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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麗剛走過月亮門便被一聲招呼嚇了一跳。

“呀!是雨水啊”

“嫂子,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何雨水出來倒洗腳水,看見於麗正會神地想著什麼,又看了看後院方向。

剛才於麗先她一步出來,雨水還以為於麗先回這邊了呢。

可等她回來的時候卻是發現屋裡沒人,一起回來的哥哥說於麗一定是去後院了。

雨水倒是沒怎麼多問,她是知道於麗在做後院和倒座房的衛生工作的。

但這會兒都九點多了,雖然家家戶戶還都亮著燈,但院裡走動的已經不多了。

“跟李學武說了會兒話,他明天要招待朋友,幫他收拾了一下屋裡衛生,又燒了兩暖壺熱水”

何雨水點點頭,問道:“用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

於麗紅著臉擺了擺手,這忙可不用雨水幫。

於麗邊往屋裡走邊說道:“之前就收拾得乾淨了,就臨時收拾一下”。

“哦哦”

何雨水再看了後院一眼,嘀咕道:“講究還真是多,要收拾兩個多小時,淨折騰人”。

拎著盆子進了屋,看著正在鋪床的於麗,何雨水邊用木梳籠著頭髮邊問道:“是什麼客人啊?”

於麗摸了摸被窩,又轉身看了看爐子,隨口回道:“說是單位的朋友,還有他們家裡的親故”。

說著說著,拿著爐鉤子的手便是一頓,又繼續說道:“還有他物件要來”。

“他有物件了?”

何雨水驚訝地問道:“不是說上一個黃了嘛,怎麼這麼快又處了?”

說到這兒,想起倒座房李學武教他哥哥的那一幕,又覺得李學武這麼快找到物件也是正常的。

於麗倒是給李學武解釋著:“這個是先前就認識的,早沒想著處物件,後來可能相中了吧”。

何雨水將頭髮散開了又籠上,笑著說道:“不稀奇,以前就是這樣,好多小姑娘都愛找他玩兒”。

於麗笑了笑問道:“他以前真長的那麼好看?”

“咋?嫂子你也動了心了?”

何雨水跟於麗開了個玩笑,又繼續說道:“是長得好,這附近就屬他長的好看,再說了,你現在看他醜啊?”

於麗見何雨水逗自己,也笑著逗她:“臉上那麼大的疤瘌,你看他不醜啊?”

“我倒是覺得挺威武的”

何雨水將手油分給了於麗一些,搓著手,笑著說道:“男人嘛,長得太秀氣了不頂用,我最煩娘們唧唧的男人”。

這話說完,何雨水好像覺得不對,連忙強調道:“嫂子,我可不是說你家解成大哥啊!”

嚯!不這麼說於麗還想不到自己爺們呢,這麼一說反倒做實了。

“呵呵呵”

於麗擦完了手裡的手油上了床,笑著說道:“你太高看他了,如果他真的秀氣我也值了,或者娘們唧唧的我也就不糟心了,呵呵”。

聽著於麗最後的一聲呵呵,何雨水好像聽出了什麼。

“嫂子?”

何雨水貼著於麗鑽進了被窩,看著臉色有些紅的於麗問道:“我聽我哥說,你跟解成大哥好像鬧矛盾了”。

“嗯”

於麗頭枕在床頭上,順手拉了燈繩,道:“早就有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於麗這幾天的照顧讓何雨水很是感動,拉了拉被窩裡於麗的手安慰道:“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還安慰我的呢”。

“呵呵呵”

於麗摸了摸雨水的頭,然後輕笑著說道:“男人就是咱們女人的坎兒,這輩子都是這樣”。

“你指不上這個,就得換下一個,如果悶在這個不舒服的坎兒裡,你得後悔一輩子”。

“嫂子”

何雨水也是聽明白了於麗的意思,瞪大眼睛看著黑暗中的於麗問道:“你是想……?”

直到早上醒來,何雨水還是對於麗的決定感到震驚。

倒是已經想開了的於麗不以為意,早早地起來便去倒座房忙活去了。

李學武從後院出來正巧遇見秦淮茹跟門口收拾白菜,棒梗在一旁拎著小籃子等著菜葉子。

“秦姐早!”

“早!”

“武叔早!”

“哎!”

棒梗見著李學武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

見籃子裡還有西瓜皮,李學武笑著問道:“吃那麼多沒鬧肚子啊?”

“嘿嘿嘿”

棒梗咧著大肥臉笑道:“大冬天的,那西瓜可真稀罕”。

回了李學武一句,棒梗又好奇地問道:“武叔,今天是你相親嗎?”

“誰說的?”

李學武笑呵呵地看了秦淮茹一眼,見她也笑呵呵地看著自己,便彈了棒梗一個腦瓜崩。

“武叔不用相親,你柱子叔才相親,知道相親是啥意思不?”

棒梗一甩大肥臉說道:“搞物件唄,這誰不知道”。

“棒梗!”

秦淮茹瞪了兒子一眼,隨後對著李學武說道:“用幫忙吱聲啊,昨兒傻柱說你今天要忙”。

“呵呵呵”

對著秦淮茹家的玻璃窗示意了一眼,見那邊人影一閃,笑著說道:“忙你的,這兩個老大難還不夠你忙活的啊”。

“唉!”

秦淮茹嘆了一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

剛才她也是看見了窗邊那道身影,對於妹妹的想法她是知道的,但是沒有點出來。

“昨兒聊得怎麼樣啊?”

見李學武問,秦淮茹皺著眉頭說道:“這傻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相親吧,老是叫我給介紹情況,問他什麼老夾著不說,真氣人”。

說著說著還看向了李學武問道:“你知道他咋回事兒不?”

“呵呵呵,我哪知道”

李學武指了指前院兒,急忙說道:“那啥,你忙著,我走了啊”。

秦淮茹正尋思著,見李學武調頭就走,愣目愣眼地看了李學武的背影一眼,問向棒梗道:“看你武叔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啊?”

“嗨!有什麼不對啊!”

棒梗顛了顛手裡的小籃子說道:“我武叔那麼忙的人,哪有功夫聽你跟這兒聊閒篇兒啊?”

“嘿!你個小叛徒!”

秦淮茹輕輕拍了棒梗的腦袋一下,嗔道:“跟你媽親還是跟你武叔親啊?”

棒梗翻著白眼說道:“我這叫幫理不幫親”。

就在秦淮茹母子在這掰扯的時候,傻柱從雨水的屋裡出來,邊往出走邊繫著釦子。

“秦姐早!”

“傻柱,你過來!”

秦淮茹見傻柱走出來便招手讓他過去。

傻柱笑呵呵地走過來說道:“剛好像聽見李學武的聲音了”。

秦淮茹瞪了傻柱一眼,問道:“我問你,你怎麼個意思,怎麼對我妹妹愛答不理的,到底處不處,不處你吱聲啊,我妹妹又不是找不到人家了”。

傻柱剛起來,就被秦淮茹一陣突突突。

“那啥,我是挺相中的,這不是正準備處呢嘛”

見傻柱說同意處,秦淮茹心裡已經著了地兒,但臉上還是不滿意的表情。

“你就這麼處啊?都沒說兩句話就走,我妹妹還以為你啞巴呢”

“不是!”

傻柱為難地看了看秦淮茹,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秦淮茹見傻柱欲言又止的樣子,還以為有什麼情況呢,便開口問道:“不是什麼?你還有啥想法咋地?我妹妹配不上你啊?”

“不是不是,這個老六挺好的”

“噗!”

秦淮茹聽見傻柱叫秦京茹小名,不由得笑了出來,隨即嗔怪道:“別這麼叫啊,人家姑娘家家的,叫什麼老六啊?”

這秦京茹是秦淮茹三叔家的,行六,所有家裡都叫老六。

昨天秦淮茹也就是順嘴這麼一介紹,沒想到傻柱就這麼記住了。

“是是是”

傻柱點點頭說道:“這個京茹姑娘,呵呵,我看她好像有什麼想法似的”。

秦淮茹的笑臉收了,瞥了一眼屋裡,隨後說道:“沒什麼想法,就是鄉下姑娘,沒什麼見識”。

“可千萬別這麼說”

傻柱擺擺手笑道:“有您在這兒呢,我到啥時候都不會瞧不起鄉下姑娘”。

秦淮茹抿著嘴笑道:“還說呢,我婆婆昨天在你走後還跟京茹說起你來著”。

“說我啥?”

傻柱可是知道秦淮茹的婆婆頂不是物兒了,十有八九說不出什麼好聽的來。

秦淮茹也看出傻柱的意思了,瞪了一眼傻柱說道:“我婆婆說,如果不是我們京茹長得漂亮,你準相不中呢”。

“呵呵呵,賈大媽說的這個倒是中肯”

傻柱笑了兩聲,繼續說道:“要不是想找個我相中的,能等這麼長時間嘛”。

“那你倒是處啊,老夾著幹什麼呀?等著我妹妹上趕著你啊?”

一說這個秦淮茹就來氣。

自己好心好意把人領來了,這傻柱子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了。

“是我給你介紹物件,不是我代我妹妹求著嫁給你,一大老爺們怎麼這麼矜持呢”。

“不是不是,秦姐!”

傻柱見秦淮茹嗓門要拔高,擺手制止道:“我這就是處物件的小妙招兒”。

“啥玩意?”

秦淮茹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傻柱輕聲嘀嘀咕咕地給秦淮茹說了一遍,隨後還小聲說道:“我這不是怕了嘛,怕這個再不成”。

“你哪兒聽來的這些邪門歪道啊?”

“嘿嘿嘿”

傻柱咧嘴神秘一笑,就連大板牙都透露著神秘的光。

“請教了高人了!”

看著傻柱的樣子,秦淮茹挑著眉毛問道:“是李學武教給你的吧?”

“額……”

看著傻柱愣住,秦淮茹恨恨地說道:“我就說剛才我一問他就跑呢,感情兒跟這裡還有他啊!”

“不是不是,秦姐!”

傻柱拉著秦淮茹說道:“我覺得這招兒挺好,我這不也是為了讓這老六同志相中我嘛”。

“什麼呀!”

秦淮茹生氣地看著傻柱說道:“你們這不是騙我妹妹嘛”。

“怎麼能說是騙呢?”

傻柱歪著脖子說道:“你看啊,咱們的出發點是不是一樣的,就是為了給我相親嘛,結局你不也希望我能跟這京茹姑娘能成嘛”。

聽傻柱這麼說,秦淮茹想了想沒說話,示意傻柱繼續說。

“哎!您也這麼想吧?只不過是我學的這招兒更保險一點兒”

傻柱輕聲給秦淮茹解釋著自己的想法。

可秦淮茹這邊卻是皺起了眉頭,問道:“你不會結了婚也這麼對我妹妹吧?”

“哪兒能啊?”

傻柱一歪脖,眼睛一橫,說道:“你是知道我的,在錢財這方面從來都不小氣的,這就是李學武說了,不然給她花錢我決不心疼”。

秦淮茹想了想屋裡的妹妹,覺得傻柱這招兒也不無不可,畢竟傻柱的錢她是能看的見的,那誰的工資……。

見秦淮茹沒有反對,傻柱叮囑道:“你可得幫我兜著點兒啊,別漏了陷兒了,成不成就看這一回了”。

秦淮茹瞪了傻柱一眼,道:“你們就損吧,等我再見著李學武的,非掐他不可”。

“嘿嘿嘿”

傻柱笑著說道:“那我就管不著了,等我把媳婦兒娶回家,您愛怎麼收拾他都行”。

“去你的吧!”

秦淮茹瞪了傻柱一眼,轉身進了屋。

傻柱看了一眼賈家,笑呵呵地往前院去了。

棒梗看了看自己家,又看了看傻柱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裡的菜籃子。

感情這兩人說了半天得沒關注低海拔區域還有個人呢。

“原來處物件還有這麼些個學問啊”

棒梗撓了撓下巴頦,想了想班級裡的女同學,想著是不是可以找個人實驗實驗。

以前總是聽大人們說結婚不好玩兒,結了婚之後又苦又累。

感情這都是大人們騙小孩兒的。

如果又苦又累,那傻叔玩兒這些招兒幹什麼?

看來這裡有自己不知道的快樂啊!

想著想著,棒梗“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轉,便往後院去了。

後院兒還有三隻雞等著他呢,別誤會,是真的雞。

吃得了早飯,李學武便被劉茵攆出了家門。

“去去去,早點兒去早點回來,一來一回得多長時間呢”

李學武本想著九、十點鐘再去的,可劉茵和李順都不同意。

李順說:“你也說了,上午得來人呢,一會人來了你還有時間去啊?”

劉茵說:“就算是你有時間,可這是接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門呢,你就應該早點兒去,這是禮貌問題,你爸當年可是趕著我們家還沒吃早飯就到了的……”

“咳咳~”

李順聽見劉茵說起這個,趕緊咳嗽了兩聲打斷了老伴兒的話。

“有什麼不能說的?”

劉茵瞪了一眼李順,繼續對李學武說道:“你還想不想在老丈人家有個好印象了?這想要有個好印象就得從細節入手,得讓人家知道你尊重人家姑娘”。

這要是說什麼別的事兒,劉茵還能依著李順,顧著老頭子的面子,但在兒女的婚姻大事上,別說李順的面子,誰都得給讓路。

李順也知道老伴兒在兒女這方面是不會輕易讓步的,所以即使分享自己的處物件心得也得板著臉聽著。

因為不板著臉容易臉紅。

李學武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沒法兒,只能給西院兒的威利斯加了熱水。

又在母親的叮囑下換了新衣服和呢子大衣、新皮鞋,拎著李順給準備的四盒禮,開著車出了門。

出了正月才算是過完年呢,但初三是所有單位復工的日子,所以人們特別珍惜初二這天。

滿大街的都是人,平日裡都在工廠和單位裡上班,只有過節的時候才能在四九城見到這麼些人。

李學武第一次有了後世開車的感覺,因為在交通崗出現等車的情況了。

穿著白色制服,帶著套袖的交通崗指揮員揮著小旗子,示意車輛停止或者通行。

現在的紅綠燈也很有意思,一個人站在崗亭裡,手動控制燈的亮和滅。

當然了,這配置也只有在大的路口才有,李學武家到顧寧家也才遇見了兩個。

車輛拐進大門的時候門崗把李學武的車攔住了,說是外部車輛不讓進。

李學武提出打電話,門衛看了看李學武,好像懷疑李學武的身份似的,警惕性很高。

好在還沒等李學武拿出證件接受檢查的時候,崗亭裡跑出來一個帶班的。

“李處,不好意思啊,您進去吧”

帶班班長開啟了門杆,還對著李學武解釋道:“我們節日期間提高保衛級別了,再加上過年輪班,就從下面調人上來了,不認識你的車”。

“不不不”

李學武笑著制止了帶班班長的解釋,說道:“他沒錯,不用解釋的,我是應該接受他的檢查”。

說著話,掏出一盒煙遞給帶班班長說道:“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值班辛苦了,祝你們新年快樂”。

李學武來了幾次,這邊的門崗對這臺車已經熟悉了。

再加上上次來顧參家的保衛齊新跟這邊報備過了李學武的車輛和個人身份,所以門崗這邊對李學武還是瞭解一些的。

對於門崗跟自己的客氣,李學武倒是不敢有任何驕傲情緒。

因為他深知自己在這裡就是一個小蝦米,驕傲自大完全就是自取其辱。

不僅僅是這邊,李學武走到哪兒,都是這樣兒,不敢小瞧天下人。

上了車,跟門崗回了個禮,便將車開進了大院。

看著李學武的車進了院兒,門崗站著的保衛小聲跟還在看著院裡的班長問道:“班長,這是誰啊?”

“他?呵呵”

帶班班長笑了笑,收回了目光,抬手將李學武給的大前門塞進了保衛的兜裡。

“七號院兒的乘龍快婿”

“啊?”

保衛驚訝了一下,隨即問道:“這……這七號院不是,這怎麼這麼客氣?”

“呵呵呵”

班長正了正保衛的軍大衣,笑著說道:“越是這樣身份的,越是珍惜羽毛,越跟咱們客氣的,有可能級別越高”。

“看著歲數跟咱們……”

“這是能比的嗎?”

帶班班長敲了敲保衛手裡的槍說道:“你手裡的槍還是剛發下來的呢,你也小看它年輕?”

說著話,下巴點了點在拐角處消失了的汽車。

“那臺車,原來就是7號院兒的,掛的也是7號院的牌子,可自打給了他以後你猜怎麼著?”

保衛咧咧嘴說道:“換牌子了?”

“呵呵呵,明白了嗎?”

班長笑著對保衛說道:“這位已經謹慎低調到了骨子裡,就像是彈簧一樣”。

“別看是跟你一個年紀,但這麼的剋制自己,把自己壓的這麼低,就看他對咱們這份尊重和客氣勁兒,他彈多高我都不稀奇,我也不羨慕”

“懂了懂了”

保衛眼睛亮亮地看著班長,道:“那下次見到他……”。

“該怎麼著還是怎麼著,保持禮貌,別惹他就行”

班長拍了拍保衛的胳膊說道:“這種人即低調又高傲,不允許別人侮辱他的品行的,所以正常的對待才是對他最大的尊重”。

“班長,您懂得可真多,我這次真不白來,謝謝!”

“呵呵呵”

班長笑了笑說道:“把心放踏實了,你小夥子長的也不錯,說不定就入了哪個院兒的眼了,以後也可以跟他學了”

“嘿嘿”

“不是說不讓你拿東西的嘛,年前拿了,怎麼年後還拿!”

丁編輯笑著對著將車一停好,就拎著東西下來的李學武嗔怪了一句。

李學武將四盒禮交給了齊新,當著丁編輯的面兒對齊新叮囑道:“齊哥,這個酒是我爸泡了好些年的,一瓶是虎鞭酒,一瓶是虎骨酒,每次只給顧參喝這麼一小瓶蓋兒,摻著酒喝也行,千萬別多給了”。

“好好”

警衛員齊新對於李學武管他叫齊哥也是客氣了好幾次,但是李學武執意如此,便也在丁編輯的肯定下應了。

這讓顧參家裡的服務人員對李學武的印象格外的好,時不時地在跟丁編輯閒聊的時候說李學武真禮貌。

丁編輯也是喜歡別人說她挑女婿眼光好的,尤其是去年鬧了那麼一檔子事兒,年前李學武升副處可是給丁編輯好一陣兒高興。

跟朋友出去逛街都是拐彎兒抹角兒地提起自己選的這個女婿。

但凡有質疑是誰選的這個問題的時候,丁編輯都會毫不猶豫地說出自己是怎麼撮合自己閨女和李學武的小故事的。

“你顧叔叔年前走的時候就說腰疼,許是年輕的時候落下的毛病,那個時候得哪兒睡哪兒”

李學武笑著說道:“上次來我就看出來了,我想著帶來著,但是又怕您忌諱,回家特意跟我爸說了,我爸又找同事研究了,這才讓我帶來的”。

“呵呵呵”

對於李學武的關心和謹慎,丁編輯自然高興,笑著說道:“你顧叔叔沒那麼金貴,哪裡有那麼多說道”。

說著話,帶著李學武往屋裡走,邊走邊說道:“你能關心他說不定怎麼高興呢,昨晚打電話回來,他還特意問起你們的事兒”。

李學武在門口換了拖鞋,跟著丁編輯進了客廳,見顧寧穿著緊身的灰色毛衣從樓上下來。

“去收拾收拾,學武來接你了”

丁編輯對閨女交代了一句,笑呵呵地對李學武說道:“你先坐,小寧剛起來”。

顧寧見李學武這麼早來,也是有些驚訝,跟李學武點點頭便去了衛生間。

丁編輯挨著李學武坐了,笑著問道:“你吃早飯了嗎?要是沒吃跟小寧一起吃點兒,阿姨早上熬的粥”。

“我在家吃了,阿姨,你們吃,不著急的,是我爸媽,說我第一次接顧……顧寧上門,得早點兒來”

“呵呵呵”

聽著李學武不再叫自己閨女顧醫生,丁編輯是很高興的。

這是顧參定下來的規矩,這兩個孩子都是慢性子,不能逼著,由著他們去,

是先從朋友慢慢處也好,是叫顧醫生也罷,都由他們。

丁編輯現在看來,自家這位還是有眼光的,做的決定也是正確的。

尤其是李學武說他父母的安排,一是這李學武孩子誠實,二是李學武的家庭優秀。

什麼樣的父母教育什麼樣的孩子,丁編輯從李學武的言行舉止就能看得出李家的家風和教養。

雖然說起來誰誰的親家如何如何位高權重,丁編輯先前還有些眼氣,自己的閨女差啥啊?

但是現在不眼氣了,對於李學武的家庭資料也是看了又看,問了又問。

齊新是去李學武家執行過任務的,對李學武家是相當的熟悉的,回來後丁編輯沒少問李家的事兒。

從李家老太太開始,一直到最小的李姝,全都有了個大概的瞭解。

雖說是小門小戶吧,可現在看著卻不是簡單的家庭了。

人家比親家,丁編輯就比女婿。

你女婿長得好,我女婿不僅以前長得好,現在更好,公文都不允許說差的那種好。

你女婿出身好,我女婿級別高,還是憑真本事得來的那種高。

你女婿級別高?嘿!我女婿年齡小,過了年才二十。

這顧家女婿的年齡是最讓編輯部和大院那些婦女們嫉妒的,每次提起來,丁編輯都是明裡暗裡比得她們啞口無言。

怎麼比?

誰家的姑娘不是往上面找,為的就是找個已經能看出能力的,有潛力的。

可有能力的,又有潛力的,怎麼不也得二十四五歲了啊,有的都三十多了。

但人家顧家偏偏找了個剛成年的,處的時候還沒到法律結婚年齡呢。

就衝這個,說破大天了,現在李學武也是丁編輯自己選的,自己定下來的。

功勞和眼光都是屬於丁編輯的。

“代我跟你父母問好,謝謝你爸送的藥酒”

“知道了阿……”

聽見李學武還想叫阿姨,丁編輯裝作不高興的樣子看著李學武。

李學武笑著趕緊改口道:“知道了媽”。

“呵呵,以後就這麼叫啊,下次不叫不讓你進門,跟你說,我可厲害了,哈哈哈”

“嘿嘿,知道了媽”

就在顧寧梳洗吃飯的這會兒工夫,丁編輯又說起來先前在北新橋那次的經歷,讓李學武以後就管她叫媽。

至於顧叔叔,那叫顧參或者顧叔叔都行。

畢竟老顧說了,由著孩子們嘛,他自己說的,丁編輯又沒說。

顧寧吃了早飯,又被丁編輯要求著喝了熱水,這才穿了衣服,戴了帽子跟李學武出了門。

李學武發現顧寧手裡拎著的就是自己上次送給她的那個皮包。

顧寧也看見了李學武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將手裡的包往身後縮了縮。

李學武笑著伸出了手,示意幫顧寧拎包。

顧寧先是看了看李學武,不知道李學武要幹什麼。

在見到李學武的眼睛示意自己手裡的包,手有些抗拒地猶豫了一下。

但還是在李學武的堅持下,臉有些微紅地將手裡的包遞給了李學武。

兩人無聲的互動和表情交流全被送兩人出來的丁編輯看在了眼裡,邊看著閨女換鞋出門,嘴角已經不自覺地咧開了。

終於有嫁出去的希望了。

李學武看著車後座艙裡的東西,知道這是丁編輯先前安排的,這是顧寧為第一次去自己家看望自己父母長輩帶的。

所以李學武也沒客氣,扶了顧寧上車,回頭笑著跟丁編輯道了謝:“謝謝媽,我們走了”

“好好好”

丁編輯站在庭院裡,看著兩人在陽光的照射下,吉普車開出了小院。

警衛齊新將大門關了,笑著對還站在院子裡的丁編輯說道:“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呵呵呵,我不求小寧過得多讓人羨慕,但求她嫁的舒心,現在來看,小寧總算是找對了人”

齊新笑著附和道:“我看著李處長就特別好,特別適合顧寧”。

“呵呵呵”

丁編輯笑著問道:“不是李學武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了吧,我怎麼最近聽得都是他的好話呢?”

“哈哈哈哈”

齊新在顧參身邊好些年了,在顧家也是有年頭了,所以跟丁編輯也是說得上話的。

“您要這麼說,那我可得解釋兩句”

齊新笑著說道:“這李處長好處是沒給我們,上次執行任務給的煙我都跟您說了,可我就敬佩他的品行”。

“哦?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丁編輯轉身往屋裡走,邊走邊說道:“說說,你是怎麼看他的?”

齊新笑著說道:“我第一次見他還是上次董處長帶他來的那次呢,我故意沒跟他打招呼,可他依舊是面不改色,不卑不亢,我就知道這人不是簡單角色”。

丁編輯也想起了那一次,笑著說道:“呵呵呵,他可驕傲了,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我讓他在屋裡等文學,他還不願意,非要去門口等”。

“小劉跟我說了,說他可會說話了,引著他就在一起抽上煙了,呵呵呵”

“哈哈哈”

丁編輯笑著說道:“可會說話了,哈哈哈,這孩子倒是實誠和認親”。

齊新點頭附和道:“再遇見他就是去他家執行任務,雖然我是第二次見到他,但從他們家人的舉止就能看出李處長是個實誠人,他們家裡人都可實誠了”。

“嗯”

丁編輯點點頭說道:“小寧的性格孤僻,不愛說話,慢性子,不招人喜歡,我最擔心的就是她跟婆家的關係,現在我是放心了,聽你這麼說,李家人對小寧一定也會很好”。

齊新當然點頭同意,丁編輯喜歡,誰還能說差的。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件兒帶血的皮夾克了,跟著您去看他,我看見那身凝固的血痂都心驚肉跳,敢為了工作這麼拼命的人,我不得不佩服您和顧參的眼光”

“他就是太勇猛了,這才是我擔心的”

丁編輯對於小齊先說自己的眼光好很是滿意,倒是對李學武工作負責有些擔心。

齊新笑著安慰道:“您看他那一身腱子肉,再看他的走路姿勢和步距,手底下有功夫呢”

“再說了,他是現在已經是指揮層面了,以後可能都不會上一線了”。

齊新知道丁編輯是擔心女兒,畢竟這是嫁人的準備了,嘴裡再說著終於嫁出去了,但當母親的,擔心還是有的。

齊新也是給李學武說好話安慰丁編輯,兩人從與李學武的每次見面開始聊,丁編輯的情緒好了不少。

世間爹媽情最真,淚血溶入兒女身。

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寫這首詩的人不去評價她的作為,單說這字裡行間確實寫出了父母為兒女的辛苦付出。

李順和劉茵兩口子最不省心、也最不放心的二兒子終於要領物件回來了。

李順就差準備祭品給祖宗燒香了。

雖然在李學武轉業回來和工作出成績的時候李順已經偷偷上了香。

但是此時此刻,看著自家老二領回來的準兒媳還是有想跪在祖宗面前好好磕幾個頭,好好上柱香的衝動。

人家養個兒子說不容易都形容兒子是兒長一歲,爹老10歲。

李順覺得自己把自家老二培養成人,他都要位列仙班了,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功德無量了。

因為李順根本沒想過這個兒子能出息成這個樣子,想八輩子也想不到的。

最基本的願望,乃至是夙願,就是不把李學武養成為土匪惡霸就是為人民做好事兒,是大功德了。

在那個時候李順覺得自己不是李順,而是李靖,自己家老二也不是李學武,而是李哪吒。

在李順的預想中,李學武可能當兵半路就會跑回來,或者在部隊就會鬧出事兒,所以才會把李學武放到自己三弟跟前兒。

可驚喜的是二兒子回來了,而且是帶著榮譽回來的。

這讓李順是又驚又喜,聽著兒子在炕上打呼嚕,激動了半宿沒睡覺。

一大早更是故意給兒子臉色,就是怕兒子故態復萌,可謂是心驚膽戰、如履薄冰的。

等下了班回來看見李學才翻出來的j功章,李順更是激動的手都打哆嗦。

這兒子的成長超出自己預期了呀!

這哪敢想啊?

當天夜裡家裡人都睡著了,李順更是偷偷從炕上爬起來,將李學武收放在櫃子裡的j功章擺在了家譜前面,恭恭敬敬地給祖宗磕了個頭。

這是李家的家門榮光啊,尤其這還是上天故意派來折磨自己的二兒子掙來的。

那晚李順對祖宗是謝了又謝,眼珠子都哭紅了。

實在是太不容易了,祖宗們辛苦了!

給祖宗們上香!!!

李順覺得自己兒子已經很好了,從此以後就做個平凡的人吧,娶妻生子,做個平凡的軋鋼廠保衛員。

對,李順就是這麼想的,還求祖宗保佑來著。

嘿!萬萬沒想到,產房傳喜訊,兒子升了!

股長、科長、副所長、副處長,一連串,眼花繚亂的成績接踵而至。

好傢伙,李順早上出去遛彎兒都能聽見人家議論街道上出了個李二疤瘌威震東城,打擊犯罪,震懾宵小。

每當有人議論這李二疤瘌是誰,從哪兒來的,有街坊鄰居知道的,都會指著李順說這是李二疤瘌他爹。

每當這個時候李順都是挺直了腰板兒,風淡雲輕地從這些人面前走過。

只不過是往常每次只溜一圈兒的李順從年前開始就非溜到飯點兒才回來。

而且起的還早了呢,也就是李順矜持,沒把“李二疤瘌之父”寫在臉上,沒做出那種誰問啥都回答:你怎麼知道我是李學武的爸爸?的事情。

但是這在劉茵的眼裡已經差不離兒了。

除夕晚上李學武沒在家過年,李順可是好一陣兒燒香拜祖宗,嘀嘀咕咕的說了好一陣兒。

李順是敬謝祖宗辛苦呢,李學武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

祖宗們太辛苦了!

原先想的不成禍害就是功德的想法已經沒了,李順覺得自己身上就已經是大功德圓滿了。

能把李學武培養成材,那就是李順這輩子最自豪的事情了。

晨練別人說這是李學武他爸,比說他自己妙手回春都高興。

顧寧跟著李學武的車進了西院便受到了好些雙眼睛的關注。

性格使然,顧寧還是有些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盯著看,便把目光看向了李學武。

李學武則是把車停好,由著老彪子幾人幫忙,把顧寧帶來的禮物拎著,帶著顧寧往院裡走。

在西院李學武已經給顧寧介紹了老彪子、沈國棟、二孩兒。

走到外院兒,李學武又給顧寧介紹了出來看熱鬧的傻柱等人。

等一進前院兒,更是好些人站在迴廊裡看著這邊,大家夥兒都是來看李學武物件的。

顧寧也被院裡的眾人嚇了一跳,這人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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