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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如果沒有發生後來的那些不幸事件的話,我想我們的見面會大有不同吧……”
雖然瑪麗亞公主在閃爍其詞,但是特蕾莎卻完全看出了其中隱含的意思。
她發現自己之前的猜測果然沒有錯,蘇菲之前跟自己的孿生妹妹分享了有關於艾格隆的事情——甚至,也許她還有意要撮合他們兩個。
所以瑪麗亞才會對自己這麼憎恨,因為自己不光搶走了姐姐的小情人,更是搶走了她有可能的未來夫婿?
特蕾莎越想越是合理——既然和蘇菲同時出生,那麼現在瑪麗亞已經23歲了,以皇室公主來說這個年紀出嫁本來就不甚尋常,甚至她的妹妹也已經出嫁了,而她卻還是孑然一身。
這種不合情理的現象,必然就會有一個不同尋常的原因。
想到這裡,特蕾莎原本就已經惱怒的心緒又多了幾分壓抑,她沒想到原本以為殿下的那段孽緣都已經被時光埋葬,從此以後兩邊天各一方再也不用擔心了,卻沒有想到原來在幽暗的黑幕當中,竟然還潛藏著一個孿生妹妹?
真是個難纏而且不可理喻的人,整天想方設法在給人添麻煩……
在惱怒當中,特蕾莎心裡原本對蘇菲的同情,也就此消失了大半。
當然,現在再去想什麼蘇菲已經沒有意義了,她只想把眼下這位瑪麗亞公主給應付過去。
腦子裡轉過大量的念頭之後,特蕾莎總算整理好了思緒,然後微笑了起來。“這還真是出人意料的緣分呢,真沒想到我的丈夫原來在異國他鄉也有個讀者,我替他感到高興……哎,說真的,其實我一直都夢想著殿下不要去冒生命危險進行家族事業,而是和我一起隱居鄉間,以文字上的創作來娛己娛人,一起經營我們的家庭。如果真能做到的話,也許您能夠見識到他更多的作品,除了您之外,其他人也會承認他的才華和成就,那樣該多好啊……”
特蕾莎這些話雖然是發自肺腑,但是瑪麗亞卻完全不相信,畢竟這看上去實在是太像故作謙遜了。
哼,你就顯擺吧,小妖精。瑪麗亞在心裡暗罵,不由得對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特蕾莎更是厭惡。
“是嗎?那可真是樸實的憧憬。”瑪麗亞諷刺地笑了笑,“我原以為如此個性如此激烈的您,會有著更加強烈的願望,所以才會如此堅定地追隨在公爵的身邊呢。”
“也許對其他人來說這種生活很沉悶無聊,對我來說這卻是幸福之所在了。我從小就是在這樣的家庭當中長大的,正因為我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幸福,所以我樂意複製一遍父母的人生——”特蕾莎也看出了對方的嘲弄,於是小聲解釋,接著她又笑了起來,“當然,現在再說這些也已經沒有意義了,我的丈夫要讓自己投入到一項註定使他名載史冊的事業當中,我作為他的妻子自然也只能全情投入其中……我不敢說我從一開始就盼望著如此令人激動的生活,但是我會努力去做好的,能夠分享到波拿巴家族的光榮,我也感到與有榮焉呢。”
特蕾莎的語氣輕鬆愉快,既透露著能夠和丈夫最終走到一起的慶幸,又滿是驕傲和自豪,
這種洋溢著幸福的神色,更加印證了瑪麗亞剛才的想法,因此輕易地就讓她心也隨之抽痛起來。
因為,在不久之前的那些歲月裡,她也曾經暢想過這些。
可恨……事情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
懊惱和怨恨讓瑪麗亞幾乎難以自持,只不過從小所受到的嚴格教育讓她還勉強維持著鎮定。
她知道特蕾莎在故意激怒自己,所以她不願意失態,惹得旁人笑話。
“那我等著恭賀您加冕為皇后的那一天。”她裝作恭敬地說,“如果您到時候願意賜我一份贈禮就更好了,只不過不知道那時候您是否還會當眾說這不是您所求呢?”
“我相信只要我和我的丈夫足夠努力,我們會有那一天的——如果您願意以觀眾的身份慶賀我們加冕,我當然樂意為您留下一個極好的觀眾席位。”特蕾莎微笑著回敬,“您放心,我肯定會謹言慎行絕不會說錯話的——若您不嫌棄的話,您還可以在後面為我手託長裙,共襄盛舉,順便監督我的言辭。”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瑪麗亞手抖了一下,手指的指甲也刺入到了手掌中,這種刺痛感終於讓她保持住理智,沒有當場跟對方翻臉。
“那好,我們就說定了!”她的臉上維持著假笑,只是用詞也越來越尖銳,“希望我能夠活著看到那一天吧,哼,哈哈哈哈……”
餐廳的主人奧古斯塔公主,看得出來瀰漫在空氣中的尖銳氣氛,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兩個人一見面會劍拔弩張到這個地步,但是她如果再不管的話,恐怕後果就無法收拾了。
當然,在內心裡,雖然她是瑪麗亞的姐姐,但是她更加偏向於特蕾莎一方。
因為她是瞭解瑪麗亞的,這個妹妹脾氣古怪而且尖刻,經常三兩句話就把人弄得下不來臺,當初惹怒父王和王后都是家常便飯,就連自己也幾次被她搶白,只是礙於情面才沒有發作而已。
再說了,瑪麗亞也只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年紀還差了十幾歲,本來就沒有多少共同相處的感情。
而特蕾莎就不同了,雖然今天她才第一次見到面,但是特蕾莎的談吐和性格都讓她感覺非常不錯,謙遜有禮。
今天兩個人見面後發生的事情她也都看在了眼裡——正是瑪麗亞首先挑釁,才會引發爭吵的,特蕾莎公主的應對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說已經在照顧自己的面子了。
於情於理,她都不能再放任自己的妹妹再放肆下去。
“特蕾莎公主,無疑,有些人會因為您之前的一些遭遇而譏笑您,但我從來沒有,哪怕聽到那些不幸訊息時,我也只是為您感到深切的同情,因為我知道這是何種感受。”於是,她出言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同樣,很多人肯定很多人不希望您和羅馬王的事業成功,但是我依舊站在您這一邊,這不是出於我想要圖謀什麼好處,而是因為我知道,我的丈夫的在天之靈一定渴盼著這一切——他的願望,那自然就是我的願望,所以我祝你們一切順利。”
接著,她又淡然掃了瑪麗亞一眼,暗示她趕緊消停下來,“瑪麗亞,你就別再逗弄特蕾莎殿下了,她現在是我們國家尊貴的客人,而且還對我們家族有重大貢獻,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儘自己所能地招待她,這樣才不失我們的體面。”
眼見自己的姐姐居然也不站在自己這一邊,瑪麗亞更是感覺到心情憋悶,但是她也知道不能再讓姐姐生氣了,所以無處發洩的她,只能停下了嘴,恨恨地吃下了一塊乳酪。
看到她已經消停了,特蕾莎也不再繼續嘲諷,而是平靜了下來繼續用餐。
看到這一場風暴慢慢地消失於無形,艾格隆心裡稍微鬆了口氣。
他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這兩個人剛才吵得相當厲害,但是瑪麗亞公主並沒有如同她所威脅過的那樣,將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都抖露出來——也就是說,哪怕剛才自己生氣地拂袖而去,她也沒有惡意到讓自己下不來臺的地步。
既然這樣,那一切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
帶著這樣的想法,艾格隆繼續默不作聲地用餐著,只希望這樣的沉默能夠持續到一切都結束為止。
可惜他很快發現自己的想法過於美好了,瑪麗亞吃完一些餐點之後,似乎又恢復了精神,視線又朝自己這裡掃了過來。
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是這視線似乎在質問自己為何一言不發。
就本心而言,艾格隆是真的不想要節外生枝了,但是這怨憤當中又帶著點哀傷的眼神,卻又勾起了他心中的回憶。
這一刻好像並不是瑪麗亞在看他,而是蘇菲在質問自己為何不願意再多注意自己。
於是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瑪麗亞猶如是得到了什麼安慰一樣,微微笑了起來,她帶著些許的期盼重新開口了,“我們還是回到正題吧——剛剛我們是在談論公爵的詩篇,老實說我之前是頗為心折的,直到也還收藏著。雖然我猜想現在公爵必定被太多的事務纏身,無暇分出精力來應景創作,但是在日後如果能夠再行創作,能否跟我分享一下呢?我原本不是那麼在意普通詩人,但是皇位覬覦者詩人那就完全不一樣了,說不定還能夠成為歷史的收藏品——”
說到這裡,她又笑了出來,“當然,如果您日後真能夠邁上皇座,那我就更加為自己的珍藏感到榮幸了。”
她真的不打算揭穿我……艾格隆一陣慶幸。
他突然想到,瑪麗亞既然這麼做,那很明顯就是要為兩個人以後的關係留下餘地了。
也就是說……
“難道這個要求也很過分嗎?”在他沉默不語的時候,瑪麗亞一邊看著艾格隆,一邊輕聲追問。
“不,並不過分,殿下。”艾格隆終於打破了自己長時間的沉默,然後給出了一個肯定性的答覆,“好的,既然您是蘇菲殿下的親妹妹,而且考慮到您幫過我的忙,那我肯定樂意為您獻技——只可惜現在我長時間未曾有心情創作,所以只能等以後再試試看了,希望到時候您別嘲笑我。”
“如果真的水平太糟糕或者完全不用心的話,我可確實會嘲笑的——”瑪麗亞微笑著回答,“不過您放心,我可以理解您的處境,不至於標準太嚴格。”
接著,好像她又想到了什麼,“我這裡還收藏有路易十八國王的創作,這是他流亡時期寫下的詩篇,希望您不至於比他還糟糕吧。”
波旁復辟王朝的第一個國王路易十八,也就是斷頭國王路易十六的親弟弟普羅旺斯伯爵,也是一個非常喜歡創作詩歌的國君,他在流亡時期就經常跟著自己流亡宮廷的近臣們唱和往來,並且以此為樂,哪怕後來靠著外國刺刀返回國內登上覬覦已久的王位,也沒有改變這個愛好。
雖然明知道瑪麗亞是故意在玩激將法,但是艾格隆一聽還是被激怒了。
以他的立場來說,他不能不憤怒——因為波拿巴家族現在和波旁家族是死對頭,他怎麼可能自認比波旁的國王差?
“恕我直言,拿我跟他比實在有點讓我生氣了。”艾格隆冷笑了起來,“這個傢伙未曾為法蘭西打下半點疆土,也未曾靠著自己與我父親決勝疆場奪回江山,從頭到尾他只是個看客,靠著外國人的垂憐搶到了王位……他在大革命之前是個紈絝廢物,在大革命之後也只是個陰險的無用之輩,名義上他是波旁正統,但在我看來無非一個偽王罷了——他是完全無法和我相比的,無論是執政還是寫詩,我可以跟您保證!”
“嗯,不愧是您,真的挺有心氣啊。”瑪麗亞公主笑著點了點頭,“那樣的話我就放心了,我滿懷期待。”
說完之後,她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打勾的手勢,以示鼓勵。
從出現在特蕾莎面前開始,她一直都表現得尖酸刻薄,但是在這段交談當中,卻又機智又風趣,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特蕾莎看到丈夫和瑪麗亞公主相談甚歡,她雖然心裡不高興但是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這個話題太過於正常,她也沒有立場去攪和。
不過,一想到自己日後可能還會跟這個討厭鬼產生什麼聯絡,她就感覺到渾身不自在。
她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但是她同樣也不會容忍別人對自己的刻意羞辱——所以她絕不會忘記剛才瑪麗亞的刻薄譏諷,也不會原諒。
正因為心中不忿,所以她一語不發,只是默默用餐著。
還好,接下來風平浪靜,再也沒有出現什麼風波,這一頓賓主盡不歡的晚餐終於結束了。
作為地主,奧古斯塔公主理所當然地挽留幾位客人,艾格隆和特蕾莎都答應了,而瑪麗亞卻婉拒了,她表示自己興之所至來拜訪姐姐,現在興致已經消耗了乾淨,所以是時候回去了。
對妹妹的特立獨行,奧古斯塔夫人當然無可奈何,事實上她還巴不得瑪麗亞早點消停,於是假裝戀戀不捨地送別了妹妹。
就這樣,這場意料之外的風波悄然結束了,但是它的種子並沒有消失,誰也沒有想到,它將靜靜地隱藏在陰影當中生根發芽,最終變成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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