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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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名為譚晴，是譚國公派來照顧趙風兄妹倆的。

鑑於自家兩個小主子的處境，譚晴十分的謹慎，對於來路不明的姜雲，譚晴也沒有因為對方年齡小而輕視，反倒是笑眯眯地和姜雲聊著天，藉機打探她的來歷和目的。

這操作姜雲多熟悉啊！

於是，面對譚晴的各種問題，姜雲都揚起西柚老師的標準笑容，笑眯眯地回答。

只不過，答什麼，不答什麼，都是她的選擇了。

比如，譚晴聞到她家裡有什麼人，都是做什麼的……

姜雲先說了爹孃，然後自然而然地說到了家裡養的一條狗，接著就這條狗，展開聊了一下它的子嗣後代……

趙歡出來的時候，姜雲正說到最後一隻狗崽子被村裡人領回去養了，又生了一窩小奶狗，小奶狗是什麼樣子、什麼顏色的……她都如數家珍。

趙歡：？？？

趙歡的到來讓譚晴和姜雲同時鬆了口氣。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的放過對方。

只不過譚晴顯然是不能讓趙歡和姜雲獨處的……

和宮裡帶來的侍女不同，譚晴從邊關待回來的侍女各個身懷武藝，英氣十足。

被譚晴派來的侍女名為玉英，她單是冷著臉抱著劍站在那裡，就讓人十分有安全感。

姜雲很少見到這樣的女子，好奇地想上前搭話，只可惜玉英表現得太冷酷，姜雲只好遺憾地收起憧憬的目光，和趙歡並排走在前面。

此舉無禮且僭越，可趙歡不在意，跟在後面的玉英不吭聲，姜雲自然也沒能察覺。

為了說悄悄話，趙歡甚至還主動靠過去挽著姜雲的手，貼著她低聲耳語道：“兄長前日醒了一次，許大夫看過之後又昏睡過去了，說是他身體太弱，需要睡覺來休養，這兩日都是睡得多，醒得少。”

姜雲同樣低聲耳語道：“別擔心，我帶了藥來，一會兒找機會再給他喂一次。”

看著前面交頭接耳說悄悄話的兩位，玉英默了默，認真思考了一下：晴姨只讓她看著點，沒說要她偷聽公主說話吧？嗯，那就不管了。

趙歡搖了搖頭，“我外祖父派了個大夫來，可嚴肅了，現在連許大夫的藥都不讓用了……孫大夫說他的藥方配伍不夠嚴謹。”

姜雲：……那她那配方成迷、顏色詭異的藥肯定更不能過這孫大夫的關了。

“晴姨——就是你方才在門外碰到的那位，是外祖父給我們安排的管事。

她說孫大夫醫術很好的，兄長如今已經在好轉了，接下來只要好好養病就行。”趙歡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她還讓姜雲再來給兄長送藥，如今有了外祖父的人就把姜雲拋在一邊……

姜雲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這樣還省了她一份藥。

好在她想著趙風有可能已經好了不需要吃藥，這次沒有提前把恢復藥劑倒進八珍湯裡。

姜雲：“無妨，正好我今日帶了我的珍藏的小玩意來，一會兒給你看！”

趙歡很高興，可……

“今日不湊巧，外祖父給我們準備了許多東西，我得去安置起來……

“這樣啊……”姜雲有些失落。

她還是挺喜歡趙歡的，雖然是個嬌滴滴的公主，還有點架子，可趙歡滿眼放光看著她的樣子太可愛了……簡直就是放大版的月娘！

當然，趙歡和月娘還是很不一樣的——趙歡白！雪白雪白的，眼珠子又烏黑烏黑的，頭髮柔順濃密……長得軟綿綿的，又愛板著臉假裝正經，可愛死了！

雖然遺憾，但是姜雲也表示理解，並安慰道：“沒關係，今日我也不能在這待太久，我二叔還等著我一塊兒回去呢，出來前，先生還給我留了許多的功課……那我把東西給你留著，你先自己玩，下回有時間了我再來找你一起玩。”

趙歡高興地連連點頭，帶著姜雲徑直往她的臥房走去。

路過趙風的臥房，卻見青竹勐地推開房門，一臉驚恐地跑了出來，“殿下吐血了！”

門口守著的護衛臉色一變，一個留守，一個去喊人。

趙歡一個踉蹌，若不是姜雲反應極快地抓住她，這會兒她恐怕已經跌坐在地上了。

孫大夫就在旁邊的小廚房親自盯著給趙風熬藥，聽到趙風吐血，很快就趕了過來。

臥房裡，看著趙風衣襟上、嘴角的血跡，趙歡腿軟得險些站不住，全靠姜雲撐著她。

待孫大夫診完脈，她才緩過勁來出聲問道：“孫大夫……兄長他、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吐血了？”

這時候，譚晴和譚劍也趕到了。

孫先生掃了一眼在場的人，沒有開口。

譚晴了然，對屋裡的侍女、侍從們道：“你們都先下去吧，玉英你在門口守著，別讓人靠近。”

作為外人，姜雲十分自覺地跟著玉英走了出去。

臥室裡，除了昏迷的趙風，便只剩下趙歡、譚晴、譚劍、孫大夫。

孫大夫冷靜道：“殿下這是中毒了，而且是長久積累的慢性毒藥。之所以高燒不退，恐怕也是因為殿下身體被毒藥侵蝕，身體上任何一點傷病都容易誘發毒藥發作。

這次也是因為殿下受了傷，毒藥才浮現出來，否則我也很難察覺。如今確定了是毒，只要確定了毒藥的成分，我便能解了這毒。”

孫大夫的話重重地敲在在場幾人的心上。

是什麼人能在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對皇子長期用慢性毒藥……

趙歡想到以往每次兄長受的病痛……原來都是因為中毒。

這麼久以來，宮裡的太醫是真的毫無察覺，還是發現了什麼也不敢說，以致於讓兄長白白受了這麼久的罪。

趙歡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譚晴安撫道：“如此說來，這次殿下毒發倒也不全是壞事，至少我們知道了殿下一直體弱多病的原因。”

孫大夫卻不想讓他們盲目樂觀，“我需要時間確認毒藥的成分，只是如今這毒來勢洶洶，我也沒有十足地把握。”

眾人的心又沉了沉。

……

臥房裡，幾人說話都壓著聲音，門外守著的玉英一點聲音也沒聽見，所以對於姜雲在門外等著趙歡的行為並沒有阻止。

只是她沒想到姜雲的五感比常人強太多。

只見姜雲坐在不遠處樹蔭下的石凳子上，看似在發呆，實則……孫大夫他們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聽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