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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母親之後,艾格隆一行人悄悄地離開了帕爾馬公國,然後北上,來到了熱那亞境內。
在這座港口城市裡,艾格隆本來就有過去的老關係,因此輕鬆地搞到了一艘商船,然後乘坐這艘商船駛入到茫茫的地中海當中,向著約阿尼納公國進發。
就在一年半以前,他也是在這座城市當中悄然離開了歐洲大陸,然後乘船南下,來到了基督山島上,並且在這裡初步擁有了自己的勢力。
而這一次離開熱那亞的時候,他已經擁有了一個公國,並且足以影響到法蘭西的國內政局。
他抓住了機會,沒有虛度時光,而現在已經取得的成績,讓他堅信自己可以在並不久遠的將來,再進一步,實現自己的使命。
從熱那亞前往約阿尼納需要繞過亞平寧半島,所以揚帆起航的商船,載著躊躇滿志的他,從南方的海島之間穿過,其中就包括他曾經停留過的基督山島。
而現在,站在甲板上的艾格隆,已經能夠在若隱若現的海平面當中看到一個小小的島礁。
就在那裡,他曾經挖掘了一份寶藏,並且以這份寶藏為資本,招募了自己的支持者,真正走上了通向皇冠的路。
因為他的到來,那個小島上曾經一度變得喧鬧起來;自從他帶著部下們離開之後,這座小島恢復了之前多少個世紀以來的孤寂。
不過,艾格隆也沒打算完全荒廢這裡,他覺得這裡可以作為一個秘密的聯絡點使用,所以他留下了幾個看守。
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任何住民。
隨著商船的前行,和基督山島的距離也在不斷拉近,不過,他並沒有下令讓船靠近,只是遙望了基督山島一眼。
那裡只是自己征途上一個不起眼的驛站而已,既然已經離開了,就不值得再留戀,就讓它繼續在地中海當中安靜地沐浴風雨吧。
商船一路前行,晝夜也在不斷地交替,終於,他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希臘半島,在一個名叫帕爾加的小小港口下了船。
當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這座港口,就意味著他們踏上了約阿尼納公國的土地了。
這個公國名義上是屬於女大公海黛的領土,但是無論是其中的國民還是外國人都知道,真正的統治者是萊希施泰特公爵夫婦。
而且,為了鞏固統治,艾格隆還刻意地建立了一套以他們夫婦為核心的統治秩序——公國的正規軍以他之前帶過的軍隊為骨幹,各個地方駐軍則刻意優先招募東正教徒,而且全部由他的騎士團成員指揮,而那些地方官員,則由那些願意合作的中小地主充任,以便收買他們的忠誠——至於一些名聲不好的大地主,尤其是msl地主,就被他當成了獵物,毫不留情地清洗或者驅逐,用他們的財產充實了公國的國庫,以便穩定這個初生公國的財政,收買人心。
在他同時兼具鐵腕和懷柔的統治政策下,約阿尼納公國境內開始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告別了連年的戰亂時代,領民們也逐漸適應了這個新秩序——畢竟,這個秩序也許並不寬容,但是至少可以讓人不用擔心隨時會在戰火當中死於非命。
帕爾加港自然也毫不例外地被新秩序所統治著,這裡的駐軍最高指揮官和他的副手都是艾格隆的楓丹白露騎士團成員,甚至還曾經蒙受過艾格隆親自授勳的榮譽。
當駐軍和當地的官員們聽說公爵駕臨之後,立刻擺出了最高規格的迎接禮遇,並且簇擁到了艾格隆身邊來致敬獻媚。
艾格隆對這種無聊的應酬往來不勝其煩,但是這畢竟也是不得不做的工作,所以他特意在帕爾加留駐了一天,以便“勉勵”這些文武官員們,激勵他們繼續為公國的未來效勞。
當然,他也確實很享受這種在一個國家境內說一不二、予取予求的感覺。
施展權力,尤其是那種無人敢於質疑的權力,本身就是一種快樂。
在享受禮遇之餘,他還派出了使者快馬加鞭,先行前往公國的首都約阿尼納城,通知特蕾莎自己已經回來了的訊息——想必她等這個訊息已經等得望眼欲穿了吧。
按照原定的行程,艾格隆在逃離法國之後就會想辦法啟程回來,然而因為他先去了米蘭和瑪麗亞會面,然後又遭遇了刺殺而重傷,不得不想辦法逃亡和養傷,最後算下來竟然把行程拖了一個月之久。
可以想象得到,行程耽擱了這麼久,特蕾莎該是怎樣的心情……
在帕爾加留駐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一大早,艾格隆在當地一眾文武官員們畢恭畢敬的恭送下離開了,一群人繼續向著內陸的約阿尼納城行進。
經過了大約一天的行程顛簸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約阿尼納城。
而這時候,得到了報信的公國官員們,早已經準備好了歡迎儀式。
在盛大熱鬧的歡迎儀式當中,艾格隆回到了城中,終於正式地結束了自己這一趟歐洲大陸的旅程。
不過在儀式當中,公國兩個最重要的人物都沒有出場——公國首相法利亞神父是因為身體半身不遂不方便參加這種儀式性活動;而公爵夫人特蕾莎公主是因為懷了身孕不方便出席。
艾格隆並沒有在意這種禮節性的儀式,他即可趕往了位於湖心小島當中的別墅——那裡正是他和特蕾莎居住的地方。
此時此刻,他的妻子一定也在那裡等待自己。
走進了別墅之後,艾格隆刻意放慢了腳步,輕輕地走上了樓,然後沿著熟悉的路走到了他們的臥室門口,輕輕地開啟了門。
而就在下一個瞬間,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
此時的特蕾莎正躺在一個特製的躺椅上休息,現在她懷孕已經四個多月了,肚子已經明顯地隆起,行動也開始變得不太方便起來,所以已經減少了行動,而夏奈爾則站在她的身邊,一邊服侍著她,一邊隨時聽候她的調遣,有時候還會陪她聊天解悶。
在聽到了門開啟的輕響之後,她們兩個中斷了聊天,然後同時看向了門口。
接著,她們眼神當中的憂慮瞬間消失了,只剩下瞭如釋重負的狂喜。
“殿下!”
“陛下!”
她們都發出了下意識的歡呼,那是一種“只要見到你就萬事無憂了”的信任,也是“只要能和你一起就什麼都不怕”的勇氣。
“我回來了。”艾格隆關上了門,然後走進房間,接著站在她們的面前,輕鬆地笑著。“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夏奈爾本來想要走到少年人的身邊,為自己的主人收拾衣裝,但是她猛然想到了特蕾莎公主,然後下意識地視線往下看。
接著她發現,特蕾莎公主正在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迎接自己的丈夫。
是啊,他們才是夫婦……夏奈爾心裡閃過一絲酸楚。
不過她也已經習慣了這種酸楚,於是連忙俯下身來,攙扶特蕾莎從躺椅上站起來。
“夏奈爾,不用這樣的。”對夏奈爾的過度反應,特蕾莎似乎感覺有些羞恥,“我還沒到不能行動的時候呢。”
“殿下,您還是慎重一點更好。”夏奈爾小聲回答,“畢竟這才是您第一次懷孕呢……”
特蕾莎顧不得和夏奈爾交談,在攙扶下慢慢地站了起來,而艾格隆則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後張開了雙臂,試圖和妻子來一個久別後的擁抱。
“特蕾莎……我們又在一起了!”
然而,他等來的不是妻子溫柔的擁抱,而是粉拳在他胸口上的輕輕敲擊。
“殿下……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一邊敲他的胸口,特蕾莎一邊質問,“天知道我等你等得多焦心啊!我都快要因為過於掛念你而抑鬱得病了!不是說好了離開法國就立刻回來嗎?為什麼要拖到現在才回來?難道只顧著在外面遊蕩,一點也不掛念我嗎?”
接著,稍微消氣了一點的特蕾莎,順勢靠在丈夫的懷中,哭訴著自己這些天來積累的思念。
然後,她又委屈巴巴地瞪了丈夫一眼,“難道你就不想念我嗎?”
因為懷孕的緣故,在特蕾莎投入懷中的時候,艾格隆能夠明顯感受到隆起的腹部也隨之貼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大氣也不敢出,只是小心翼翼地架著特蕾莎,免得出什麼意外。
“抱歉,特蕾莎……我當然想念著你,我自從和你告別之後,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和你團聚,和你一起等待孩子的降生,我怎麼可能捨得你,捨得我最可愛的妻子呢?”艾格隆連忙安撫妻子的情緒。“如果不是有重任在身的話,我巴不得每時每刻都停駐在你的腳邊,享受我們夫婦最甜蜜的時光。”
當然,其中不可避免地夾雜了一點點善意的謊言。
“那為什麼拖這麼晚?”特蕾莎還是質問,顯然這份惱怒已經在她心裡積攢很久了。“我有時候還會做噩夢,生怕你遭遇了什麼不測。”
艾格隆猶豫了片刻,然後嘆了口氣。
“特蕾莎,我確實遭遇了不測事態,甚至……甚至還因此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才脫身獲救,行程也因此而不得不被拖延了。”
艾格隆知道,眼下特蕾莎懷了孕,按理說他不應該向她說出這種噩耗來。
在之前,艾格隆覺得如果把自己受傷的訊息告訴給特蕾莎的話,只會讓她為自己的安全白白擔心而已,於事無補,甚至可能會引發不可測的後果,所以故意隱瞞了下來。
只是既然他已經安全回到了妻子的身邊,那麼也到了說出來的時候了。
畢竟,他每天和妻子朝夕相處,還要同床共枕,就算他不說,晚上妻子看到自己身上的疤痕還會質問的,又怎麼可能瞞得住?
果然如同他所料,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特蕾莎和夏奈爾臉上的喜悅都消失了,露出了驚駭欲絕的表情。
“上帝啊!”特蕾莎發出了一聲哀鳴,雙腿也隨之一軟,艾格隆連忙扶住了她的腰,才讓她沒有摔倒在地上。
“陛下,怎麼回事?您怎麼了!”而夏奈爾也顧不得特蕾莎了,伸手扯住了少年人的衣角,然後再質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沒事,不用這樣……”看到她們的反應,艾格隆自己倒是慌了,他連忙安撫她們,“我現在已經回來了,這就證明我已經沒事,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都很安全。”
接著,他開始解釋自己遇襲、然後跑到母親那裡尋求庇護並且養傷的經歷——當然,在整個敘述當中,他省略掉了瑪麗亞的相關劇情,以免“節外生枝”。
儘管這些敘述當中,有不盡不實的地方,但是聽到艾格隆險死還生的經歷之後,特蕾莎和夏奈爾都已經又驚又怕,誰也注意不到細節了。
“殿下……殿下……”特蕾莎抽泣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然後她顫抖著手,開啟了艾格隆的外套,然後解開了襯衣的紐扣。
接著,她就看到了艾格隆肩膀上的傷口,而夏奈爾也在同一時刻看到了。
“怎麼會這樣!”特蕾莎發生了一聲不知道是對誰的質問,然後大聲哭了出來,“怎麼會有人做出這麼卑鄙惡毒的事情來!?”
“想要做大事,就得承擔一點風險,這點事不算什麼的。”艾格隆試圖安撫特蕾莎,“況且,想想看,那麼多人因我而死,不光我的敵人,我的部下也有不少人為我獻出了生命,比起他們來,我受的這點傷不算什麼——”
艾格隆的安慰並沒有讓特蕾莎感到寬慰,她依舊抓住丈夫的肩膀,心疼地抽泣著,而夏奈爾的表現也好不到哪裡去,一直在抹眼淚。
艾格隆看得出來,如果自己真的不幸意外死亡的話,對她們兩個人來說恐怕是無法承受的精神打擊。
不,可能還不止她們兩個。
她們如此熱忱地牽掛著自己,而自己卻……些許的愧疚浮上心頭,然後他立刻就中斷了這個念頭。
“比昂卡……比昂卡--迪-弗洛里尼……”特蕾莎喃喃自語,念出了這個名字,然後她惡狠狠地發誓了,“我會逮住她的,不管是誰指使她這麼幹的,我一定會讓她的指使者付出血的代價!十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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