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金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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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縣城。

姜雲等人推著推車，趕在城門開啟的第一時間進入縣城。

為了趕早，他們可是提前一天就從後山繞到官道上，在聚集地的草棚裡住了一夜才來的。

隨著越來越多的商隊進入玉清縣，不僅縣城裡的商鋪生意好了起來，就連城裡的攤販都多了許多。

其中以商隊們聚集的集市上最為熱鬧……

集市旁蹲著一些等著賣力氣的青壯，商隊們若是人手不夠，只需呼喊一聲，便能找到可用的人。

若是渴了，街邊有賣涼茶的、賣果子的，甚至還有賣冰碗的。

若是想吃些當地的吃食，儘管一條街走下去，玉清縣有的，便都在這裡。

商隊的人若是走不開，又或是犯懶了，也不礙事，只需朝路邊候著的半大孩子招招手，自有人替他們跑腿。

只需付三文錢，便是要跑到縣城另一頭的商鋪買兩個肉包，也能熱乎地給你送上。

若是需要問話或帶路的，也自有機靈的前來伺候著。

如此一來，不僅方便了那些初來乍到的商隊，也給當地的百姓和城外的難民們多了一項生計。

可以說，以往貧困寂寥的玉清縣，皆因這些的停留而活了起來。

……

今日，在眾多討生計的百姓中，出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隊伍。

只見在集市最熱鬧繁華的位置，並排擺著數個攤位，稀奇的是攤主皆是一群十歲左右的孩子。

因為稀奇，倒是引了不少人在他們的攤子前停下腳步。

“小娘子，你們這賣的什麼吃食啊？怎麼也不叫賣呢？”

姜雲笑眯眯地看向開口的路人，“是什麼吃食，我先不告訴你，但是可以先請各位嘗一嘗。”

“嘗一嘗不要錢？”圍觀群眾瞪眼，沒想到瞧個熱鬧還能有這好事。

當然也有人看姜雲和她旁邊的姜苗瞧著年紀都不大的樣子，心道這兩孩子真是胡鬧，在場這麼多人，每人便是隻嘗一口，拿就得費多少東西？

這倆孩子回去莫不是得挨頓打？

正想著，就聽姜雲道：“當然，小本買賣，自然無法讓在場所有人都一一品嚐，所以僅限前二十人可品嚐，每個人嘗一個，再往後的便要花錢買了。若是想嘗的，就勞煩排隊，先到先得……”

話音剛落，面前的人群便動了起來。

有的是因為好奇，有的則是不錯過佔便宜。

推搡間，眨眼便排出了一個隊伍。

眼瞧著長長的隊伍顯然是超過二十人了，其他人這才作罷，卻也不肯離去，只圍在一旁湊熱鬧。

沒多久，姜苗掀開面前的蓋子，熱氣飄出。

接著又開啟旁邊的一個陶罐，從中挖了一勺白皙晶瑩，薄如蟬翼的筍片，連帶著湯水一起倒入熱鍋，然後順著攪和幾下，便開始將一顆一顆的番薯丸子舀出，倒入早已準備好的一排短竹筒裡。

綠色的竹筒中央清澈透明的湯水中一顆圓滾滾、金燦燦的丸子在其中沉浮，周邊還漂浮著一兩片筍片，光是這模樣瞧著就很是洗人，更別說空氣中瀰漫著的澹澹酸味了，簡直惹的人口水氾濫，躍躍欲試。

姜雲站在攤子前，若有似無地擋著他們，然後端起一個竹筒，插上一根竹籤遞過去，“這是您的，請到這邊吃。”

然後繼續給下一位……

姜雲的速度很快，但品嚐的人動作更快。

她這邊才發到第三位，那頭一位品嚐的壯漢已經顧不上是燙嘴，狼吞虎嚥地將丸子吃下去，然後慢條斯理地喝著微鹹微酸的湯底。

“啊……”壯漢舒服地嘆謂一聲，“沒想到這大熱天的竟有喝起來如此爽口的熱湯，還有這金色的丸子……”

圍觀眾人巴巴地望著，只等他說出什麼驚為天人的誇讚。

卻只等來了他道：“……好吃！真好吃！小娘子，這丸子怎麼賣？再給我來三個！不，五個！”

姜雲將手中的丸子遞給第四個人，熱情地笑道：“一個兩文錢，您請這邊稍等。”姜雲說著，十分貼心地指著要買丸子的壯漢身後，對眾人朗聲道：“各位要想買，就請這邊排隊。”

此話一出，圍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丸子兩文錢，這都趕上一個肉包子的價了，這也太貴了吧……”

有人嫌貴，自然便有人好奇又不服，徑直走到那壯漢身後排隊去了。

那邊姜苗已經開始煮第二鍋番薯丸子了。

等姜雲把免費品嚐的名額髮完之時，那邊買丸子的隊伍都沒有停過。

“小娘子，你這吃食叫什麼名字？”

姜雲見差不多了，便笑眯眯道：“這個叫金不換！”

“金不換？”圍觀的有一人疑惑，“難道這裡面還用到了三七？”

姜雲搖頭，“非也非也，這是我們姜家獨門美食——金不換丸！意為美味難得，便是拿黃金也是不願換的。”

姜雲：……那我還是願意的。

不過這名字是她們商量好的，自然不能拆臺。

於是垂頭默默地煮新的丸子。

於是，姜雲在前面和眾人吹噓，後面姜苗則默默地煮丸子、裝丸子、收錢……

這時，人群外一陣喧鬧，幾個推著車子的攤販面容不善地朝她們走來，為首的，是一個精瘦的男人。

姜雲小臉一板，迅速回到攤位前，擋在姜苗和攤子前面。

男人走到姜雲面前，仗著身高的優勢眼神不屑地俯視著姜雲，“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佔了老子的地盤？！沒人告訴你，這是七爺我的地盤嗎？”

看著面前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人，姜雲皺了皺眉，嫌棄地退後一步，臉上不見絲毫的慌張，“七爺？沒聽過。我只知道，縣太爺下令將此地圈為集市，互通有無，所有沿街的地盤都是先到先得的。”

“呵，小娘子說的是，這地盤是先到先得，若是前頭的走了，那後面自然也是先到先得了。”說著，羅七升目光兇狠地掃過姜雲等人，“免得你說我欺負小孩，那我便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自己收拾東西走人，要麼，我也不介意幫你們一把，等你們走了，我們再先到先得就是。”

姜雲仰頭看他，氣勢卻一點不弱，“免得你說我欺負你，那我便也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滾，要麼我幫你滾。”

姜苗一聽她這話，扔下手中的大勺，便上前來抓住她，一臉擔憂道：“雲娘，莫要逞強。”

羅七升當即笑了，“現在知道怕了？已經晚了！來啊，給我砸！”

一聲令下跟在他身後的商販們一擁而上，動作熟練的……顯然不是頭一次發生。

姜雲目光冰冷地看著羅七升，這下姜苗也無力了，只能扭頭去瞪羅七升，心中暗罵對方這是在找死。

至於旁邊幾個攤位上，隨著她們一同下山的正是學堂小分隊中的其他成員。

此時，他們早已默契地退到一旁，給姜雲騰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