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零四章 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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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榮的絕望並不是裝出來的，他是實實在在的絕望了，即便是他依舊倔強的不想放棄，可是在他眼底閃爍出來的絕望之意，卻是實實在在的。

也正是因為曾榮此時那複雜的表情，以及很難清晰捕捉到的絕望情緒，才使得殷無流更加確信，曾榮此時的情緒絕不是裝出來的。

在剛剛那種突然發動的轟擊下，殷無流都被驚的有些手足無措，甚至他都在懷疑，自己準備的手段，可能要遭到徹底破壞了。

然而情況的後續發展，卻大大的出乎了意料，殷無流終究還是低估了，這蝕月鏡潛藏的力量到底有多麼的強大。

內心徹底發生扭曲的殷無流，用一個比較專業點的形容方式，就是個變態。明明可以儘快解決的問題，他反而開始享受起折磨眼前的兩個人。

一方面他被憤怒和怨恨積壓的太久，這是他進入掌月殿以後，就從未曾遭遇過的事情，他必須要宣洩這股憤怒，否則他這一生都會留下遺憾。

另外就是扭曲的內心，讓他非常享受眼前折磨人所帶來的快感。就好像貓抓住老鼠以後，會享受折磨老鼠的樂趣，待到失去樂趣以後才將其殺死。

殷無流不是貓，可是他卻同樣在享受類似的樂趣，同時他要在這種折磨中，讓自己達到一種極度的愉悅，最終讓殺人變成那終極的快樂。

這便是一個心理扭曲的變態，無法讓人理解的心理變化，也是他那怪異行為的邏輯所在，當然用來形容這種情況有點侮辱“邏輯”這個詞。

不過殷無流並不認為，自己現在的行為有什麼冒險的，因為連之前調動那狂暴的空間之力，都未能破開束縛住左風靈魂的力量。他在確認了蝕月鏡如今力量的強大後，也徹底放下心了。

過於執著折磨左風和曾榮，反而讓殷無流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細節，那就是他沒有留意到，包裹左風的那股規則力量，已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只不過外部的變化幾乎看不出來，除非動用念力一點點的探查。而現在的殷無流，想要直接探查左風所處的位置，即便有那蝕月鏡的幫助，也還是做不到的。

他依靠的是不會受到一點阻礙的視線，用眼睛去觀察各種細節，如此一來他又怎麼可能注意到，包裹左風的規則之力上，已經出現了許多細密的裂縫。

所以說曾榮的攻擊，看似毫無用處，可實際上整個事情就像一個巨大且複雜的機器。曾榮的攻擊，就好像這機器表面上沒有變化，可是卻在某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個齒輪突然動了一下。

這可能只是無關痛癢的小事情，但是也有可能成為帶動整個機器運轉的關鍵。原本已經註定的結局，因為曾榮孤注一擲般的攻擊，終究還是有效果的。

在曾榮還不清楚情況的時候，感受最為真實和清晰的就是左風。他的靈魂被囚禁，剛才那恐怖的碰撞，讓他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是痛苦，除此之外就是周圍圍困自己的壁障，出現了細小的裂縫。

只是因為極度痛苦的干擾，讓左風一時間也搞不清楚，這壁障上的裂縫，到底對自己是否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直到靈魂中的痛苦不斷的減退，直到意識開始慢慢的恢復，對周圍感知和探查的越來越清晰，左風這才驚喜的發現，自己能夠感受到一些外界的情況了。

如果換了一個人面對左風現在的狀況，肯定不可能像他那樣樂觀。要知道靈魂仍然被囚禁，與身體、靈氣等等這些，仍舊無法達成聯絡，甚至自己的念力，也休想能夠有一絲一毫滲透出去。

雖然壁障上產生了裂縫，可是裂縫仍然還是有著強大的隔絕效果，唯一影響到的就是，讓左風能夠感應到外界，也僅僅只是對外界有部分的感應。

在此之前左風能夠感應到的只有分魂，那個留在八門空間內部，十分隱蔽且安全的地方，自己的分魂就處於其中。

而現在的左風能夠感應到周圍，也就是身體之外的狀況，雖然暫時來看，這種變化其實並不具備什麼實質性的意義。

可是左風為人很樂觀積極，否則以他曾經遭遇的那些，恐怕不是早就死去，就是內心崩潰了。

既然能夠感應到周圍的情況，這對自己已經算是非常好的開端，而這也等於是給了自己一次機會。

重新感應到了外界的情況後，左風首先注意到的當然是曾榮，周圍崩塌空間，以及那顆懸浮於黑暗之中的蝕月鏡。

只是觀察一個大概，左風就已經證明了自己之前的猜測，曾榮果然是調動了崩塌空間內的能量，透過它來對自己身體外的規則之力進行攻擊。

結果也非常明顯，雖然有些改變，但是改變卻小的可憐。如果只是單純使用同樣的方法，先不說曾榮能夠使用幾次，之前那種手段的攻擊，這還要是殷無流允許的情況下，就算是還能夠使用個十幾次，恐怕也還是破不開外面的隔絕之力。

這就是高出一個層次的規則之力，他所擁有的強大之處。哪怕殷無流不去幹擾，曾榮能夠繼續攻擊下，也不會有什麼意義。

何況剛剛那種攻擊，按照左風的判斷，曾榮應該最多就施展兩次，如果再多，別說他的念海和念力承受不了，精神領域都會直接崩潰。

還有殷無流現在的行為讓人無法理解，他能夠到現在還不出手，只是任由曾榮繼續折騰，當然也有可能立即翻臉，直接開始動手殺人。

想到其中的諸多可能性，左風也不禁有些黯然，可是既然曾榮還有出手的能力，殷無流沒有選擇立即殺人，那自己不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即便面對這樣的局面，只能夠感受到外面的情況，左風仍然還是沒有死心，而是開始藉助唯一的能力，瞭解剛剛曾榮出手的細節。

其實這聽上去多少讓人有些費解，既然只能夠感應，那麼就算不想放棄又能夠做些什麼呢。

可這就是左風與一般人不同的地方，哪怕他只能夠感應到外界的一些變化，也絕不肯就此放棄，他要去做自己能夠做到的所有事情。

最先開始瞭解的自然是身邊的情況，也就是將自己包裹住這股力量，它在外部受到攻擊以後，到底呈現出怎樣一種狀態。

雖然也只能夠是大致的判斷，可是這些訊息卻非常有價值，所以進行檢視的時候非常仔細。

瞭解這股規則之力的外部情況後，左風至少可以肯定，曾榮就算是再次發動之前那樣的攻擊，十幾次內是無法徹底破開，更不可能將自己救出去。

而後左風的注意力，便轉向了不遠處的崩塌空間，而這其實也是關鍵所在。其實換做是左風，能夠想到的唯一破局的所在，實際上也是這片崩塌的空間。

不過左風與曾榮略有一些不同，因為左風更加清楚一些，內部那些狂暴的空間之力，是很難從其中“扯”出來的。

原因就是自己之前動用黑色“河水”的目的，就是要一方面用這片空間阻隔殷無流，一方面將這片空間給固定下來，讓對方無法利用這片空間對自己進攻。

對於凝固下來的空間，想要將其中的狂暴空間之力“扯”出來，相比殷無流將力量穿透過來，其實都是同樣困難的。

所以曾榮能夠帶出一部分來，其實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了，這也就代表了藉助狂暴的空間之力，已經很難做的更好了。

然而左風在觀察這片崩塌空間的時候，卻是明顯更加仔細起來，好像他在尋找些什麼，又好像要確定一些什麼。

‘喔，好似除了狂暴的空間之力外，還有其他力量存在於其中，我之前好像是忽略了什麼……’

讓人無法想象的是，左風竟然在這種時候，選擇了將之前的想法推倒，然後去尋找新的線索，然後建立新的思路。

光是這份勇氣和魄力就足以讓人佩服，而且他的思路，主要還是建立在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之上。

而左風卻非常的堅決，他現在只能夠感應到外界的變化，可同時這也讓他的感應，變得非常敏銳，平時一些難以捕捉到的細微處，他都能夠覺察到。

尤其是剛剛曾榮的攻擊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尤其是藉助的是狂暴的空間之力，其他微小的能量，即便是存在也幾乎被遮掩了。

可是左風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已經有了發現，他捕捉到了摻雜於狂暴空間之力當中，那另外一點點的能量。

‘極寒之力，在狂暴的空間之力當中，蘊含了一部分極寒之力。雖然這不是曾榮刻意而為，但這確確實實是“扯”出來的能量之一。’

這個看似沒有什麼意義的發現，卻是引起了左風聯絡起之前的許多猜測。自己之前受到影響前，打出那顆火星時，曾榮之所以能夠立即反應，甚至能夠第一時間發動攻擊，原因在於引起了曾榮精神領域的變化。

‘如果狂暴空間這條路行不通，那麼現在看起來，就只有那另外一條路了，不管能否成功，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曾榮，你要信我！’

不知道為何，當左風心中迴盪這個想法的時候，遠處正一臉糾結和痛苦的曾榮，突然有些詫異的朝著左風這邊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