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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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更心疼了，“那不如等他們走了，把我藏的那些東西勻一些出來給韓老先生和邱管事吧？”

姜楊眉毛輕挑，“你捨得？”

姜雲攤手，“不是四叔你說的，那些東西來路不明，胡亂出手會闖禍嗎？我是不想便宜別人，但如果是韓老先生的話，那我願意分一些。”

姜楊聞言眼珠子一轉，摸著下巴意味深長道：“那不如，全都給韓老。”

姜雲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捂住胸前的木牌，身體後仰。

姜楊好笑地看著她，“你捂胸口乾嘛，難不成你把東西都藏在懷裡了，怕被我搶了？”

姜雲心虛地放下手，“四叔，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放心，你四叔不會幹賠本的買賣的。”

姜雲歪頭不解。

姜楊卻不打算解釋，只笑道：“行了，你等我訊息就是了。”

……

次日，姜楊按計劃帶著王賢義等人去了飛鷹寨。

寨子已人去樓空，王賢義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很快便決定帶著東西離開。

自然也沒提什麼分戰利品的事，還頗為大方地表示：山匪的那些糧食就留給村民們了。

姜楊咬著牙微笑拱手，垂頭的瞬間，眼中的火光迸發。

他們二百號人在這好吃好喝的，山匪的那些糧幾乎全進了他們肚子裡，如今不過剩下半袋。

雖然心裡恨不得將那半袋糧丟到他臉上，但形勢逼人，姜楊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將人送走。

看著隊伍走遠，姜楊的笑臉便落了下來。

這時，姜瓜子湊上前道：“四郎，火哥他們回來了，這會兒都在工坊等著呢。”

姜楊揉了揉笑僵的臉，轉身往工坊走去。

……

因為山匪一事，工坊裡這幾日都沒有開工，倒是難得的清淨。

姜楊到工坊的時候，沉火年等人正坐在工房門口的石階上，一個個東倒西歪地倚著柱子打瞌睡。

姜楊走過去，也一屁股坐下，靠著牆長長地出了口氣。

可算是將這些大爺送走了，他寧願去碼頭上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也不想再伺候這些當官的大爺了。

嗯，韓老先生不算，雖說他願意剿匪是為了官銀，但是在得知村民們有危險時，他第一時間便派趙捕頭他們來幫忙轉移村民。

再加上有蘇先生這層關係在，韓老先生多少也算半個自己人了。

不過，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他得好好琢磨琢磨這事該怎麼辦，怎麼也得藉此多討些實惠來才是。

姜楊想著，迷迷湖湖地靠在牆上睡過去了。

最後還是沉火年將他叫醒的。

“韓老讓我帶回來的信。”

姜楊接過信微微點頭，“這趟辛苦兄弟們了，我這邊沒什麼事了，都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沉火年等人一來一回地趕路，一夜未眠，確實困頓，於是打了招呼便紛紛回家去了。

姜楊這才拆開手中的信……

韓正收到姜楊讓沉火年送去的信時，心情其實是很複雜的。

他知道姜楊為人機靈，只看他憑一己之力就將乾貨生意做得風風火火便能看出來。

只是他沒想到，只不過一個照面姜楊便能從州軍那打聽到那麼多訊息，將官場上的這些厲害關係猜得八九不離十。

那批官銀會繞過玉清縣被直接送往閩州，韓正早有所料，他也很清楚，這也不是他派人去攔能攔得下的，想拿回官銀，他少不了要和呂元齊打打擂臺的。

這些他先前沒與姜楊說，便是不想將他攪入其中，如今姜楊特意派人送信來，他自然是念著他的好意，更不可能讓他被牽連，所以來信也只是叮囑他小心行事，不必記掛他這邊，有事多與他們先生商量之類的。

姜楊看著這封信一臉為難。

雖說之前韓老先生對他們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絲毫沒有為官的架子，可也僅限於此。

可今日這一封信，韓老先生措辭簡單，也沒寫什麼要緊事，卻通篇透露著一股子親近，頗有點晚輩叮囑小輩的意思。

姜楊有些憂愁，他派人去送信，是拿韓老當半個自己人來看，並無所求。可如今韓老如此態度，顯然也是拿他當半個自己人來看了。

這……有點下不去手怎麼辦？

正想著，姜雲風風火火地從院子外跑了進來。

見到姜楊，姜雲眼睛一亮，“四叔，你怎麼不回家，我等你半天了都！”

看著姜雲滿臉笑容，姜楊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毛毛的……

不等姜雲靠近，姜楊站起身來，“那什麼，我這不事情還沒忙完嘛，你自己玩去吧，我先去找蘇先生。”說著便要走。

姜雲一把抓住姜楊，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我和你一起去，我們路上說也是一樣的。”別以為她看不出來他是故意找的藉口。

看著她一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姜楊無奈嘆了口氣，“罷了，有什麼事進去說，鬆手吧，這隻手要是再受傷了，你以後恐怕得餵我吃飯了。”

姜雲輕哼一聲鬆開他的手，“我根本沒使勁。”

一大一小兩人走進工房。

姜楊才坐下，就見姜雲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竹筒，殷勤地遞過來，“四叔，我從家裡帶來的蜂蜜水。先生說蜂蜜水能補氣，這這日子您辛苦了，您多喝點。”

姜楊：……他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見他不伸手接，姜雲一把塞到他手裡，“喝嘛，喝嘛，蜂蜜水甜絲絲的，可好喝了。”

姜楊：……算了，反正也是逃不過了，不喝白不喝。

等一筒蜂蜜水喝完，姜雲又繞到他身後，“四叔，您這兩天累壞了吧？我給您捏捏肩膀……”

姜楊嚇得一躍而起，飛快地躲到一旁，“你可饒了我吧，你自己多大勁不知道嘛？”

姜雲有些委屈地收回手，“我現在已經能很好地控制我的力氣了……昨天那就是個意外……”

見她委屈，姜楊有些頭疼，“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有什麼事就直說，不用這樣鋪墊半天。”

姜雲眼睛一亮，隨後又垂下頭，對對手指，“人家是真的心疼四叔嘛。”

姜楊：……完了，這丫頭如此扭捏，不是闖了什麼塌天大禍，就是有什麼難辦的事要求他了。

“算了，我還是去找蘇先生吧。”說著，姜楊就要往外跑。

可他的身手哪能有姜雲快？

姜雲一個閃身攔在他面前，“四叔，讓韓老先生給我們村修路吧！”

姜楊：……！

！？？？

兩人對視了半晌，姜楊敗下陣來，破罐子破摔道：“要不你還是給我捏肩膀吧，最好能讓我臥床百八十天的那種。”

什麼修路啊、善後啊，誰愛幹誰幹吧，反正他不想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