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堂堂天子，竟然不敢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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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裴初初的意思，蕭定昭須得下一道旨意，宣佈當初裴初初假死離宮乃是他暗中授命，目的是悄悄前往江南，以庶人身份調查南方一帶的民情。如此一來，她活著回來這一行為就會變得合情合理。蕭定昭摩挲著酒盞，盯著面前侃侃而談的少女。她華服高髻容貌嬌豔，舉手投足儀態萬千，眉眼間全是堅定和主意，絕非後宮之中那些需要依附著他才能生存的庸脂俗粉。當年她想走就走，如今也是想回來就回來，一意孤行任性而為，根本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可偏偏……他堂堂天子，竟然不敢動怒。裴初初說完了自己的計策，等了半天卻不見蕭定昭說話，於是柔聲道：“陛下以為，此計如何？”蕭定昭回過神，道：“此計甚好，那就依照裴姐姐的意思辦。”兩人商量好，才叫侍女喚了蕭明月她們進來。簡單地用過午膳，裴初初絲毫沒有留蕭定昭的意思，把他們送到後門的馬車前，溫聲細語道：“陛下國事繁忙，請儘快回宮。臣女這裡也有不少瑣事需要處理，就不親自送陛下和公主殿下了。”她款款福了一禮。馬車徐徐朝皇宮方向駛去。直到瞧不見裴初初的身影，蕭定昭才沉著臉放下窗簾。他端起一盞雪頂含翠，這般好茶卻嘗不出什麼滋味兒。蕭明月坐在他身邊，認真地剝杏仁兒吃：“皇兄……求而不得。”蕭定昭見她動作嬌憨笨拙，於是親自替她剝起杏仁兒，放在她面前的白玉碟裡：“皇妹可有什麼好主意？”蕭明月淺淺嘗了一顆杏仁兒。烏黑明亮的丹鳳眼流光溢彩，她慢慢道：“皇兄……允我自己……挑選駙馬……我……我幫皇兄……”蕭定昭挑了挑眉：“父皇母后不在，長安城裡能為你做主的只有我一人，你信不過我的眼光，卻要自己挑選駙馬，這是何理？你久居深宮，不知道外面官宦人家的後院有多險惡。哥哥可以依你其他事，唯有這一件不成。”蕭明月噘了噘嘴。她也不吃杏仁了，背轉過身去，只留給蕭定昭一個纖薄的背影。蕭定昭輕輕釦了扣她的後腦勺：“你生性單純，不知道人心險惡，哥哥也是為你好。”馬車外，顧山河與其他侍從一起騎在馬上。他聽著車廂內傳出的對話，忍不住譏諷地彎了彎嘴角。小公主生性單純？看來滿宮六院的人都瞎了眼。就在蕭定昭返回皇宮時，御花園抱廈。裴敏敏震驚地瞪圓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陳家的那個小妾，就是裴初初本人？！裴初初當初乃是假死，目的是為了逃離皇宮？！”一名嬤嬤打扮的婦人點點頭，滿臉如臨大敵的神態：“夫人花了重金請人調查當年之事，越調查越是蹊蹺，直到派人潛入陵寢開棺驗屍，才發現棺材裡空空如也！由此可見，裴初初根本沒死，根據從陳家僕人那裡得來的訊息，他們府上的那個小妾，就是裴初初無疑！”裴敏敏吃驚地跌坐在椅子上。她緊緊捏著團扇，呆愣了許久才消化掉這個訊息。她咬了咬牙，不知想到什麼，原本陰沉的表情忽然變了。她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殺意，情不自禁地獰笑起來：“假死離宮乃是欺君之罪，私自給別人做妾，更是犯了皇上的忌諱！本宮這就去告訴皇上，讓他立刻殺了裴初初！”蕭定昭剛回到御書房，柳公公便進來稟報：“陛下，裴妃娘娘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