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永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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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風悶哼一聲，卡在喉嚨裡的杏仁終於被吐了出來。

劫後餘生的趙風勐地大口呼吸。

姜雲鬆了口氣，將他輕輕放下，讓他能夠平躺。

趙歡喜極而泣，撲上去想抱他，又怕傷到他，手足無措地哭道：“哥哥，你嚇死我了嗚嗚嗚……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趙風喘過氣來，想說話，只是喉嚨的劇痛讓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只能握住趙歡的手輕輕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姜雲看了一眼毯子上帶血的杏仁，貼心道：“異物吐出來就沒事了，但是他比較倒黴，被杏仁劃傷了喉嚨。另外……你們剛剛拉我的時候讓我勁使大了些，可能肋骨斷了。”

“肋骨斷了？！”趙歡不敢置信地回過頭，“兄長不過是被卡住了喉嚨，你竟然把他的肋骨弄斷了！”

姜雲也很無辜，“誰讓你們在我急救的時候上來拉我的。”

下命令的趙歡：……

可她從未見過那麼奇怪的救治姿勢，還以為這丫頭在欺辱兄長……

但是兄長確實被救活了……

所以，是她害得兄長斷了肋骨？

趙歡又氣又惱又委屈，加上方才緊張害怕的情緒，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姜雲無措道：“哎呀，你別哭啊，搞得好像我欺負你似的……不就是斷了肋骨嘛！我負責還不行嗎？！我保管給治好，讓他活蹦亂跳，一點問題都沒有。”

哪知趙歡哭得更兇了。

兄長從小體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別說活蹦亂跳了，就是開著窗稍微吹點風，就能染上風寒，病重到太醫無力醫治的程度。

如今肋骨斷了，真的能養回來嗎……

嗚嗚嗚嗚……

著急趕回家的姜雲：……真想直接給他灌一口恢復藥劑，讓他當場活蹦亂跳起來。

她還急著回家呢，這大小姐再這麼哭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走啊？！

已經緩過勁來的趙風確實感受到了從胸口傳來的疼痛，知道姜雲說的是真的，見趙歡哭成淚人，又見姜雲急得汗都出來，拍了拍趙歡的手，勉強嘶啞著聲音道：“這事不怪你們，只是我運氣不好而罷了。”

姜雲連連點頭，真不是她故意的。

“而且你放心，這事我有經驗，我四叔他們有時候也會被我誤傷，不是什麼大問題，好好養些天就行了，我先生是附近有名的搖鈴大夫，我家還有祖傳的藥，專治這個，保管藥到病除。

只是我現在家裡真的有急事，得趕緊回去，你們給我留個地址，等我這邊忙完了就給你們帶藥來。”

“搖鈴大夫”、“祖傳的藥”、“藥到病除”……

趙歡哭得更兇了，這根本就是話本里江湖郎中的騙人話術啊！若不是看她救了兄長的份上，她一定把她抓起來！

趙風扯了扯嘴角，嘶啞著嗓子道：“無妨，臥床休養這事我也有經驗……”

趙歡見他艱難開口，連忙打斷：“方才是因為你們才驚了馬吧？”

姜雲尷尬點頭。

趙歡板著哭得通紅的小臉，嚴肅道：“既如此，我們就算扯平了，你走吧。”

趙歡都開口了，兩個伺候的人自然也不會強留她，反倒是讓姜雲挺內疚的，堅持要他們留下住址來。

……

姜雲和趙普趴在路邊的草溝裡，等四駕馬車平緩地駕往玉清縣，趙普和姜雲也急急地駕馬離去。

馬背上，姜雲苦思冥想一番後，終於忍不住問道：“趙大哥，咱縣城裡有永安王府嗎？”

趙普：！

！

趙普勐地一勒韁繩，驚得馬險些又揚了前蹄。

“你說什麼？！剛剛那是永安王？？”

姜雲：“啊？我不知道啊，只是我讓他們留個地址，他們說讓我找永安王府。可是我不記得縣城裡有這個地方啊。”

雖然她沒有走遍全城，但是這些日子下來，城裡每條街每條巷子，伴隨著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印在了她的腦海裡。

根本沒有永安王府這個地方。

趙普愣了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事你還是問縣令大人吧。”

現在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免得對方回過神來，再把他們抓回去。

見趙普專心趕路，姜雲糾結了一下也丟到腦後不管了。

反正縣城就那麼點大，她認識那麼多人，就算不知道永安王府，想要找他們那四駕馬車還是很好找的。

……

馬車上，趙歡抽泣著埋怨道：“父皇真的一點都不顧哥哥的死活，說什麼賜封地給哥哥養病，結果呢，除了做樣子的馬車，別的什麼都沒有！”

一旁的丫鬟和書童低著頭只當自己不存在。

這些話但凡傳出去，他們都是掉腦袋的下場。

趙風安撫地拍了拍趙歡的手。

趙歡撅了撅嘴，“知道了，不管身處何地都要記得謹言慎行。”

趙風看著哭得眼睛鼻子都紅彤彤的趙歡，安慰道：“也許是好事。”

“好什麼啊，一來就遭個大罪。”趙歡咬咬牙，不願意說出那個字。

趙風：“一來我們就見識到了從未見識過的救人手段才是。”這個小小的玉清縣到底是什麼樣的臥虎藏龍之地，一個看著比他們還小的小丫頭，就有如此的膽色和……急救手段？

雖然受了傷，但是相較於深宮中如履薄冰，毫無生氣的生活，他似乎有點期待未來的日子了。

趙歡倒也不否認這一點，“話說回來，那個丫頭古古怪怪的，明明瞧著比我們還小，卻能從譚劍師父眼皮子底下鑽進我們的馬車……”

正在駕車的譚劍：……

趙風拍了拍趙歡，趙歡才意識到失言，“呃……那丫頭確實力氣大，她一個人就能將哥哥抱起來，還……”掂了半天……

被掂的趙風：……

趙歡：……要不她還是換個話題吧。

“也不知道這破縣城有沒有靠譜的大夫。”

他們來之前父皇自然是給他們安排了御醫的，只是宮裡的御醫不可信，真要帶來還得供著、提防著，不如不要。

至於皇祖母手下的御醫，他們就更不可能帶走了，畢竟皇祖母年紀大了，若是身邊沒人她和兄長也難安心。

現在只盼著外祖父那邊的人能快點到了……

宮裡的人恐怕都盼著她和兄長此去最好死在外面。

殊不知，她和兄長也只希望能夠遠離那一切，平安健康地度過餘生。

至於高高在上的父皇……他的關愛要分給太多人，她和兄長早就不奢望了。

如今在這世上，真正關心他們的，也就皇祖母和遠在邊關的外祖父一家了。

……

夏棋睜眼的那一刻，渾身一點痛都感覺不到，好像昏睡之前的一切就是一場夢，甚至渾身飄飄然的，舒坦得不行。

“我……我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