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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追魂法’?這不是隻有入道高手才能夠施展的術法嗎?”

賀平與赤心子交流過很多次,也聽說過這個追蹤法術,“萬里追魂”是一門較為複雜的法術,這種法術需要建一個祭壇,以招魂秘法將死者的殘魂聚集起來。

不管是修士,還是普通人,連魂魄被人打散了,就是飛灰湮滅了,哪怕大羅神仙降世也救不回來。

“這種招魂之術,據說傳自上古,打造一座祭壇,只消以入道高手的修為,在祭壇前默默祝咒上三天,經歷三天三夜後,就能夠汲取一些殘魂餘念,從中抽取一絲死者生前對殺死他們的人怨氣,以這道生死之間的怨念進行詛咒,就能夠鎖定殺死他們之人的下落。”

賀平回憶起來,冷靜地分析起來。

“‘萬里追魂法’,說的好聽,其實也只是一種巫術咒法,藉助死者與仇敵的一點怨念施咒,藉助神識念力感應目標,這法門即不能洞悉仇人的真面目,也不能回朔過往,說白了就是一門特殊的追蹤術。”

“這個自然,無論是以強大的法力窺視天機,洞悉永珍,知道禍福地易理術數功夫;還是朔本回源,照見大千世界中因果變化的禪定修為……這些至少都要有極為高深的修為!”

赤心子澹澹地道:“追殺我的也不是入道高手,這與我們之前猜測的一樣,那奴家的小鬼是私自召集了一批人手,調查九屠島玄玄宮的線索,這種事萬一傳出去,難免會惹來非議,為了避免情報洩露,那奴震宇未必會發動蘇陀羅人的勢力,只會出動自己手下的人馬來調查,除了那奴震宇本人,他手下可沒有入道高手。”

賀平與赤心子一開始也沒有把“萬里追魂法”這種咒法太當一回事,蓋因修行界之中,有好幾門類似的法術,這些術法有很大的缺陷。

其一,施展這種咒法最低標準也是入道,沒有入道修為,通常情況是無法施展出來的……賀平不相信那奴震宇會親自出面追殺自己,再者,他在飛鰩島上,並沒有在那奴呼圖面前顯露出入道層面的戰力,不足以引起那奴震宇的重視;

其二,“萬里追魂法”只能進行追蹤,而且一旦被追蹤者發現,也有各種迷惑和反制的手法,且每隔十二個時辰,需要重新凝聚殘魂餘念,這種手法有種種不便,除非耐心充足,否則急切間休想憑這門咒法追捕到仇敵。

賀平和赤心子想的很清楚,反正不行就跑唄!震旦商會、蘇陀羅族就算再牛逼哄哄、稱霸外海,還真敢跟著自己一路殺到大幽境內去?

“這麼說的話,那奴一族有某種簡化‘萬里追魂法’的法門,不過,應該要付出某種代價吧?”

賀平若有所思。

“辦法也不能說沒有,建好祭壇之後,以品質上佳的生魂進行獻祭,死個幾百人拿命來填,就能夠加快速度凝聚那些殘魂餘念,追殺我的那兩人,貌似花了十天的時間,才從祭壇中凝聚一絲殘魂,又花了五天時間,方才完成這門咒法,追蹤查探到一絲線索……嘿嘿,我看啊,飛鰩島上孫家人這次是死絕了!”

赤心子的語氣中透著一絲幸災樂禍。

賀平默然不語,不過也知道追蹤自己的那幾人,定然是在飛鰩島上大殺特殺,以無數人的生魂祭祀來換取那一點線索,不出意外的話,島上的孫家殘部,肯定成了獻祭的材料。

“追我的那兩個小輩,實力是不錯,可惜經驗、閱歷著實不足,我正在外海和他們一起兜圈子、捉迷藏,算是暫時拖住這兩人,另外應該還有兩個道術高手,三天前乘著海船,正在沿著你行動的軌跡一路追蹤過去……”

“乘船嗎?這是打算以逸待勞,不過他們也不怕我跑到陸地上去嗎?”

“嘿嘿嘿……那位‘張九寶’的名號還是有點效果的,這群人誤以為我們知道九屠島玄玄宮的線索,還對我勸降,要我交出玄玄宮的秘密,以換取饒命的機會。”

聽到赤心子這麼說,賀平慢慢理清了思路。

“這麼說的話,補救手段也不少,我會盡快煉成三尸秘魔傀儡之中的青屍傀儡,煉成之後,用處極大,威力方面自不用說……不,就算照我這個仙傀門的人來看,這玩意也是又邪又怪的傀儡,甚至仙傀門的記載之中,也認為這種東西遭到受天嫉妒,本身就大幹造化之忌諱,煉成後也有種種不祥……”

可惜,他並不在乎什麼忌諱或是不祥,心底已經下定決心,要煉製三尸秘魔傀儡。

“時間不等人,動作還是越快越好!”

在斷了與赤心子的聯絡後,賀平坐定在火焰寶座上,只是一雙視線也移動到下方的法壇上。高高的法壇上,三尸秘魔傀儡中的青屍傀儡,還處於祭煉之中。

這具傀儡由數十名修煉人的白骨煉成,經過七、八天的祭煉,已經初具雛形,其形態古怪,通體是一層靛青色,周身有好幾個青色骷髏環繞,又有蜘蛛般的長足探出,像是蜘蛛與蠍子合體般的怪異傀儡。

他的眼珠一轉,便仔細端視著這具傀儡。接著,眉頭又挑了下,伸手一指,便以“移身咒”,從自己的影子裡取出“海狼”賀末恆斷裂的金刀、巫格薩的寶石法杖、巴達爾斷成兩截的烏幡。

緊接著,神魂用力一卷,便將其全部丟擲,丟進五陰玄煞地極魔焰之中,任由火光焚煉。

片刻過後,這些法器立刻融化成金屬化的液體。賀平煉化、剔除其中的雜質,又將金液轉化成法器最原本的純淨材質,接下來,又將這些材質融入這白骨傀儡上。

“需要一天的時間,不,以五陰玄煞地極魔焰這等厲害的魔火助力,我最多耗費四、五個時辰,就能煉成青屍傀儡的胚胎,反正現在也不急於煉成真正的秘魔傀儡,急就章下,倒也能夠合用!”

他心中有了決斷,一聲不吭的默默運功,額頭上也有冷汗滴落下來。

……

賀平為了煉法,特意挑了個遠離人煙的海域,可是世間的事,往往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每日祭煉《八生八死魔魔秘法》時的動靜實在是太過於招搖,就算有心遮掩,也不代表其他人不會注意。

海外的修行界環境也比較特別,並不存在什麼廣義上的圈子,更多是各方勢力抱團之下,各種佔據海島的大修士、散修以及各種大大小小隱修門派並不少。

實際上,整個東海海域的修行界可以分成三股勢力,其一是內海的神風、晏龍、扶余三國的修行高手,還有三大商會、七大遺族這些大修士陣營;

其二是佔據了大大小小的海島,如同孫家一般的散修勢力,佔島為王,這類散修世家的人,沒有入道正法,知道長生無望,前路已絕,乾脆不再修行,而是把精力用於經營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去積累財富,追求各種物質享受。

孫家就是這一類人的典型例子。散修中也有少數意志堅定,私下琢磨研究,有的自行悟出一些外道手段,也有的煉到最後走火入魔,變得不人不鬼,非獸非妖的異類……

除了上述二者,還有其三,這一類人出身各不相同,有的是大門派的叛教弟子,也有的是散修出身,他們自知若不能入道,人生百年終歸是一場空,於是便自甘墮落,專門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

這些人三五一群,互相抱團,在海域各處遊蕩,將世間當成是個遊樂場,他們有的醉生夢死,胡作亂為;也有好勇鬥惡,惡貫滿盈,其名聲比起長生九邪這類左道邪徒們還要惡劣,這類人便被稱為海外蠹修。

東海上蠹修勢力也有不少,比較有名的勢力有三股,分別是“風標堂”、“銀壩子”、“奪頭會”。

奪頭會在東海崛起至少有一甲子的時間,他們慣在外海活動,專門獵殺散修門派,洗劫海島。他們人數眾多,為禍甚劇。

奪頭會的標誌,是一種名為‘血輪奪’的飛輪。這種飛輪祭出後能破各種靈光防禦,普通手段當真抵擋不住。事實上,這一甲子的時間,被奪頭會一眾兇徒割下的人頭,恐怕已能堆成一座小山。

東海上人人都知,奪頭會的修士,是典型的蠹修,好惡鬥勇,甚至不憐惜自身的性命。之所以這群人會如此兇殘,恐怕是因為奪頭會的會首藏靈上人,會配製了一種名為“逍遙散”的散劑。

奪頭會的修士服食後,身心便會生出各種愉悅歡美。久服之後更是難以戒斷。若一日不服,就會有如百爪撓心,渾身瘙癢,狠不得把皮肉撓破。

一旦修士吸食過度,性格就會變得暴躁、狂亂,且不畏生死,連痛覺也消失了,藥用了越久,就越發的嗜血、兇殘。

奪頭會就利用這“逍遙散”,控制了這眾多散修,命他們在海域中四處劫掠,這幾年來也做下不少大的桉子,比方屠戮海商雲集的黃土島,攻打各處的港口島嶼,殺人無算,為禍甚劇。

賀平並不知道,他這些時日中無意殺了幾個修士,其中一人就是奪頭會的蠹修。

這名蠹修雖然當場身死,但是生前將這片海域上發生的事情,歸納為“異寶”出世,便將這條重要的“情報”暗中傳遞出去。

這條訊息並不完整,奪頭會出於慎重考慮,先派了一群人過來,結果還未靠近,就被青獅神法體殺死。

再這之後,又有數隊修士奔赴海島,在快要到達火山島的時候,被五陰玄煞地極魔焰統統煉死,一來二去,連續死了這麼多人,奪頭會那邊也越發覺得這座海島有問題。

最後,這些訊息也被奪頭會的“藏靈上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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