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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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得個鋪面的事，村裡自是樂意得很。

工坊這邊趕完這一批乾貨，距離下一輪孤樹採摘還得大半個月，如今正是村裡得閒的時候。

於是，運輸隊留下部分繼續在山裡守孤，剩下的能調走的都去幫忙，帶隊的是沉火年。

學堂停課，包括姜雲在內的學生全都去幫忙，帶隊的是姜苗和姜雲。

至於姜楊……

“……有客商給傳信來說要談一筆買賣，我得親自去一趟，等我這邊忙完了再去找你們，你收斂著點，乖乖聽你小姑的話。”

姜雲連連點頭，有些不高興地撅嘴，“知道啦，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們不要每個人都來叮囑我一遍！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幫忙了！”

“要是真把你當小孩子，你就該跟月娘一起留在家裡了！”姜楊暗暗威脅道。

“好嘛，好嘛，我保證，一定好好聽小姑的話！倒是四叔你要照顧好自己，不然你還是多帶些人吧，現在外面不太平……”

“放心，我心裡有數。”姜楊說著揚了揚頭，得瑟道：“你四叔我行走江湖這麼久，什麼時候受過傷？”

姜雲看向他微微泛青的眼眶：……

“……這還不是因為你！”姜楊捂臉咬牙。

姜雲不忍直視：“說真的，四叔，你要是人手不夠，不然去大松莊園找夏棋？不是我說啊，四叔你真的得加強訓練了，但凡你有虎哥一半的武功，我也不用這麼擔心你……”

姜楊頭疼得直襬手：“知道了知道了，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囉嗦……”

這小嘴叭叭的，再說下去怕是連他之後的訓練計劃都給他安排好了。

他才不想加練呢，有那功夫還不如去多算一本賬……

姜雲氣鼓鼓地叉腰：“還不是跟你學的！”

姜楊咬牙推她，“趕緊走吧，都等你呢！”

姜雲一動不動，“等下，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說。”

用盡全身力氣、憋紅了臉也推不動她分毫的姜楊默默收手，順了順氣道：“還有什麼指示，姑奶奶請說吧！”

姜雲靠近一些，低聲道：“就是我先前給你說的擴大產業的事啊！四叔你好好想想，順便這次出去也好好打探一下行情……”

不遠處的姜苗扶額，“雲娘！再不走太陽都要出來了。”

“啊，來了來了。”姜雲應了一聲，又扭頭道：“四叔，你可得上心啊！我能不能買馬可就靠你了！”

看著被姜苗乖乖拉走的姜雲，姜楊在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丫頭變得這麼能忽悠了？為了買馬，竟然忽悠他在這十里八鄉搞孤樹林……

可你說她在忽悠吧，人家有理有據，一二三四想的頭頭是道。

你說她在正經做生意吧，人家只是為了買馬。

偏偏他還很心動！

還有，為啥他推的時候，她一點不給面子，跟長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

姜苗拉她的時候，她就乖得跟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一樣？！

氣憤的姜楊暗道：不然等回來他偷偷去找雷虎學個一招半式的？好歹不能在丫頭面前毫無招架之力啊！

姜楊暗暗腹誹一番，到底還是去大松莊園借人去了。

這次他們不僅要去和客商會面商談，還要把先前定的一批貨送出去。

如今玉清縣這麼多外來的難民，雖說縣衙那邊控制得好，可難保不會有一些不長眼的，還是謹慎些，多帶些人吧。

夏棋那小子機靈，多帶他出去長長見識，回頭要是正擴大產業了，說不定他還能挑個大梁。

……

“甲七那邊還沒訊息？”柳沉問道。

逍遙搖搖頭：“按理說三日前就是該送訊息回來了，派去找的人循著他們留下的記號去找，可是記號到一半就沒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甲七是太師安排在公子身邊的很重要眼線，要是真的回不來了，他自然是高興的。但是……

“公子，甲七就這麼死了，太師不會以為是我們乾的吧？”

柳沉臉上閃過一絲陰鬱，語氣澹澹道：“是不是我們乾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師想要做的事有沒有做成。”

逍遙苦惱地咬了咬唇：“可這世上哪裡會有能說話的狐狸啊？還非得要活得……”

“活著才能發揮更大的價值啊。”這話也不知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在說祥瑞狐狸。

見逍遙不解，柳沉又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祥瑞所說的話更能讓咱陛下信服的？一隻活的祥瑞在手，朝野上下的話語權都將控制在太師手中。”

逍遙張了張嘴，“……那我們真的要去找活的祥瑞嗎？”

柳沉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甲七和祥瑞同歸於盡了，哪還有什麼活著的祥瑞？”一句話便給所謂祥瑞定了生死，至於是真是假？有本事自己找去唄。

逍遙會意，“公子這是要給韓正搗亂？”

現在韓正藉著祥瑞的名頭把那些難民哄的妥妥帖帖的，要是祥瑞一死，那些難民勢必會鬧起來。

“不，我們是在幫他！”

逍遙：？

“讓我們的人把訊息往外傳，越快越好，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京城去。”

逍遙：“……用我們自己的人嗎？那太師派的那些護衛……”

“讓他們以太師府的名義去報名參加商鋪的建造，務必要讓人知道太師的人在盡力救助難民。”

逍遙張了張嘴，想開口問，卻見柳沉已經在伏桉寫信了，便只能嚥下道嘴邊的疑問。

……

祥瑞之死的謠言如風一般從玉清縣外的府城一路傳到京城。

皇帝痛心疾首，不但下文書責問韓正，還把高嚴宗叫來一頓數落。

高嚴宗只能連連告罪。

雖然最後皇帝也沒有真正責罰，但是這麼明晃晃的打臉，氣得高嚴宗一連砸了幾套茶具氣才順。

幾日之後，柳沉的信姍姍來遲——信中先對甲七抓捕過程中與祥瑞纏鬥，最終與祥瑞同歸於盡表示惋惜和抱歉。又言明如今玉清縣難民眾多，未免陛下責怪辦事不利，他已派出全部護衛，以太師府的名義去幫助縣衙安頓災民，待事情了結，必會親自請罪云云。

高嚴宗：……

甲七是他派去的，柳沉一介書生，這祥瑞之死怎麼也怪不到他頭上……況且事發之後，他很快做出反應，最大程度彌補太師府在皇帝面前的形象，樁樁件件都沒有錯。

高嚴宗暗自咬牙，如今問責文書一下，玉清縣的災情必定是瞞不住了。

祥瑞死的太早了，災民還沒有生亂，那他先前的謀算便全都落了空。

事已至此，柳沉給安排的戲，他也不得不接，否則在陛下那邊他難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