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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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柳沉都到嶺口村熘達，一邊忍受著村裡的老頭老太太們對他的八卦，一邊從各種八卦中收集有用的資訊……

比如，劉素當初女扮男裝暫住姜家的時候，完全是個灰頭土臉的瘦弱小子，誰知底下藏著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不僅膚白貌美、識文斷字，病好之後更是憑著一手刺繡，賺回了藥錢。

柳沉假裝好奇追問，得知村裡偶爾也有小娘子上門請教，繡了一個“虎驅五毒”的小兒肚兜，更是厚著臉皮討來觀摩。

洗得有些泛白的布料上，有些不甚整齊的針線繡著一個虎驅五毒。

六阿媽頗為驕傲道：“不是我吹，我家姜巧可以說是很有天賦了，那麼多人上門去請教，哪個能像我家姜巧繡得這麼好？你瞧著這裡，除了這兩處是素娘幫著繡的，其他都是我家姜巧一針一線自己繡的。”

柳沉：……難怪他覺得這雜亂的繡品中有幾處奇怪的平整。

原來是劉素親手繡的啊……

聽說擅長刺繡的人都有自己派系和用針習慣，若是能把這繡品帶走，找人查一查，說不定能有一些有用的線索。

柳沉斟酌著如何開口，就聽六阿媽還在誇讚女兒，“你說我家姜巧多貼心啊……平日裡幫著兄嫂操持裡外雜事，得閒了就做女工，除了給家裡小外甥繡些小物件，我和她爹穿的襪子鞋子都是她親手做的……”

一旁的老太笑道：“六嬸，你這是相中了小沉，想留他下來做女婿了？”

六阿媽嘿嘿笑著，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好，“那要看小沉的意思了，是想留下來還是想娶走都是可以商量的。”

至於家世什麼的，她這些天早就打探過了。

這柳公子孤身一人，雖然讀過書，卻沒有功名，想來學問也不怎麼樣，說不定認識的字還沒姜雲那小丫頭多，那丫頭可是學堂裡除了蘇先生之外學問最好的。

再看他一身衣裳顏色都洗得發黑，想來也沒什麼家底，想必是個沒落人家。又沒什麼正經持家的本事，也難怪一把年紀了都沒成家。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這個臉蛋了。

正好她家姜巧溫柔賢惠又會持家，偏偏是個愛俏的，方圓十里相配的兒郎她都瞧不上。偏又是她的老來女，就這麼一路挑到現在，眼看著翻過年也二十了。

六阿媽愁的啊……

剛巧來了個柳沉，有點家底但不多，沒什麼本事但嘴甜會哄人，她家姜巧是個持家的，兩人若是能好好過日子，倒也算個良配。

六阿媽心裡琢磨著，看著柳沉的目光越發炙熱。

本想假裝愛不釋手，藉機買下繡品找了研究一二的柳沉連忙將手裡那燙手的山芋還了回去。

這要真的買下了，那豈不是坐實了他有意？

……

林子裡，柳沉腳步匆匆，“等甲七他們回來，我們就下山。”

逍遙一愣，“公子不繼續查姜雲一家了？”

“自然是要查的。”不然怎麼對得起他這些日子受得折磨？柳沉咬牙。

若不是每日去村子裡能見先生一面，他早就想別的法子查了。

今日過後，那村子確實不能再去了，再去的話他怕自己出不來了。

臨走時六阿媽的眼神，柳沉想想就後怕。

“公子是想下山去查劉素賣繡品的布莊？”逍遙恍然。

柳沉頷首，一本正經道：“村子裡的年輕人平時忙得不見人影，根本搭不上話，那些老頭老太太又總愛把一件簡單的事誇大其詞，倒不如從布莊下手，畢竟布莊開門做生意，只要錢到位，想要一副劉素的繡品有什麼難的。”

逍遙點點頭，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柳沉奇怪地看他，“小小年紀嘆什麼氣？”

逍遙：“公子許久沒有像這幾日笑得這麼開心了。”

柳沉頓了一下，習慣性地揚起溫潤的笑容，眼中卻沒什麼笑意，“你家公子分明每日都在笑，你在說什麼胡話。”

逍遙看著他的假笑又嘆了口氣，認命道：“公子高興就好。”

柳沉：……

……

自從知道柳沉是蘇先生的第一個學生，姜楊就開始讓人按照盯緊他了。

因此這邊柳沉一離開村子，姜楊就收到了訊息。

只可惜有逍遙在，他們倆個一出村子，沒多久就把身後跟著的人甩沒影了，姜楊至今都不知道柳沉他們的駐紮所在。

“他們今日怎麼走得這麼早？”姜楊皺眉。

姜瓜子一臉憋笑，“大概是怕被留下做上門女婿吧。”

隨即將柳沉走後，他去和六嬸他們打聽的告訴了姜楊。

姜楊挑眉，“六嬸還真看上他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幾日柳沉來的時候她都在大樹下吧？”

姜瓜子：“可不是嘛，每次我去打聽他們聊了什麼，六嬸都要攆著我問東問西的，就怕那柳沉家裡妻兒成群。可我哪知道那柳沉是什麼來路？”

姜楊扶額，“看著點，別讓六嬸被他利用了。”

姜瓜子擺手道：“放心吧，六嬸心思細著呢，好幾次那柳沉想打聽些什麼都被她插科打諢岔開了去。還說什麼防人之心不可無，那柳沉被哄著聽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八卦故事，有用的訊息都沒打聽到。所以說薑還是老的辣啊……”

話雖如此，可不知道為什麼姜楊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這種不安在得知柳沉一連幾日都沒來村子的時候達到了頂峰，可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柳沉就好像從未來過似的，姜楊緊繃的心絃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

這天飯後，姜雲一家人圍坐在院子裡說話。

“今年的乾旱來得晚，倒是沒怎麼影響糧食，反倒因為水分少了，今年的紅薯比去年的更甜了些。”姜老頭說著嘆了口氣，“就是可惜了村子裡種的香孤，瞧著家家戶戶都減產了不少。”

提起這個姜楊也心痛不已，“目前看來，至少減產了三成，有的沒照料好的，甚至一根段木只出了零星幾朵。”

這損失的可都是工坊的訂單啊！

訂單減少，賺的就少，可工坊裡的人，還有運輸隊的人就在那裡，工錢再怎麼少也是跑不掉的。

再加上大松莊園那邊又要投入……

如此入不敷出，接下來一段時間家裡的日子恐怕要拮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