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六百八十九章 感應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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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無流之所以暗暗佩服王小魚的同時，又對其產生深深的警惕，因為他已經看出了眼前女子心思到底有多麼深沉。

恐怕大多數人在面對眼前的危局之時，首先考慮的都是要如何對付眼前，那困住灰色物質的力量。可是王小魚卻能另闢蹊徑，考慮到以另外一種方式來破局。

可如果只是想到這種方法，殷無流也許不會像現在這般，既對其佩服，同時又會對其產生警惕。

問題就在於王小魚不光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向，而且還拿出了了一個殷無流無法拒絕的方法。

特別是這方法，需要王小魚的輔助，對方可以藉此方法，直接深入到自己的腦海當中，與控制幽魂主魂內那顆魂種的核心取得直接聯絡。

如果說王小魚沒有覬覦魂種之心，殷無流死都不會相信，只不過魂種的特別之處，就在於一旦凝鍊出來以後，不光是被種下魂種者幾乎無望擺脫，就是其他人想要奪取魂種的控制權，也基本上是無法辦到的。

雖然也會有一些特例，比如當初的左風，就擺脫過魂種的控制，但是那不光需要具備各種繁瑣的條件，還需要有極好的運氣。

即便是讓左風，讓他再重新經歷個十次乃至於百次，都難再有一次成功的機會。更何況魂種其品質不同，對應的屬性也不同，就算是同一個人凝鍊兩顆層次相同的魂種，都會有細微的差別，而哪怕一丁點的差別，要想對付時都將要面對極大差別。

殷無流這雖然是第一次凝鍊魂種，但是其中的道理他倒是聽說過，因此王小魚提出輔助自己控制魂種的時候，他還是迅速克服了內心的排斥，選擇了與對方合作。

按照王小魚所說，她對於魂種並不瞭解，所以行動的時候還要殷無流來主導。可是當兩人真正開始行動以後，殷無流就感覺到情況並不像王小魚說的那樣。

王小魚確實不清楚，魂種源頭的所在，它必須要在殷無流的引領之下，這才能夠一步步進入到大腦深處，那極為隱蔽的所在。

可是一旦王小魚的魂力和念力，深入到魂種源頭以後，她的魂力便自然而然散開，以魂力的波動來建立聯絡。

也是在這一刻，殷無流的內心也變得極度緊張，甚至已經做好了隨時放棄合作，並且全力對付王小魚的準備。

好在王小魚只是試著接觸，並且接受魂種源頭所釋放的一些波動回饋。

魂種源頭實際上可以將其看做是魂種的另外一部分。高品質的魂種，魂種源頭差不多是以烙印或符文的狀態存在。

殷無流所凝鍊的屬於低品質魂種，所以魂種源頭才會以這種霧狀魂力，匯聚在某一片區域的模樣。

如果王小魚繼續聯絡魂種源頭，甚至就是她繼續用魂力釋放波動，殷無流都將會迅速發動攻擊。

好在王小魚停止行動，只是接收魂種源頭釋放的回饋，這說明她並沒有想要佔據魂種，只是在進行探查而已。

由此殷無流倒是可以斷定，王小魚對於魂種必然有所瞭解，但卻不見得比自己瞭解得更深。畢竟王小魚也並非鬼魈閣之人，能夠了解魂種程度已經實屬不易了。

當然，也不排除王小魚還有進一步行動的能力，但是她也看出了殷無流能夠接受的極限在哪裡。因為魂力進入到對方的腦海當中，所以殷無流的一些情緒波動，即便平時掩飾得再好，也無法對王小魚隱藏。

不過雙方對此並沒有交流，既然已經摸清楚了對方的底線在那裡，接下來雙方合作倒是更加順暢了。

因為王小魚本身就對魂種有所瞭解，倒是省去了殷無流在傳授其一些使用魂種的方法，兩人等於是直接就展開了行動。

實際上也多虧了，殷無流只有能力凝鍊出，品質最低等的魂種。若是他所凝鍊的魂種，品質再高上一些，那麼魂種源頭將幾乎與其大腦融合，就算王小魚有能力將魂力和念力深入其中，殷無流也絕不敢讓其那樣做。

因為一旦外人的魂力或念力，進入到腦海深處，也就等於將自己的小命交到了對方手中，生死也完全在對方一念間而已。

因為是品質最低的魂種，所以魂種源頭不僅獨立存在，而且殷無流也不擔心外人借操控魂種，對自己圖謀不軌。

殷無流和王小魚所使用的手段，實際上是對於魂種，最基本的操控手段。正因為是基礎中的基礎，所以並沒有什麼難度，既不需要殷無流和王小魚可以熟練掌握技巧，同時也不需要他們很有默契。

因為手段本身不復雜，發揮出的效果當然也相對簡單，就是激發魂種的吞噬之力，這種吞噬的力量，可以藉由被種下魂種的宿主，將吞噬之力再次進行放大。

比如說在一個人的身體內，催動魂種吞噬宿主身體內的水分，那麼宿主因為極度缺水就會直接在外部吸納大量的水分。而且魂種如果吸納一分的水分，宿主差不多就要吸收十倍左右。

這種手段往往是為了幫助，宿主在靈氣匱乏的時候補充靈氣。只不過對於武者來說，這種手段實際上存在了不小的弊端。

一方面這種大量吸納靈氣，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轉變為可利用的能量，能夠運用到功法武技中的更是少之又少。

另一方面如此吸納靈氣，根本就來不及煉化，這樣的靈氣當中蘊含了不少的雜質。強行運用這樣的靈氣，不光所使用的武技威力大打折扣，同時還會對宿主的身體造成巨大傷害。

因此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沒有誰會願意使用這種方法，有些人不是捨不得宿主，而是捨不得自己好不容易煉製成的魂種。

畢竟魂種不是可以反覆利用的物品，如果被植入魂種的宿主死亡，魂種也將隨之消失。

可是這種手段如果用在如今的幽魂身上，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甚至可以避開用於人類宿主身上的一切缺點。

首先是幽魂現在所用的力量是魂力，而並非是需要煉化的靈氣。其次就是這些魂力，它可以沒有什麼負擔的吞食，哪怕不能夠立刻煉化吸收，臨時利用其來戰鬥還是沒問題的。

只不過殷無流和王小魚也會暗暗擔心，這種手段是否真能達到預期的效果，畢竟創造這手段的人也不會想到，有一天這方法要使用在幽魂一族的身上。

隨著魂種開始在內部吞噬魂力，幽魂立刻就感應到了，它在心中忍不住咒罵，該死的殷無流太不識大局，如此關鍵的時候竟然拖自己的後退。

不過很快幽魂就明白，殷無流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不智。那魂種在吞噬自己魂力的同時，自己的主魂當中，也隨之釋放出一股特殊的力量。

從某種角度上來看，這種感覺倒是跟之前鳳雀一族，施展出“真王之力”的時候有些相似。

幽魂更像自然而然釋放出那種特殊的力量，那種力量並非實質，而且釋放出去後就好像消失不見了一般。

幽魂卻能夠感應到，自己釋放的那些能量，實際上並未消失，而是融入到了這片天地的更深處。

這些力量遠遠擴散開去以後，會捕捉到魂力濃郁的地方，最終在接觸到那些灰色物質以後，直接將其牽引著朝自己所在之處飛來。

這些情況只有幽魂自己才能夠清楚感應到，它終於能夠明白殷無流的用意，內心之中便也不再抗拒，並主動去讓魂種吞噬自己的魂力，然後它再釋放更多的特殊力量去牽引那些灰色物質過來。

在這個過程中，戰鬥並未有一時一刻的停止，鳳離更是已經完全佔據主動，徹底將幽魂壓制住了，它感覺自己已經能夠看到幽魂的結局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大量的灰色物質，彷彿憑空出現一般，迅速朝著幽魂所在處聚集過去。

原本左風和幻空在合力之下，已經將不少的灰色物質被包裹之後，徹底與外界隔絕起來。本來就算是灰色物質突然有所增加，他們兩個也有把握對付得了。

然而突然出現瞭如此多的灰色物質，直接打了左風和幻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已經拼盡全力去阻擋，奈何數量實在太多。多出一倍還能夠勉強阻止，可如今一下子就多出了四五倍之多，縱使左風和幻空的力量再提升一倍，也無法將全部灰色物質給擋下來。

眼看著大批的灰色物質出現，同之前一樣迅速鑽入到幽魂的身體當中，緊接著幽魂的實力開始提升，而且提升的速度還越來越快。

更明顯的變化，就是戰場上雙方強弱已經迅速發生變化，本來完全佔據優勢的鳳離，就在不到兩息的時間，就已經不再有半點優勢。

又過去不到兩息的時間，它已經開始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至於現在的幽魂，甚至不需要殷無流去控制，它一邊瘋狂攻擊鳳離，一邊依靠魂種帶來的影響，不斷釋放更多的力量，將越來越多的灰色物質牽引而來，再直接吸入到身體當中。

面對這種變化，鳳離的內心一片絕望，眼看著就要被擊殺的敵人，現在反過來要將自己滅殺，對於它的打擊實在太大。

就連一向處亂不驚的左風，這個時候都感到手腳一陣冰冷，雖然努力想要讓自己冷靜，可是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去思考。

只有幻空即便面對眼前這樣的局面，他仍舊顯得平靜異常，好像就算他下一刻便要死去，仍舊能夠保持那份從容去面對。

連左風都沒有察覺到，幻空分出一部分念力和魂力，朝著虛空中滲透而去，彷彿思考之外他還在感應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