之中的變化。

之前連續使用按穴手法，唐斌的身體迅速出現變化，那是左風透過刺激對方的穴道，將其體內這段時間積蓄的壓力，尤其是多餘的獸血精華給集中到一起。

當初伊卡麗並不懂得施展獸血精華的手段，所以給唐斌喂服下去後，一部分改造和修復身體，可是還有一部分積蓄在體內，反而對唐斌造成了一定破壞，連續的按穴便有著驅趕和集中多餘獸血精華的目的。

除此之外，這段時間唐斌重傷臥床，身體各方面的機能已經下降，甚至血肉都有些僵硬和老化，這樣的身體狀況不適合立即下手治療。所以左風使用按穴手法，激發唐斌自身的潛能，讓其儘量恢復一定血肉之力。

最後那一部分多餘的獸血精華，被左風集中到了胸口位置。再加上身體機能的恢復，胸口位置的壓力很大。

所以在膻中穴的細針拔去的瞬間，多餘的獸血精華，以及一些沉積的淤血，便在這一刻全部排出體外。

這種驅除和激發的手段使用完畢，接下來自然就到了著手幫唐斌恢復的時候。最好的藥物，當然是能夠與獸血精華彼此配合的地之精華，不過用量和使用手法方面，左風經過慎重考慮，還是選擇一點點的加入。

先從一些重要卻略微偏僻的穴道施展，並且用細針沾著地之精華，這樣用量也會一點點的開始增加，不會出現一下子超量的問題。

隨著一根根細針的落下，唐斌的身體之中也漸漸有著細微的波動傳來，不遠處正在操控著靈氣籠罩房間的伊卡麗，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這些變化。

地之精華固然讓她心生嚮往，可是唐斌的好轉，卻是讓她暫時將這些都拋諸腦後。尤其是她清楚的知道，城主給自己的自己可以討要，但是對方不給的絕不可以動任何歪念。

隨著十二根細針分別落在喉嚨，雙肩，胸部下方，兩肋，腹下，兩垮和雙膝上方，唐斌的氣息也開始有了逐漸恢復的徵兆。

看到這一幕，伊卡麗心頭一陣狂喜，雙眼期盼的望著左風。卻發現左風此時皺緊雙眉盯著唐斌，顯出了猶豫不決模樣。

正不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左風緩緩轉頭，說道：“眼下唐斌的修為已經開始慢慢恢復，如果就此停手，他的修為終究會恢復。”

聽到左風如此說，伊卡麗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可是笑容剛剛浮現，她就感到了一些不妥。

聯想起剛剛左風說話時的神情，以及那話語中似有未完的意思，伊卡麗試探著問道：“但是？是不是還有個‘但是’你沒說。”

點了點頭，左風表情有些無奈的說道：“你也猜到了，情況有些複雜。如果能夠徹底治癒唐斌，我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可如今有個問題我真的無法做出決定。”

“什麼問題？”伊卡麗緊張的追問道。

目光緩緩的落在了唐斌身上，左風嚴肅的說道：“眼下的治癒方式，的確能夠讓他恢復修為，甚至肉體也能夠恢復到曾經的狀態。可是因為之前的傷勢太重，加上他本身的肉體已經經歷過一次改造，眼下我所做的方式等於繼續向深一層改造，伴隨著會有許多危險和弊端出現。”

稍微一頓，繼續說道：“現在最大的弊端，恐怕就在於他的實力恢復後，還能否繼續修煉下去。”

“城主大人的意思，難道是說，這次治療後可能將會再也無法提升實力？”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在腦海，伊卡麗驚呼著問道。

看到伊卡麗的模樣，左風並未感到意外，因為在說出這番判斷的時候，他腦海中浮現的是師父藤肖雲。師父當年因為受到重傷，永遠無法恢復修為，終身止步於淬筋層次，再無法達到感氣期。

對於一名武者來說，失去了繼續修行下去的機會，就彷彿將其性命剝奪了一般。

雙目閃爍著，伊卡麗緊抿著嘴唇，半晌後開口說道：“城主大人，聽你剛剛說話的口氣，應該，應該還有什麼辦法吧？”

點了點頭，左風毫不猶豫的說道：“有一個辦法，孤注一擲的辦法。我剛剛說過現在做的是完成新的一次改造，這種改造我沒有半點把握，如果成功唐斌不僅能夠恢復，甚至在肉體和其他方面，還會有一次提高。

可是，如果萬一失敗，那麼輕則可能會喪失一切修為，從此徹底變成普通人，無法進行修煉。”

左風直說了“輕則”，伊卡麗已經明白那“重則”的可能就是喪命。聽完這番話，她整個人呆愣在當場，若不是他還保持著一定的清醒，現在恐怕連籠罩在周圍的靈氣都已經無法操控了。

正因為左風知道唐斌與伊卡麗現在的關係，所以左風才在唐斌昏迷的時候，將問題拋給了伊卡麗。

如今唐斌的狀態處在一種渾渾噩噩之中，不論下一步進行怎樣改造，或者是就此停下，都不適合將唐斌喚醒。

雖然時間對於左風很寶貴，可是他卻沒有刻意的催促，因為唐斌和伊卡麗都是自己身邊的重要之人，左風願意給她時間去做決定。

片刻之後，伊卡麗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輕輕的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每個人性命畢竟只有一次，我實在不希望他去用生命搏一個機會。”

點了點頭，左風雖然不覺得這是一個好的決定，但是他卻尊重伊卡麗的選擇。

可是下一刻，伊卡麗就平靜的繼續說道：“如果唐斌現在清醒，我知道他會怎樣選擇，所以我一定會支援他。不管發生什麼，我都願意跟他一起承擔，若是他變成廢人，我願意照顧他後半生，若是他死去，我願意一生只做他的妻子。”

這一番話說的平靜，甚至語氣之中都好像沒有絲毫感情流露，但是左風卻能夠感受到，對方身體內的那份感情，沉重的好似山一般壓過來。

同樣點了點頭，左風忽然感覺自己的肩頭似壓了什麼，那是一種沉重的感覺浮現心頭，那是一種責任，是自己作為城主，對跟隨自己這些人應負的責任。

目光轉向唐斌，左風沉靜如水的臉上閃過一抹堅定，緩緩開口說道：“生死有命，不過你可以放心，當你們將命交託在我手中的時候，我一定會將其牢牢抓在手中，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伊卡麗作出決定後，臉色變得蒼白，看起來就像脫力了一般。可是在聽到左風的話後，她微微一愣，隨即眼中閃著淚痕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