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七十一章 得失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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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週圍被大大小小的碎塊佈滿，身後還不斷的有著規則攻擊襲來，左風的處境岌岌可危，他只能盡力躲避，從“夾縫”中尋求生機。

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左風已然將自己的探查範圍釋放到最大，可即便是這樣他也非常清楚，自己對周圍的瞭解遠遠不足。

當左風還在猶豫著，是應該向左，還是向右繼續前行的時候，幻空給他指點的方向卻是前方。

換了別人此時定然會疑惑和懷疑，因為前方碎片密密麻麻，左右兩側雖然碎片也不少，可是留給自己穿行的空間，卻明顯要更大一些。

這種時候不論選擇左側或是右側，都算是十分合理的決定，唯有朝前繼續前行這條路，不管怎麼看都不該選擇。

但是左風不是一般人，幻空與他之間的關係，更已經遠超一般的信任。特別是左風不光是對幻空人品的信任，更是對其能力非常信任。

所以明明已經到了前方無路的時候，卻依舊還是強行繼續朝前闖，一路上飛快的衝向了那片夾縫當中。

正如左風探查獲得的訊息，內部不光空間狹小，而且這空間還在繼續縮小著。左風面對這樣惡劣的環境，仍舊半步都不肯後退，瘋狂的繼續朝前衝去。

當左風連續穿過三處，非常危險的狹小縫隙以後，他突然就發現，前方的區域十分開闊，那些威脅暫時都不見了。

身處於這樣的環境中，左風的腦海當中，一時間竟然有些木訥，好像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哪怕當他冒險繼續前行的時候，心中多少已經有猜測，可能會有這樣的轉機。可是當他真正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中時，還是有種回不過神的感覺。

“師父，您，您難道完全恢復了，竟然能夠探查到這麼遠的距離？”

回過神來的左風，第一時間就十分詫異的向幻空詢問。他實在是太好奇了。如果幻空真的恢復到巔峰，那麼也許現在的許多問題，都將不會再成為問題了。

不過幻給他的訊息，卻是讓左風感到了失望，“恢復？哪有那麼容易，經歷過之前的那些，我現在如果想要恢復，恐怕要經歷的會遠超你想象，而很有可能永遠都無法恢復了。”

聽到幻空的回答，左風的心頭便是猛的一沉，他曾經想過最糟糕的情況，卻從未曾想過會糟糕到這種程度。

似乎感受到了左風情緒的低落，幻空倒是非常豁達的開解道：“其實你到了我這個年紀，達到我這種層次以後，有些事情便不會太過執著。

許多時候人的經歷，比起所擁有的那些，還要來的更加有價值。如果讓我用自己曾經的巔峰修為，來換這一段時間來修為大損，幾乎變成普通人的經歷，我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看左風此時徹底陷入了迷茫狀態，幻空這一次傳音時，隱隱帶著一絲笑意，道：“是不是感到有些無法理解？沒關係，有些東西必須要經過時間的積累和沉澱，需要經歷過許許多多以後，才能夠真正明白。

這與聰明與否，與悟性的高低毫無聯絡，這也算是時間送給你的禮物，你的時間沒到，禮物自然也得不到了。”

左風的心中仍然充滿了不解，可是他卻能夠真實的感受到，幻空情緒中的平靜與淡然，並非是裝出來的，而是真實心情的一種表露。

沒有讓左風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幻空直接撿起之前的問題，向左風解釋道。

“其實我所能探查的範圍，比你也就多了一點，卻並不會多出太多。當我努力的去探查周圍的情況時，不會大範圍的探查，而是以線形延伸出去。”

聽到幻空這樣一說，左風倒是馬上就明白過來，畢竟對於念力的運用，他比起許多凝念初期的強者都要強了一大截。

左風曾經嘗試過，將本身念力收斂後再朝一個方向延伸，能夠探查到很遠的距離外。也就是說念力的總量不會變，當犧牲探查範圍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能夠獲得探查的距離。

只不過左風不能這麼做，因為他不僅僅需要探查前進的方向，同時還要時刻關注，周圍各種各樣的變化。要提防著隨時改變方向的碎片，以及規則攻擊爆炸，會在某一刻影響或傷害到自己。

所以左風根本無法犧牲探查範圍，他能夠做的就只有保證對自己周圍，時時刻刻高度的關注著。

自己的不足幻空早就發現，而對方也早就催動念力，保持著對於周圍，有針對性的探查。

左風可以想象，用幻空的方式，在自己那種高速的前行過程中，對前路進行探查，到底有多麼困難。

可能剛剛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自己便已經改變方向，逃到了新的位置，然後就必須要重新進行探查了。

“師父，……”

左風才剛剛開始傳音，幻空就一副受不了的模樣，打斷道：“停，停，給我停啊。你這師父都喊出口了，我為你做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你可別在這裡跟我酸了，趕快先弄好你身體內的狀況吧。”

左風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師父不喜歡太過客氣，所以他也就再也沒說什麼。直接將注意力轉向了自己的身體當中，準確說是自己意識同念力凝成的“虛影”身體當中。

自從念力按照特殊的軌跡轉動後，左風其實便已經脫離，對於這部分念力的掌控。明明是自己的念力，明明是結合了自己的主魂意識，明明自己還能夠對其釋放的力量加以運用，可是偏偏就是改變不了。

這種感覺實在太乖了，左風根本不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更不理解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他現在收斂心神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研究一下，念力這種變化的原因，然後才能想辦法加以解決。

與之前明顯不同，那時候左風只能夠咬緊牙關，應付那些連續不斷的規則攻擊。別說是仔細內視一下，這“身體”內的情況了，只是大致瞭解都沒有機會。

如今左風終於有機會仔細觀察，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念力的流轉，實際上與這片空間存在了某種關係。

那就好像人呼吸依靠胸肺，而魚的呼吸依靠鰓，兩者看似並無太大區別，都屬於呼吸，可實際上卻差異巨大。

因為在不同環境下，呼吸也各不相同，如果說自己當初的念力流轉，就像是人的呼吸。那麼自己進入到這片天地後，就像是進入到了水中，以人的方式根本無法呼吸，必須要用適合的魚鰓才能夠呼吸。

這片森羅空間當中比較特殊，左風的想法也比較特殊，當左風使用原本的方式運轉念力時，並不會有什麼特殊變化，哪怕與這空間格格不入，也不會有什麼明顯的影響。

可是一旦念力的運轉改變，真正開始契合這片天地後，就會受到這片天地，受到這天地間規則的影響，然後很難再調整回來。

這便是左風當時，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擺脫掉念力運轉的特殊軌跡，讓自己念力和意識結合後的虛影，變回原來的樣子。

到了此時此刻，左風抱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讓自己直接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卻於死亡邊緣下，不僅創造出了新的功法，甚至還藉此創造出了新的規則。

本來左風對於念力的調整，還有些沒有頭緒，然而當他內視的同時，特別關注了一番，自己現在的新規則後，腦海當中卻是靈機一動。

下一刻，左風瘋狂開始催動起自身念力，同時也在不斷鼓盪著周身的那些灰霧般的“風”。

當那些“風”在瘋狂流轉，並且在身體周圍以近乎暴走般的狀態遊走以後，左風終於見到了期盼已久的變化了。

那些無法改變軌跡的念力，終於開始有了些許的偏離，這是左風諸多嘗試後，終於能夠見到效果的一次。

只不過隨著念力的改變，他發覺周身繚繞的灰白色“風”，似乎也有些許的減淡，其中蘊含的力量也隨之減弱了一些。

面對這樣的變化，左風的腦中迅速反應過來。現如今自己改變念力的流轉，影響到的就是自己如今所創造的規則，它們彼此間是存在聯絡的。

如果自己繼續強行破壞，念力運轉的軌跡，那麼當自己解除掉，現在唸力流轉的狀態時，本身所處的規則也將會徹底消失不見。

“看來情況你應該也清楚了，有一利就有一弊，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要怎樣做你自己決定。”

幻空在此時突然傳音，他不會替左風做任何決定，但是卻會為左風卸掉內心的負擔。

在幻空傳音之後，左風也徹底安靜了下來，可就在幻空認為，左風定然會糾結一陣子的時候，那身體周圍的“風”屬性規則之力，猛的鼓盪了起來，然後直接開始向自己流轉中的念力釋放而去。

看著左風那堅定的模樣，雖然幻空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內心之中卻十分欣慰。要知道左風放棄的可不僅僅是新的規則，同時還要放下剛剛創造出來的新功法。

可是為了能夠繼續前行，為了能夠讓自己先活下來，這卻是不得不做出的犧牲，這樣一個少年，不被巨大的誘惑所影響，真的做到拿得起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