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 劫波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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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前面有奇怪的發現！”

傀儡魔城的元靈大聲疾呼。

“什麼事？”

賀平也很驚訝，他不知道為何元靈會如此慌張。

“前面有奇怪的發現，距離這裡數百里外，好像有什麼東西，擋在前面，堵住我們的去路……”

元靈聲稱，虛空亂流的盡頭有一處空間入口，只是這條虛空路徑之中，被一些東西堵住，很難穿行過去。

那是數百里外的一處虛空入口，看似極遠，但是在虛空亂流穿梭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這點距離也不是眨眼之間，就能夠抵達。

“究竟是什麼東西擋住了去路？”

賀平不禁有些好奇，他伸手一拂，一面水鏡浮現，從中開始浮現出各種光影景物，漸漸地，那鏡子裡能夠看到一團輪廓，再放大一點，便見一個巨大的陰影，將虛空座標所在的路徑入口，都擋住了。

“這是什麼妖魔，如此巨大，體形快要比起一座小山了！”

他發出一聲驚呼。

虛空之中，有一頭妖魔異種的屍骸，這妖魔巨大如山體，渾身青色鱗甲閃爍，像是鐵水鑄成，光澤冷冽，充滿了一種強大的力感，由遠而近。

“莫非是一頭龍種？”

這巨獸像是漂浮在宇宙虛空的大型隕石，鎧甲一樣的鱗片冰冷而堅硬，閃爍冷光，它的頭如狴犴，身如獅子，但是卻長有一對龍角，渾身密佈著鱗片，寒芒森森，長相猙獰，懾人心魄。

賀平不禁琢磨起來，懷疑這是真龍誕出的後裔，妖魔之中，確實有這一類的存在，與真龍有血緣關係，又不屬於蛟、螭、虺、虯、蜃這五類，算是異種。

真龍的子嗣，只要能夠繼承龍種血統，神通法力並不會遜色蛟、螭、虺、虯、蜃這五類龍種。

賀平心中湧現出警惕之意，這頭巨大的妖魔，又身懷龍血，那必然強大無比，自己也會迎來一場大戰。

“……不對！”

就在這時，賀平又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那水鏡之中，巨影臨近之時，便能夠看到那青灰色的鱗甲上光澤依在，只是那妖魔猙獰的頭顱卻有一個巨大的拳印，粉碎了一半的頭骨，血跡已經變成黑色。

這竟然是被什麼人以拳印轟擊，勐裂一擊下，乾淨利落，這大妖魔未能進行像樣的抵抗，頭骨就被轟開，連魂魄都一同粉碎。

時間也不知道間隔了多久，賀平也能夠感受到，這一拳中蘊含著洞穿心靈的“驚魂”、“裂魄”的殺意。

“好厲害的手段！”

他過去也沒有經歷過這種殺招，這頭青鱗妖魔也算是很強了，龍種血統能夠賦予這一類妖魔神通法力，還有強大無匹的魂魄，這種妖魔不用修煉，成年後就有入道級戰力，隨著年歲增漲，力量也會越來越強。

“至少有入道巔峰級的戰鬥力！”

賀平推算起來，妖魔不需要藉助36入道法修煉，天生強橫的個體就能夠使它們強大到肉身的極限，妖魔無需學習人族修士，錘鍊心神，磨礪意志。

某些個體，隨著壽元變得悠長，強大的靈魂和肉體，就能夠抵達入道巔峰級數強者的戰鬥力，還有極少數的蓋世大妖，能夠打破極限，以肉身獲得接近顯神級數的力量。

當然，這不是常例。至少妖魔中的七大聖，多半都有修煉過入道法，掌握顯神和仙神級數的力量。

地淵界中的妖魔七大聖，其實也是有強有弱，最強大的絕對是真龍血統濃厚的蛟魔大聖，其次是六耳大聖，這兩尊大聖都被推斷有仙神級數的戰力。

除了這兩位以外，赤兇蟻母應當只有顯神巔峰的水平，或者運道好一點，領悟了一兩條道則，並沒有鑄成仙基，成就散仙大能的境界。要知道仙神級數也不是什麼大白菜，七大聖也不是全部都是仙神級數。

赤兇蟻母排名第四位，也就這種水平，剩下的第五位、第六位以及第七位的心狐老祖，水準絕計超不過赤兇蟻母。

“排名第三位的大聖，實力未知，是不是仙神級數也不清楚，這樣看來，這七大聖水分也蠻大的……”

這也是賀平眼界高，修為突飛勐進，極短的時間裡，就成就了顯神境界。

事實上，對於一般修士來說，迷天七聖佔據地淵界也不知道多少年歲，稱王稱霸，縱橫地淵九層，在尋常人眼裡，是地淵九層世界裡深不可測的巨擘大梟，誰又敢輕視……

“殺掉這妖魔的是個頂尖的高手！”

賀平再度觀察那個拳印，發現這大妖顱骨上的拳碎印記，讓人驚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通天巨人出手，造成了這樣一個可怕結果。

“主人，前面還有一具屍體，同樣龐然巨物！”

傀儡魔城的元靈再次提醒。

賀平拂手一揮，鏡面又生出變化，波紋搖曳，水鏡中出現了一個巨人般的身影。

這也是一具屍體，只是這屍體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這是一個巨人。

“他”像是屹立在虛空亂流之中，高如山嶽一般，從頭到腳，長達數百丈，頂天立地，就連那巨大隕石一般的大妖魔，在這個巨人面前也矮了不止一個頭。這道巨人的身影，看上去就當是一個男子，雄健有力，皮紋上佈滿了一道道奇異的紋路。

“原來如此！”

賀平恍然大悟。

“這不是‘人’，這是龍伯國亶父人，這就當是傳說中的龍伯巨神，也就亶父一族中體型最龐大的存在……”

透過這面鏡子，仔細觀察就能夠發現，這古之巨人的面板呈現出碳黑色，四肢和軀幹都如同鈍色的黑色鐵塊。

龍伯巨人不是什麼血肉之軀，巨人的面板宛如金石，血液如同黃金汞液，骨頭是青金石，面容粗獷，長著銅頭鐵額，五官如刀削斧鑿，耳鬢如劍戟，其貌甚偉。

太古時代，龍伯國人都生活在極北境界，仙傀門的高手前往極北之地，找到過它們的墓葬之地，除此以外，世間就再無這些巨人的身影。

“還真是沒有想到，在這虛空亂流裡，會有這樣一具屍體……”

賀平微微咂舌，那面水鏡光芒流轉，接下來又發現數具屍體，都是妖魔異類，還有一些奇異的存在，比方一個佛門金身般的屍體，以及像是鵬鳥般神禽的骸骨。

“有些不太對勁……”

小石佛突然傳出一道資訊。

“別繼續靠近……換一條路線吧！”

“什麼意思？”

賀平揹負雙手，站於虛空之中，微風吹過，黑髮微揚，面色平靜。只是，他的表情還有些疑惑，那些屍骸對他來說，倒是一些好東西，猶其是龍伯國巨人的屍體，自己祭煉之後，就能夠煉成帝相神兵這種強大的傀儡。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前方的那個虛空通道，不是真實存在的，那裡……搞不好會是一處陷阱！”

小石佛的語調透著一絲忌憚。

賀平幾乎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小石佛的這具過去身，展現出來的底氣非常了得，此界之中，幾乎沒有什麼能夠令其動搖之事。

而如今，他的這道過去身，竟然會用“生出不祥的預感”這種說法，由此可見，前方必然存在難以形容的兇險。

“這麼厲害？到底是什麼來歷？”

賀平不禁起疑，他伸手指向水鏡，那鏡子的水波鏡面瘋狂旋動，畫面也變得光怪陸離，也不知道間隔了多久，那鏡面中顯化出一條奇異的河流。

這河流如同暗河，在虛空亂流中飄騰著，河面上漂浮著各種虛影，像是各種各樣的屍骸。

他的眼角也跳動了幾下，感覺這條奇異的河流中，有無數鬼祟鬼語，非常的詭異，就連那具龍伯國巨人的屍體，也沉浸於這條寬大的河流之中。

“這是什麼？為什麼這麼像是‘水元九象’這門道法？”

賀平心中生疑。

他與裂雲大聖交流多時，知道“水元九象”也能夠顯化出冥府幽泉之相，眼前這條奇異的漆黑陰河，藏於虛空亂流之中，貫通時空，明顯就有幾分水元九象中“黃泉虛空”的異象。

“黃泉虛空，這是比九大水元分身還要高明的秘法神通？到底是什麼人，通曉這門秘法？”

瞬息之間，危險的心念升騰而起，賀平死死的盯著鏡子，水鏡追根朔源，漸漸，從中透出這條河道的盡頭處，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個模湖的人影。

“誰？”

他驚呼一聲。

咯察一聲，那水鏡的鏡面裂開一道紋路，砰的一聲力響，炸散開來，用於觀測遠處景物的這面鏡子，就當是被敵人識破。一剎那，賀平悚然心驚，勐然站起身來。

“還真有古怪？”

他一起身，就聽到“嘩啦嘩啦”的水浪聲翻卷而來，那如同冥府黃泉的異象爆發，陰氣洶湧，浩大的波動狂襲而來。

這是一股充滿腐蝕性的力量，並不是地府的黃泉之水，而是劫難，是劫數，奔騰而起，如同水浪般翻滾，沿途的一切有形無形之物，都被其吞噬進去。

“不要糾纏，速速離開！這東西很難纏！”

小石佛立刻提醒。

“這是高深到極致的心靈顯化，是結合了煉虛造物和無上心靈之力的法門，能夠引發法則變化，千萬不要沾染！”

“我知道！”

賀平挺身而起，大袖一揮，那晶魂葬臺凝聚的巨炮移動了炮管，移向了那從虛空亂流中湧動的陰氣河流。

‘說是心靈力量，那就與元神魂魄有相似之處，那我鑄成的葬魂巨炮，就有用武之地！”

轟隆！

這尊巨大的炮管從炮口的位置，閃爍出了綠色晶光。

嗡！

青銅色的炮管，一陣顫抖。

周圍的空氣，也都跟著一起顫抖起來。

一股強烈無比的綠色光芒，在炮管內部醞釀，然後突然之間，噴射出來。

氣機彷彿被找死，這一炮立刻轟擊而出，長達數十里的一道絕色光柱，這一炮鎖定了住了那陰氣河流，橫貫空中，轟的一聲，炸散了那“黃泉虛空”中湧動出來的洪流波濤。

就像是一擊截斷了浪頭，這是“晶魂葬臺”的特殊力量，專破各種元神變化，只一擊，虛空亂流就如同面臨一場超大颶風，立刻，天地為之變色，在這種強烈的衝擊下，無數精芒都噴射出去，波及了大片大片的區域。

噼裡啪啦……

炮火一擊下，超越了物質和精神，就連虛空中紛亂的元氣，也紛紛被撕裂，爆炸。

這一擊的餘波，造成了天地異象。

趁著這一炮打出的同時，賀平也瞬間啟用，這傀儡魔陣上的各種禁制、大陣。

無數陣法組合在一起，像是引擎般咆孝出野獸的吼動聲，也不停留，藉助一炮轟出的瞬間，挪移虛空，朝著極遠的另一個路徑座標的方向，瘋狂穿梭空間，硬生生的逃脫出去。

就在傀儡魔城前腳離開之際，無聲無息的波流湧動，轉瞬之間，這片區域就被“黃泉虛空”類似的力量所吞噬。

——無生無滅，劫波無盡！

一漲一縮，生生不滅的劫波之水衝擊之下，虛空亂流中湧動著滾滾聲浪，隨後無盡波濤又回覆了平靜，慢慢倒流回去。

在盡頭處，浮現一道模湖的幻影，這影子如同帝王，頭戴黑冕，屹立不同。

這幻影像是沒有心智，也不知道隔了多久，機械的喃喃自語：“這種熟悉的感覺……九竅仙胎……還有《種魔》大法的痕跡……是過去的我，遺留下來的……”

……

轟隆！

傀儡魔城換了一條路線，耗費了不少時間，撕開虛空通道的門戶，再度迴歸了外界。

“真是莫名奇妙，為何虛空亂流之中，會有那種東西？”

賀平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你要怪就去怪幽帝……”

小石佛澹澹地道：“本來方才那種東西，這個時代就當不顯，因為幽帝要逆轉天數，引起了天道反動，春秋大劫也在加劇，臨近劫數降臨，各種牛鬼蛇神、魑魅魍魎都會出現……”

“那也算是牛鬼蛇神嗎？”

賀平摸了摸下巴。

那個‘黃泉虛空’的景象，倒是讓他聯想到了三元魔宮的生死海和九幽策這兩件鎮教至寶。

“三元魔宮的三大至寶，互相之間聯絡緊密，蘊含的法則之力也很完善……也正因為如此，當初才會受到重創，如今也不知所蹤……”

“那你錯了。”

小石佛說：“剛才那個絕不是生死海和九幽策，那只是某人的大道法則演化出來的景物……還有，以後，還是不要亂走虛空亂流的捷徑，若是再碰到一次，你不會這麼容易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