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五百七十章 心存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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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面對眼前這座失控的陣法時，即便有鳳離運用天賦技能從旁協助，仍舊無法將陣法徹底穩定下來。

原因很簡單，實際上也很複雜，這說法本身聽上去有些矛盾，可事實卻本就如此。

說原因簡單，那是因為要重新穩定陣法，一般的符文陣法師本身能力不足。而如果具體到這樣的能力，卻又相對比較複雜了。

首先，左風所擁有的符文陣法水平，其中是包含了遠古符文構建陣法的能力。而且是將遠古符文作為小陣的核心，圍繞它來搭建小陣。

許多符文陣法師，因為客觀條件的限制，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掌握幾枚遠古符文。那麼就算是符文陣法水平，遠遠超越左風，仍舊無法滿足穩定現在這座陣法的需要。

其次，這陣法本來是由能量構建而成，自身不包含任何的陣法材料，就像是空中樓閣般，美麗但卻無法長保。如今左風在做的，是在原本的陣法之中新增陣法材料。

這就好像是在為空中樓閣，重新搭建一個地基，讓其變得穩定下來。光是聽上去就有些玄之又玄，更何況還要將之付諸實際。

恐怕大部分符文陣法師，聽到左風要完成的目標後，都會覺得不切實際，這根本就是完不成的任務。

倒也不是不存在例外的情況，比如好像幻空這樣，不光符文陣法水平已經接近最高層次，而且本身修為在恢復以後也是這片大陸上的巔峰。

然而像幻空這樣的人物畢竟是少數，能夠純粹憑藉高超的水平和巔峰的實力，直接將陣法材料搭建出來的，畢竟還是極少數的人。

如果將左風用能量構建的陣法，比作是空中樓閣的話，幻空這樣的強者，是可以憑藉本身水平和實力，一方面將“樓閣”託於空中，一方面在下面為其建造地基。

至於左風想要達到同樣的結果，卻需要如同繡花一般，小心將一塊塊地基材料，新增到“樓閣”的下方，中間任何一點點的差錯，只會加速“樓閣”的迅速倒塌。

左風如果肯捨棄陣法，倒也不用再為此感到頭疼，可是眼前的陣法能夠構建出來，也是花費了自己極大的心血，甚至還有一部分偶然的成分在其中。

這陣法某一部分，是能夠適應此處空間扭曲且特殊的規則，可以說對左風具有非常大的提升效果，同時也有著極大的保命作用。

所以左風經過一番考慮和衡量後，他最終還是決定要將陣法的陣基構建出來，讓其能夠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自己的一張底牌。

上面提到的兩個條件，第一個是遠古符文的理解和運用，第二個便是在原有能量陣法中，新增材料的能力。

如果單純只完成第二個要求，那麼王家中幾位高層卻是具備的，因為透過機關陣法術的運用，恰恰可以實現。

左風明白其中的一些原理，也有改造陣法的思路，所欠缺的是對於王家機關陣法的理解，以及運用時的熟練與靈活。

這些問題本來同樣是一個巨大的鴻溝，無法短時間內跨越過去，可是鳳離那逆天的天賦技能，卻是幫助左風克服了這個問題，讓左風在構建陣法時出現的問題，都能夠從容進行調整和重構。

只見左風將一枚枚的符文，重新安置回正確的位置，這說起來似乎不難，可是要準確把握陣法執行到這個位置時，每一枚符文的正確位置，哪怕一絲一毫的偏差都能有，這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為陣法出現問題的原因，就是其運轉過程中不穩，重新調整後的陣法，哪怕有一枚符文的位置出現偏差或錯誤，那麼當鳳離收回天賦技能以後，那一枚符文的問題，就會像傳染病一樣迅速擴散蔓延，直至讓整座陣法崩潰掉。

而就算左風記憶力再如何驚人，也不可能記住陣法每一刻，其中符文的準確位置。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構建陣法的先決條件，再透過其中一部分符文和小陣的正確位置，推衍出那些位置出現錯誤的符文，到底應該在什麼位置上。

最初新增那些，被鳳離切割下來的晶殼碎片時，對於左風來說存在了不小的困難。而隨著晶殼碎片新增的越來越多，左風也漸漸摸索到了一絲規律來。

更重要的是，在新增晶殼碎片的過程中，左風對於王家機關陣法術的領悟又更深了一層，這讓他後續的工作也變得更加得心應手了。

如此一來左風的效率越來越高，速度也開始漸漸有所提升，如此一來鳳離使用天賦技能的時間，也開始逐漸縮短。

即便是對於符文陣法不太瞭解的鳳離，面對眼前的一切，也不禁有些驚訝。因為它能夠感受到，眼前青年從陌生到逐漸熟悉，這個過程其實說起來並不長。

雖然不明白符文陣法，可是鳳離能夠感受到，這陣法所釋放的規則之力不俗，能夠將釋放如此力量的陣法擺弄到這種程度，由不得它不感到吃驚。

另外左風在構建陣法時的小心和嚴謹，也深深感染到了鳳離，哪怕左風的速度在不斷提高，構建手法和操作也變得越來越熟練，鳳離也不曾有半點懈怠。只要左風以目光給自己“訊號”，它第一時間就釋放天賦技能加以輔助。

在一人一“鳥”的配合下，眼前晶殼碎片越來越少，哪怕不動符文陣法也能夠感受到，眼前這座陣法正變得越來越穩固。

終於在某一刻，最後一塊被切割下來的晶殼碎片，被左風新增入陣法當中，然後同之前一樣，鳳離釋放天賦技能，左風迅速調整陣法讓其可以自行正常運轉。

如今這陣法雖然仍舊是由能量構建而成，但是在內部卻有著一個環形的存在。如果仔細觀察，那環形是由一塊塊巴掌大小的晶殼碎片，相互拼接在一起形成的。

“這樣就算是完成了麼？”鳳離有些驚奇，又有些興奮的盯著那個旋轉的圓環，傳音問道。

左風臉上本來還掛著興奮的笑容，聽到這個問題後，卻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果只有這一道圓環作為陣基，整個陣法仍舊不足以穩定下來，只是其儲存起來能夠稍微長久一點。”

聽到左風如此說，鳳離忍不住再次問道：“那接下來要怎樣做？難道……”

鳳離在傳音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麼，隨即目光移動朝著下方望去。

左風的視線隨著其一起移動，同樣朝著下方落去，並且點頭表示鳳離的猜測沒錯。

見左風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鳳離馬上再次問道：“可是剛剛切割的時候，到這裡你就讓我停手了，不是說再對那些晶殼切割下去，會直接影響到陣法嘛？”

左風苦笑著點了點頭，傳音道：“的確會影響到，因為陣法無法以完全穩定的狀態，面對外界的空間規則，所以才會利用晶殼的能量，在其中構建出一套陣基，從而讓陣法始終處於晶殼規則的保護之下。”

傳音到此，左風的表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似乎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目光不知不覺間，已經轉向那如同圓環般緩緩轉動的陣基，左風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猶豫，但最後他還是緩緩抬起雙手，放入到陣法核心當中，直接開始操控起來。

因為是直接用雙手放入陣法中來操控，所以不需要啟動符文一類的存在。

這樣操控陣法的好處是不需要單獨凝鍊啟動符文，甚至有的還需要啟動陣法。同時陣法變化，都可以隨著陣法師的操控來完成。

只是這樣操控陣法的手段，也有它的缺陷在，那就是陣法操控者，必須要貼近，甚至於就站在陣法中心，透過對陣法核心的操控從而來控制整個陣法的變化。

如果左風之前就用這種方式控制陣法，要不了多久便會被蟲子們給當場擊殺掉了，更不要說與蟲子們周旋的過程中，還在不斷完善陣法。

看到左風已經出手，鳳離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打擾對方，就這樣安靜的在一旁默默觀察著。

那陣法在左風的操控之下，先是緩慢運轉著，然後在某一刻陡然加速，與此同時所有小陣都在同一時刻被催動起來。

這倒也算不上是陣法超負荷運轉，大陣當中的每一座小陣，也並非讓它們釋放出相應的力量，只是單純催動陣法，讓其自身運轉，能量的流動達到一種近乎極限的狀態。

眼看著大陣運轉起來，各處能量流動的十分順暢，尤其是小陣與小陣間的規則之力，並未出現任何衝突，符文之間也沒有排斥，更沒有摩擦的情況。

見到這一幕左風臉上閃過興奮之色，忍不住向鳳離傳音道：“好像，好像……”

才剛剛傳音，那陣法當中便有異響聲傳出，隨著一陣讓人感覺牙酸的“吱吱嘎嘎”聲，許多符文的執行軌跡出現偏差，然後是整個大陣不穩，原本水平轉動的那個“晶殼圈”也開始晃動起來。

臉上的笑容再也不見，左風的雙肩也一下子垮了下去，傳遞的聲音也變得小了許多。

“還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