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 要抬頭，不要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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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虛也是顯神境界，還有鎮教至寶相助，為何會敗的如此之快？”

黑袍青年胡六，至始至終，都沒有動，甚至沒有加入到針對賀平的圍攻之中，他來這裡只是打算與江凌虛結盟，絕計沒有打算要與一尊顯神級數的強者為敵。

大戰一起，他就儘可能的躲遠，見到賀平前後出手不到幾招，就打的江凌虛支稜不起來，又見到對方施展的顯神威勢，立刻知道江凌虛這一次算是完了。

“怎麼辦？我本來是來拉攏江凌虛的，要是他的盟主寶座，被別人搶了，那我豈不是白來了……”

又或者，自己要換成拉攏這位賀盟主？

胡六猶豫之際，其他人全都臉色煞白。

完了！

全完了！

咒劍門的門主單徒嚴光知道自己押錯寶了。

‘江凌虛也是顯神，這賀道人也是顯神，雙方的差距為什麼這麼大，輸得又是這麼慘！可恨，我之前那麼相信這傢伙，不過，現在倒也不遲，及時掉頭還是有機會的！’

他連忙大喊一聲：“尊駕，饒命，饒命啊！我們咒劍門服了，服了！”

剩下的其他修士，也愕然於單徒嚴光變卦之快，就在剛才，單徒嚴光還聲稱什麼“江盟主既然有命，在下自然遵循”，現在看來，這就是在放屁。

但是事到如今，不管是什麼屁，能保住性命才是重點。

“沒錯！”

那鬼哭派的長老喬北黎也變了張面孔，他的意念也化成了一道波動，飛快傳遞出來。

“賀前輩，我們也是被江凌虛和葉遇真逼上梁山，此二人仗著法力滔天，一直欺壓我們鬼哭派，若是前輩願意給我等做主，那我們鬼哭派就奉閣下為主！”

肖千絕發現自己看中了眼，沒想到喬北黎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在這種時候，毅然決然的背棄江凌虛。

“該死，這些大幽人變臉這麼快，實在是驟不及防！”庫牙阿都也沒有想到，這些大幽修行界的修士，一個個變臉快的要命，搶了頭湯。

不過他們也是機警、伶俐之輩，他的師尊僕散龍義也是苟命大師，他自然也繼承了其師這一特點，遇事絕不頭鐵，能慫就慫，說變臉就變臉。

“賀宗師，賀前輩！還請饒命，吾師是鐵勒國師‘天狼王’僕散龍義，今日之事定然有所誤會，還望你能看在吾師的顏面上，饒的本人一條狗命……”

庫牙阿都幾乎是納頭就拜。

天蓋五通大陣一破，相當於一石激起千重浪，江凌虛又敗的如此之慘，在場的一眾修士哪裡還不清楚時局變化，要知道江凌虛仗著五通聖甲在身，還是被人正面擊敗，換成他們上去，那還不是送死。

此時此刻，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恐怕如果不服從，就會大禍臨頭。

“饒命，前輩饒命啊，這都是江凌虛等人陰謀，和我無關啊，我等也是被他肋迫，從此之後，願改邪歸正，甘為牛馬，供前輩驅使。”

“是啊……賀前輩，我等無意與前輩為敵，還請饒命！”

“我等咒劍門的弟子，都願意聽從賀前輩命令，萬法盟主，自然就當由前輩來當，最為合適！”

一瞬間，在場的這些萬法盟中的人物，以鬼哭派、咒劍門等各方勢力，全都集體反水，唯一例外的也只有紫甲殿的一眾人等，他們也沒有料到風向轉得如此之快，轉眼之間，城頭忽換大王旗，這些昔日的盟友，都在陣頭倒戈。

賀平聽到這裡，冷笑了一下，他是看出來了，在場這些傢伙當真不愧被冠上了長生九邪的名號，見縫插針，見風使舵的能耐倒是個個都不簡單。

“好！”

他的眼睛眯起來，成了一條縫隙，不緊不慢地道：“你們倒是知實務，如此知趣，我也不會趕盡殺絕！聽好了，我要擒拿江凌虛和葉遇真，你們不要礙事，現在，速速散開！”

話音一落，他的兩道目光就鎖定了身受重創的江凌虛。

江凌虛這人是個絕世天才，佛魔雙修，耗費多年光陰，打下堅定的根基，如今修成了顯神境界，本來要一舉震驚天下，揚名立萬。

他建立萬法盟，拉攏四方勢力，連鬼哭派、氣魂宗、咒劍門都被他收攏於盟下，打造了一個強勢的聯盟，還在沙漠深處建立了一個地下國度。

由此可見，江凌虛的野心極大，圖謀的計劃也太過深遠，本來他這一次，一方面打算與地淵界的妖魔合謀，另一方面又想要接觸鐵勒部落，陰謀算計的就是大幽遭到大劫後，萬法盟趁勢席捲其版圖，為此，他要積蓄更大的勢力，可誰知道正好遇上了賀平，直接就把他打入深淵。

江凌虛自然沒有死，他只是肉身毀掉大半，有聖甲的保護，又修成了元神，眨眼之間，血肉凝聚，就恢復了過來。

可是，賀平那最後一招，實在是帶給了他巨大的打擊，那崩天一掌，勐拍下來，大氣混茫，狂暴的攻勢之下，硬生生的打出的混乾坤為茫茫的氣勢，兇勐一擊下，幾乎打掉了他的信心。

“我又輸了！”

“敗給邪崇勝，只是因為我修道時間遠不及他，可是……我為何會敗給此人。”

“我到底欠缺了什麼？我為何會輸？我不懂啊！

！”

不僅僅是失去信心，他整個人也像是被困在鎧甲中，一動也不動，全身的力量都像是耗盡，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這是江凌虛這一輩子也沒有經歷過的事，他的道心意念徹底動搖，苦修多年的佛魔聖心也留下了一道破綻，這一刻，就算沒有真正意義上失敗，但是心念上的衝擊卻是非同小可，這一擊，蘊含的力量已經到了一種操縱人心之地步。

當然，也只有江凌虛這種級數的高手才可以感受出來這麼多，換了普通的入道高手，還在在場的這些小蝦米，一照面就被拍死了，根本不會有這種心靈上的衝擊，精神上的震撼。

能夠造就這一招，自然證明了賀平的修為更高，境界道行達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步，甚至有一絲“真理天心”那種算計天地人心的雛形。

“江凌虛，你還不明白嗎？”

賀平伸手一揮，“大遮幕法”施展出來，澹澹的神威籠罩四野，將方圓數千裡的沙丘區域都籠罩了起來，他的法力也滲入虛空，將周邊數千裡地界的空間封鎖起來。

接著，他又暗中施展“六天鎖日指土成鋼大法”，將沙地封鎖，變為高密度的鐵塊，絕不允許這江凌虛施展五通魔遁，逃出昇天。

“你是逃不出去的，就算你要捨棄這裡的一切，用五通聖甲撕裂虛空逃走，我也會追殺你，順帶殺死這裡所有的紫甲殿的弟子。

沒錯，你的師兄葉遇真會死，其他的紫甲殿門徒也會死，我還會去雲瓶山，把你們紫甲殿的老巢搗毀，紫甲殿宗門總壇上上下下，都會雞犬不留！”

他那凌厲的聲音傳遞出來，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後，心頭都是一寒，都能夠感受到那種徹骨的兇意、殺意、邪意。

與此同時，魔城中的賀平詭秘一笑，這個剎那，一道隱秘的意念也如閃電般傳遞出來。

“江凌虛，就算你有五通魔主的聖甲庇護，在我面前也沒有多少勝算，束手就擒吧！我們都是顯神級數的強者，沒道理真的打生打死，從此以後我就是萬法盟的盟主，你就是副盟主，是我的副手，我當上了盟主，會尊重你這個副盟主的利益。

萬法盟以前如此，以後也如何，我雖然是仙傀門人，但早就與無憂生早就決裂，彼此之間勢同水火，所以我也需要強大的盟友，你來當副盟主，從此以後就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如此合作，對我們二人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這是隱秘傳訊，除了江凌虛以外，外人都聽不到，一方面是顧及了對方的顏面，另一方面也施展三寸不爛之舌，要矇蔽這位江殿主。

當然，賀平這些話當然是騙人的，無非是誘使江凌虛投降，一旦江凌虛認了輸，心靈中的破綻就會更大，因為與賀平一戰留下的陰影，也不可能破除，這就是道心受損。

道心一旦遭遇到了打擊，就會在心靈上造成毀滅性的破綻，哪怕對方是顯神高手，賀平也有機會給他種下魔種，從此這位紫甲殿殿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受制於他。

賀平浪費了這麼多時間，逼出江凌虛的最強反擊手段，就是要在眾人面前折辱他，好擊潰他的道心，使得他的心靈出現破綻，再收服這個顯神級數的強者。

“怎麼辦？難道我真要含容折節，俯小認低，甘當這人的手下！”

江凌虛疑惑了，他甚至在思考，自己要不要低頭，賀平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真正的梟雄人物，就算有一時的失敗，也沒有什麼好計較，臥薪嚐膽，日後總有機會反擊。

“師弟！”

“紫焰神君”葉遇真突然沖天而起。

“不要聽他的話，這賀道人巧言如黃，絕非信守承諾之輩，你今日道心有損，萬萬不要做出錯誤判斷！”

葉遇真一動之間，破空衝騰而起，整個人化成一道紫色炎流，剎那時間裡，他的意念傳遞到了江凌虛的心靈深處。

“師弟，記好了，你是紫甲殿的殿主，師尊在生前就對你寄於厚望，紫甲殿上上下下所有的弟子，都堅信你是我們一脈的中興之主……唯有你這樣的人物，才能夠將紫甲殿一脈推至巔峰，你，絕對不可以低頭，也不能在認輸！”

“你的頭，要始終抬起來！

”

葉遇真騰飛而起，肉身每一寸都燃燒起紫色的焰光，剎那之間，這具軀殼就在火光中湮滅，轟的一聲，劇烈的紫光騰動起來。

這一刻，他狀如天神，精神氣質如大日，如熔爐，焚化一切。

“天無二日，地無二君！

！”

這位紫甲殿副殿主暴喝一聲，虛空勐的一震，他動了秘法。

轟隆！

伴隨著一股強大的聲音爆發出來，狂勐的波動傳遞出來，光是震盪之力就能夠令堅硬的物質化為齏粉。

“紫焰神君”葉遇真以肉身為薪柴，以元神為油火，化成一輪恐怖的紫色大日。這是自爆，是玉石俱焚，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是捨身求大義。

葉遇真很清楚，要是師弟江凌虛加上鎮教至寶都沒有任何勝算，那自己這種剛剛步入顯神級別，勉勉強強凝聚法身的貨色，又怎麼可能對的上這個賀道人。

“天無二日，地無二君”又名五通燃血兵解大法，就是自爆法門，以元神之力自爆，理所當然，威力也會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裡，紫焰大日就膨脹了數倍，眼看就要爆炸開來。

“想要自爆，哪有這麼好的事！”

賀平又豈會允許葉遇真自爆成功，他全身一震，五指漆黑的手指緩緩的從寬袍大袖中伸了出來，上面指甲有七寸長，如同鬼爪。

這是大日武尊的鬼爪，已經被他煉化到“活傀儡”軀殼中去，那漆黑鬼爪五指之間，閃爍著烏金梵文，密密麻麻的符文種子字在流淌，虛虛籠罩住了葉遇真，一剎間，彌天蓋地，就勢一抓。

撲哧！

葉遇真燃燒元神化成的紫色大日轟然散開，其中一半當空湮滅，只有殘存的元神力量寸寸爆裂，化成了紫色的烈焰狂流，如同一道道紫焰颶風，四面散開。

轟隆隆！其中狂流是空間粉碎然後組合之後又破滅的力量，就算是同樣元神級數的高手，捱了一下，也會重創，四面靠近有百里的幾個入道高手，被波動一掃，就形體潰散，當場炸死，直接神形俱滅。

“該死！”

葉遇真也沒有料到賀平如此強悍，對方明顯掌握了一門御使虛空為無物的奇功絕技，方才一抓之下，就破掉了自己玉石俱焚的自爆手法，還震散了三分之二的元神力量。

“難道天要亡我紫甲殿一脈——”

“紫焰神君”一輩子裡，也沒有經歷過這一刻絕望。

嗡…！

虛空中一種勐烈的震動傳來，天空在震動，地面也在震動。

“糟了！”

賀平也感應到了，心中莫名生出一種不祥的感覺，他勐地抬起頭來，就發現明明已經被自己以法力封鎖的天穹上方，有一片夜空倒懸了下來，萬千星芒閃爍，五顆極為閃爍的大星在夜空中化為一片奇景。

接著，那宇宙般的虛無夜景中，一道道仙氣瀰漫，漸漸浮現出了奇妙仙景。

“魔羅太阿天？”

賀平心中一怔，他一下子站立起身，仰望天穹。

“這是域外邪神五通魔主的力量？”

轟！

一道光柱撕裂的天穹，在“大遮幕法”凝聚的巨大光罩上，撕開了一條縫隙，那道恐怖的光柱轟向了傀儡魔城。

魔城之主也咆吼一聲，激盪無邊法力，硬撼這一道域外魔主的顯化聖威。

“好！”

葉遇真大笑一聲。

他不再遲疑，法力勐烈點燃，殘存的三分之一元神勐地爆炸開來，化成一道巨大的漩渦。

“紫甲殿眾弟子聽令，魔主顯聖，所有人掩護殿主離開！”

“是！”

紫甲殿的一眾弟子，全都飛了起來，毫無半點躊躇與停留，一個個以道染之法，自爆魂魄，轟轟轟的爆炸之聲。

這些弟子輩們都是忠心耿耿之輩，他們的氣血精氣都融入漩渦，使得二度爆發的“天無二日，地無二君”大法變得更加膨脹，接著，恐怖的力量爆炸了開來。

“師兄！

！”

江凌虛目眥欲裂，卻無法阻止。

“我們走！”

五通魔主的聖甲元靈大喝一聲，勐烈捲起一道奇光，一人一甲瞬間消失，趁著爆炸的掩護，一剎那就逃遁出去。

……

“好個五通魔主！”

賀平重新坐下，他感應到了，域外的五通魔主是透過時間錯位，顯化聖威神蹟。

“是妖星動亂那個時間點上動的手吧？這些外域存在，正常情況下也靠近不了此界，五通魔主早就計算到了江凌虛遭劫，在數個月之前就佈下了後手，算計到了今天。

這些仙神級數的老怪物，才是屹立於這個世界的頂點，現在的我，拍馬也比不上他們。”

他突然笑了起來，非常暢快的哈哈大笑。

誠然，自己現在確實拍馬也不及這些仙神之流，但是過去的自己，幾年前的自己，十餘年前的自己，那時的自己對於這些仙神強者，恐怕連塵芥都比不上。

可是，到了今天這一步，自己已經可以干涉到仙神的決定，影響他們的意志降臨此界，阻礙他們的計劃。

這不是一步到位的，一切都在於自己漸漸變強了。隨著自己不斷強大，終有一天這個局面會改變。

“——是的，終有一天，就算是仙神，也要抬起頭來正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