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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心中的震撼,曾榮能夠感覺得到,甚至他才是那個最為震撼和激動的人,可事實上卻並不是。
一個從小就被“確定”了沒有修行天賦,只能夠透過研究煉器和符文陣法,讓自己獲得生存下去的資格,其中的痛苦實不足與外人道。
不要說這些年受到的欺壓和羞辱,就是一路走到今天,經歷過的種種折磨,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到的。
五十多年來的經歷,可以說讓曾榮看透了世態炎涼,看清了人情冷暖。雖然他還無法做到寵辱不驚,可是至少還能夠以相對平穩的心態,來面對今天自己這種驚人的改變。
這一路走過來,曾榮也是在遇到左風后,才第一次明白了“同伴”兩個字的含義,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了歸屬感。
從第一次見到左風開始,對方不僅沒有絲毫嫌棄過自己的修為,反而還表現出了對自己煉器和陣法方面肯定。與多寶閣那樣單純的利用不同,左風是以同伴的方式,真心接納自己的。
如果左風對於煉器和陣法,本身的水平馬馬虎虎,曾榮也許還更容易接受一點。可問題是這個不過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在符文陣法和煉器方面,比自己都不知道精深了多少倍。
還有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自己這個沒有任何戰鬥力的淬筋期武者,完完全全就是個累贅,可是左風卻絲毫沒有過拋棄自己的意思,甚至在最危險的關頭時也一樣。
這讓曾榮在感到溫暖的同時,又產生了一種深深的自責。有句話說“士為知己者死”,雖然接觸的時間並不長,可是曾榮卻真的有一種,願意為左風而死的感覺。
可問題是自己的修為太低,自己即便是願意為左風犧牲,又能夠有什麼意義呢。
因此當在場這些人心中無比震驚的時候,曾榮興奮和激動的同時,更是因為現在的自己,已經可以給予左風幫助而感到高興。
曾榮這邊的變化,只是在奉天皇朝一群人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卻是對於月宗方面,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原因倒是也非常簡單,狂暴的空間之力、陣法之力和蝕月暗曜的力量,它們湊在一起後,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隔絕效果。
雖然不會隔絕視線,大聲喊話也不會影響,可是氣息的波動卻會受到阻礙。即便是冰火兩種屬性的氣息異常,殷無流也只會認為,那是來自於左風構建的陣法。
畢竟殷無流現在的注意力,完全就是放在那兩道陣法當中,更準確一點來說,他的注意力是放在了,陣法包裹下水晶瓶內盛放的黑色水滴當中。
原本左風取出的一隻水晶瓶內,盛放的黑色“河水”,如今已經被一滴滴的拆分開,然後分別放入一隻只的水晶瓶內,再以陣法給完全封閉起來。
當前前後後,左風一共製作了十二隻,這種放了一滴“河水”的水晶瓶,它們就那樣漂浮在左風的身前不遠處。
而在看到每一隻水晶瓶的時候,左風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可是他必須要讓自己平靜下來。
當左風停止構建陣法的時候,姬嬈還是迅速的向著左風望來。曾榮的變化固然驚人,可是她很清楚眼下什麼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等人還處在巨大的危機當中。
“挑選出十二個人,我會告訴他們接下來到什麼位置,至於後續的行動,目前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隨時也都需要調整,所以臨場的應變能力很重要。”
倒不是左風故意隱瞞了什麼,而是接下來的事情,根本就可能全部按照計劃發生,自己現在能夠做的,也就是儘量在行動中去調整。
看到在左風面前漂浮的十二隻水晶瓶,姬嬈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隨口喊到:“小翔,小暢,志文,大偉……”
那些名字從姬嬈的口中說出,會帶給人一種特別的親切感,並且可以清楚的知道,這些人既是她手下的武者,更是她的同伴。
左風注意到姬嬈一共點出了九個人的名字,不去問也能夠明白,另外的三人就是他本人和遊氏兄弟。
之前聽到左風的介紹,姬嬈已經明白了接下來的行動,會存在不小的風險。姬嬈顯然是不準備將風險,都交給手下人去承擔。
那些奉天皇朝的武者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姬嬈卻是迅速的揮了揮手,阻止手下武者的勸說,堅定的道。
“不用多言,大家之前的戰鬥中,或多或少都受了傷,我只是消耗的有些嚴重。我和遊遊墨、遊嶄的情況,至少比你們要好一些,所以我們一起參與到行動中。”
話到此處姬嬈轉向左風,問了句,“不知道這樣安排是否可行,如果你沒有給我安排其他更重要的任務的話。”
面對這個問題,左風倒是非常乾脆的回答道:“如此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有副統帥和兩位遊大哥親自出手,自然也能夠多出許多的保障。”
頓了頓,左風虛空揮了揮手,那原本繚繞在水晶瓶表面的陣法,便開始慢慢的向內收斂。當接觸到水晶瓶的瞬間,那本來就脆弱的水晶瓶,立即就傳出了細密的“咔咔”聲,水晶表面直接出現了無數蛛網般龜裂的痕跡。
瞳孔猛的收縮,哪怕左風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在他面對這種變化的時候,整個人的神經還是瞬間繃緊。
好在雖然出現了無數細密的裂痕,可是那水晶瓶卻並未破碎,那深紅色與冰藍色的陣法花紋,已經深深的嵌入到水晶瓶的瓶身之上。
在場恐怕只有左風,才能夠深深的體會到,在那美麗的花紋背後,到底蘊藏了多麼恐怖的破壞力。
其實水晶瓶本身,是根本不足以承載那黑色“河水”的,一切都是透過那兩色陣法來支撐著,才能夠勉強維持著河水的穩定。
這道理其實倒也並不複雜,紙張本身非常脆弱,既無法承受水的浸泡,也無法承受火焰的焚燒。可是如果用疊成碗形的紙盛水以後,放在火上燒,紙張卻仍然能夠發揮出容器的作用,並且能夠讓其中的水不斷的加熱,紙張本身不會損壞。
眼前的情況雖然不同,道理卻差不多,黑色的“河水”與冰火兩重陣法,就是透過那脆弱的水晶瓶來承載。
如果不將冰火陣法,刻印到水晶瓶上,固然會更加穩定,可是除了左風之外根本無人能夠接觸,更不要說使用了。
只有現在這個樣子,左風才能夠讓其他人,用手抓住水晶瓶,也只有準備好了這些,後續的行動中才能夠正常使用。
伸出手來輕輕的捏住一直水晶瓶,左風要先以自己的身體來接觸,確定了不會造成傷害,他這才一一將水晶瓶,交到姬嬈等十二個人的手中。
在交出水晶瓶的同時,左風這才緩緩的開口,說出了接下來的行動。包括姬嬈在內的十二個人,直到這個時候才明白,左風為何說這方法兇險萬分,因為聽上去簡直就像是主動找死一般。
可是經過了之前的合作,姬嬈和他手下的武者都明白,這個左風絕不是沒有頭腦,只知道一味蠻幹的莽夫。
既然是左風定下來的計劃,他們相信左風也定然是反覆推敲琢磨過,就只剩下眼前這麼一個最可行的方法了。
計劃是早就已經考慮過的,在水晶瓶外凝聚陣法的時候,左風也考慮衡量過,這也是眼下不想束手待斃,所能夠找到最適合的辦法了。
包括姬嬈在內的十二人,各自拿著水晶瓶,去往了左風指定的位置站好。假如從上方俯視,會感覺到十二個人分佈的並不均勻,這倒是與眾人原本的猜想的不太一樣。
不過左風沒有詳細解釋,他們便也沒有去刨根問底的追問。大家合作到了現在,經歷過了之前那樣的兇險,已經培養出了一些默契,比如左風詳細解釋和交代的事情,他們一個字都不會漏掉,如果左風沒有解釋的事情,他們也並不多問。
另外左風並不僅僅指揮,那十二名手持水晶瓶的武者,另外那部分奉天皇朝的武者,包括琥珀和逆風,每個人他都給指明瞭一個準確的位置。
讓左風既感到高興,同時又隱隱有些無奈的是,那位老者曾榮。這位自己剛剛收入麾下不久的老人,竟然能夠奇蹟般的提升自己的修為,現在都已經邁入到凝念期了。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可問題是現在的曾老,可不僅僅是提升到凝念期,他同時還在感悟自己的規則之力。
那奉天皇朝的遊氏兄弟,踏入凝念期後近一年的時間,都未能夠夠真正獲得稍微完整的規則,在左風的幫助之下,他們兩人這才獲得一部分重要規則感悟,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精神領域。
而這位曾榮,之前還是淬筋期巔峰的武者,如今不僅晉升到了凝念期,而且看他現在身體外的波動,儼然已經形成系統的規則,精神領域也漸漸有了雛形。
要知道曾老可是擁有雙屬性,他獲得規則本來要更加困難一些,甚至需要讓兩股截然不同屬性形成的規則,由念力來進行平衡。
可是這些對於任何武者來說,都應該是極為頭疼的事情,對於現在的曾老來說,卻好像水到渠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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